仲珵倒下,睡不着了,许小满不敢说话了,寝宫安安静静的。
过了好一会。
许小满幽幽说:“张太医给你的绝育药,你别乱来啊,孩子们都还小,万一误会了谁就不好了。”
“……”仲珵被猜中了心思,没出声。
许小满翻身,看仲珵,仲珵好久才说:“没影的事,放心。”
这下是真的能睡了。
许多福丝毫不知道,他就好奇随口问一下探花郎美貌问题,毕竟以前看小说,也看了好几本有关探花郎的故事,结果让俩爹想偏了。
他正美滋滋钻被窝,有点睡不着,明天放假不用早起。
今晚守夜的是顺德,顺德年纪还要小一些十一岁,人看着属于不机灵但很忠厚那种,顺德是前两日,王伴伴从内务所领回来的,教了两日规矩,今日上岗。
“我床尾的软榻你看见了没?去睡那里。”许多福说。
顺德:“喏。”
但许多福发现了,只要他一兴奋翻个身,顺德就会过来看看,怕他需要起夜或者要什么东西,最后许多福只能尽快睡觉,跟顺德说:“我起夜会喊你的,你眯会吧。”
顺德笑起来有些忠厚老实,说:“主子,奴才守夜不困,明日白天会睡。”
“那行吧。”许多福发现了,顺德是尽职尽责忠于岗位。
因为守夜就是守一晚上,所以并不敢掉以轻心。
他就没劝,赶紧睡,也许顺德能眯一下。
第二天许多福睡到自然醒,顺德还在,熬得双眼有点红,许多福赶紧让下去休息,换追星逐月顺才来伺候,他穿戴梳洗好了,俩爹都去忙工作,自己一个人坐着吃早饭,此时不过九点不到。
早饭按往常惯例,吃的是带汤的。
今日吃的鸡汤细面,面条擀的薄薄细细的,跟现代机器切出来似得,吃这个面条和喝一般,鸡汤炖的不油腻很清淡,一小碗下去,整个人肚子暖烘烘的。
还有些配菜,都是清清淡淡的。
许多福吃完,看时日不早,便乘了轿子从右宫后头绕到含凉殿去,他不想走左殿前面,会遇到大臣就从后头绕。
“伴伴,他们都来了没?”
王圆圆走在轿子一侧,笑眯眯说:“殿下,邀贴上时间是巳时末,殿下现在过去刚刚好。”
那就是早上十点到宫里。
从紫宸宫走最近的宫道很快,到了后花园——许多福第一次来,这个后花园很大,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很漂亮,一拐弯就能看到太液池了。
过去的话要么乘船穿过湖面,还有个捷径,花园那儿竖着一道高墙,那儿有门,平时金吾卫把守在左殿那边。
此时太子轿子穿过门,就能看到含凉殿了。
含凉殿的管事太监昨日已经接到通知,带着全殿的内侍宫婢候着,太子殿下邀请的客人有的已经到了,管事太监便引人先进去等候。
大白日,许多福才看清含凉殿外观细节,真的很漂亮宏伟,一只三层高的大船造型,上面是半个露天甲板可以登高望远,一层就是他之前去的,船头前也是露天甲板可以垂钓。
平时接待客人饮宴则是在二楼。
太液池种了荷花青莲,远处池边还有芦苇荡,此时荷花青莲清理过枯残败落景象,池水碧绿清澈,周边的芦苇荡泛黄毛茸茸的还有些粉意,池面竟然还有天鹅在浮水。
含凉殿的大船不远处还停着真正的中船、小船,可以乘坐去湖面游玩取乐。
真的很漂亮!
许多福被人迎着上二楼,扭头跟王伴伴说:“含凉殿伺候的都赏。”
他有钱,给大家加些工资。
总管事自是喜笑颜开谢赏,说了一番吉利话,逗得太子殿下笑盈盈,而后也识趣先退下。
刘戗王元孙是一起到的,俩人身后还跟着个穿玄色衣裳的少年,那少年一身漆黑,身形偏瘦,头上没戴什么发钗发冠,就一根黑色发带绑着头发,如此普通寻常穿着,丝毫不起眼,但当众人看清那张脸时,还是不由自主被吸引住了目光。
竟然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我是不是看岔了?”、“还是早上湖水泛光那眼睛才不同色?”、“这人脸好生啊谁啊不是大殿学生。”、“刘戗带进来的,或是刘戗的表亲?”
几人窃窃私语,待看清那少年长相,倒吸一口气,说:“真的是蓝色的眼珠子。”
有人很快反应过来,前不久仙居殿太子殿下怒斥高彬,回头各家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也派人暗暗打听,清楚始末才好避开,自然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殿下从高彬手里救下了个外族戏子——大人们、百福街地皮流氓都美化过了,圣旨一发,满盛都都知道有了新太子,哪个敢背后嚼舌根污名太子。
因此‘荤戏’没有了,买人变成了救人,把高彬说的就是仗势欺人,倒也八九不离十。
“不过怎么带他过来了?”、“今日游玩取乐,或是给我们唱戏吧?”
众人说了些话,等刘戗王元孙近前便不在闲聊。李泽待在人群中,他来得晚,有些事情不知,便安安静静听大家聊,三言两语听明白了,目光落在那个外族戏子上,心里想:好相貌。
“小人许凌官见过太子殿下。”许凌官见太子便眼睛亮,上前单膝跪地行礼。
许多福笑说:“你起来,不多礼。”又和同学们说:“今日出来游玩,都不许多礼,别动辄见礼了。”
众人应是。
李泽看向起身的戏子,竟然姓许,是先前就姓许还是之后?他知道太子之前养在东厂九千岁名下就姓许。
先不动声色,再看看。
许多福让大家别围着他转,想乘船玩的去乘船,想垂钓的往一楼去,等大家适应了,再玩一些小游戏比如:投壶、打水漂、抽陀螺。
大家听令,难得在宫里玩还要‘痛快玩’,说实话刚开始这些同学肯定拘束,为了迎合太子,演都要演的轻松自在,但真各处欣赏美景,放眼望去豁然开朗,打打闹闹的也没人拘着,十岁多的小学生头很快就真的玩开了。
许凌官跟着殿下身后。
“你看着有些不同了。”许多福仔细看了下,点着头,“看着精神许多。”
以前凌官身上自带一种哀愁气质,那种‘我见犹怜’,脂粉气也比较重,像个楚楚动人的小姑娘,还有些‘无辜’勾人的感觉,而现在短短时日,许凌官那些眼波流转身段婀娜处处勾人,变成了身板板板正正,精气神也昂扬清爽正向了。
可见刘府教的很好。
不管是教导拳法身手,估计还宽解过许凌官。
许凌官有些腼腆笑了下,说:“将军府里待小人很好,王少爷也教小人拳法还教小人学字。”
这点许多福有些诧异,王元孙教许凌官学字?
“很好,学字很好。”
两人说了会话,底下刘戗大嗓门喊:“好啊!厉害。”
许多福立即不说话往下走,到了一楼问怎么了?船头围了许多人,小内侍上前回话:几位少爷打赌玩,看谁先钓上鱼。
听刘戗大嗓门,肯定不是刘戗了。
“谁钓上来的?”他走进一看,水桶里果然一条大鱼,旁边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竿的是李昂,对面是李昂的表哥仲子铭。
许多福:不必问,他知道谁赢了。
“李昂钓上来的。”严怀津眼睛亮晶晶的说。
李昂也很高兴,“我也没想到甩下去没一会就动了。”
仲子铭输了,怪刘戗大嗓门吓跑了他的鱼,刘戗反驳:我刚才没喊,仲子铭说李昂的上来了,我的竿也隐约动了都被你吓跑了。刘戗不信,觉得仲子铭在找借口。
等太子殿下来了,仲子铭害怕了,不争执了,他怕回去又挨他爹揍。
“……没喊就没喊吧。”仲子铭顺刘戗话说。
刘戗:?这么爽快,难不成那竿刚真动了?
许多福一看,说:“刘戗你不适合钓鱼,声量大,确实吓跑一片鱼,去学划船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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