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急,先缓缓,喝口水。”王圆圆端了温热水送过去。
许多福今日吃的口味略重又喝了奶茶,确实不敢喝茶了,端着温水咕嘟咕嘟几口很是解渴,开心说:“伴伴,我的礼物呢?”
“送到暖阁间了,殿下慢慢拆。”
许多福忙去暖阁间,东西都给他整理好,许多福脱了外裳着中衣,先去找小同桌的礼物,一个锦盒装着,许多福拿了坐在软榻上开拆。
很简单拆开,里面装着一方印章。
许多福端详一看,底下刻了两个字:多福。
这块印章是石头雕刻而成,触手冰冰凉凉的,石头质地又很润滑,不知打磨了多久。
他突然想起来了。
五横山,严津津同学家乡特产之一石雕。因为五横山的石头,尤其是在河水中浸泡多年的石头很漂亮,像他手里拿的这块,颜色是乳白色的隐约有些红色痕迹,仔细一看有点像一条红色锦鲤鱼形。
整个章子是圆柱体,小巧玲珑,刻的字有些幼态却端正。
许多福一眼认出来,这是出自小同桌手笔,不知道这个石头章子刻了多久……肯定要好久的。
他握在手中很是高兴。
王圆圆拿了印泥和纸来,送到殿下手边,许多福一看,给王伴伴看,“我家小同桌给我刻的。”
“严小少爷刻的可真好。”王圆圆真心实意夸,“这章子圆润颜色也好跟殿下很像。”
白里透红的。
许多福放假这么久基本没动过纸笔,此时兴致大发,让顺才研磨,就在趴在暖阁间写——
写日记。
孤十岁,东宫设宴,严津津送一章,喜欢。
还学着拽文起来。写完了字条,许多福摁了印泥,盖在了严津津三个字上,顿时笑了起来。
“这纸条裁了,我以后每年都写。”
王圆圆宝贝得亲自裁纸,还去找了个上等盒子装下殿下的墨宝。
之后拆了其他同学的礼物,因为下帖时说了,心意到不要贵重的,因此同学多是送自己做的画、贺寿文章、福字,还有些小物件,比如长命锁、玉牌这些,刘戗给他送了个皮质护腕,许多福也很喜欢,决定体育课打拳时戴上。
李昂给他送了一串红珠子手串,是咳血红树木做的,用咳血红染过,一股淡淡的香气。
许多福戴在手腕上,给王伴伴看,还蛮好看的。
“殿下皮肤白皙,戴什么都好看,尤其是这色泽鲜艳的。”王圆圆说完,闻着隐约的香气,说:“这香味,殿下先别戴着睡觉,老奴问问张太医看看有无问题。”
“伴伴你也太小心了,我又不是女子,这手串还有不孕不育效果啊。”吃多了的许多福脑子反应也有些缓慢,嘴先抖机灵。
王圆圆根本没往那方便想,就是听墙角尤其听一些老太监说前朝秘闻,各种宫斗、毒杀嫔妃、谋害皇子伎俩,他就是小心谨慎一下。
“老奴让太医瞧瞧安心,都是殿下贴身用的东西。”
许多福抖完机灵囧囧有神,肯定是宫斗小说看多了,破嘴,当即把手串给王伴伴,安王伴伴的心了。
关于殿下用的,第二日王圆圆请了太医把送来的礼物都检查了一遍,都很安全,王圆圆又把手串送回殿下手边。
许多福后来戴着手串去紫宸宫玩,跟俩爹说起来,嘻嘻哈哈把这个机灵当玩笑话说了出去,就发现他家皇帝爹脸色突然难看了下,阿爹就给皇帝爹递茶水。
仲珵端茶,瞥了眼许多福,没心没肺的压根没想到那处。
“王圆圆在这事上是对的,你用的吃的再谨慎也不为过。”
许小满知道仲珵刚才想什么,只是多多才十岁,现在提这个太早了,闹得小孩心里烦,便顺着这个话题聊,“对,王公公不愧是东厂大总管,短短日子,王圆圆进步神速啊。”
“你倒是了解他。”仲珵道。
许小满:……“也没有很了解,我最了解你了。”
仲珵被顺毛顺好了。
许多福对他父皇时不时捻酸两句,实则夫夫调情撒狗粮,已经习以为常,当即表演了个埋头干饭!
又说起十五花灯节。
仲珵没有太极宫墙上撒钱的习惯,虽远在庙堂之上,但宁武帝是过过苦日子的,知道百姓生活不易,也知道太极宫墙外站着的不是寻常百姓。
但盛都九门撒钱、喜饼这个习俗还在。
“阿爹这钱、喜饼谁家出?我之前听同学说起过这个习俗。”许多福好奇问。
许小满道:“京中达官贵人年年都会行善。”
“最初是太祖定下的,当年打进来盛都还有前朝遗留下的贵族世家,贵族自然全都成了平民,那些世家与民争利,整个盛都赚钱的买卖商铺都是世家的,太祖问罪抄了几家罪有应得的,剩下乖顺的捧着钱、铺子投诚,正好新年,九门就开始给百姓发钱了。”仲珵补充。
许多福也喜欢,习俗人定,这个很好。
他突然想起来了,“我上次和阿爹骑马去百福街,出了皇宫没多久有好多高大漂亮的商铺,阿爹说背后都是当官人家的产业。”
“前朝没这个忌讳,太祖治理了一番起初不敢了,只是这些年又故态复萌。”
许多福察觉到,父皇说这句时很不爽但脸上带着些笑——那种设了圈套且已经有人钻进去,就等着收网了。
他又继续干饭。
许小满被逗乐了,说:“今日无事,阿爹带你出去玩?”
“好啊好啊。阿爹十三有花灯,我们先去玩,我答应了严津津刘戗想单独和朋友去玩,到了十五我哪里不去,我陪阿爹和父皇一家团聚。”许多福安排的头头是道。
许小满说好,“我们多多朋友很多。”
“没办法,谁都喜欢我。”许多福臭屁。
许小满认真赞同,多多就是很好,又说:“去的时候多带些人别嫌麻烦,今日阿爹带你白天逛逛,过年了民间更热闹,给你买两串炮仗放一放。”
“好好好。”
父子俩换便衣,许多福换好了,一看父皇也换上了便衣。仲珵对上许多福目光,挑了下眉,“怎么?你以为你阿爹只带上你了?”
“小满走了。”
仲珵一手执扇,风度翩翩俊美非凡揽着要说话的小满肩膀走在前面。许小满只能一只胳膊往后伸手给崽招手。
许多福立即屁颠屁颠跟上。
大过年的,他才不幼稚呢,出去玩咯~
金吾卫、东厂都是便衣跟着,许小满带媳妇儿儿子出去逛也没去鱼龙混杂的地方,他们去了百福街主街道,向里延伸的巷子没去——仲珵知道这个位置,还问:“咱们威风凛凛的许公子第一次在哪看戏来着?”
“爹您要去吗?”许多福问。
仲珵晃着手里扇子合上,啪嗒敲了下许大公子的脑袋。
一点都不疼,但是许多福觉得皇帝爹大冬日的摇扇子,“爹,您摇的还挺帅,借我玩玩,借我玩玩。”他也想装。
仲珵便把扇子丢给许多福玩去。
他们看了杂耍,吃了糖人,还放了炮仗——许多福放的时候不敢,因为卖炮仗的说小心些别炸掉了手。
许小满拿着炮仗去点,放了一串,许多福就敢了。
“阿爹真勇猛。”
“小满勇猛之人。”
许大公公被媳妇儿子吹捧,当即给父子二人又放了两串。
霹雳巴拉的炸的都是火药味。
还去甜水坊吃小吃,去老祥斋买新春特别版点心,新出炉的许小满捏了一块喂仲珵,“好不好吃?”
“好吃。”仲珵只吃了一口。
许小满见状送自己嘴边,咬了口,含糊说:“甜了还多了奶味,跟多多的点心很像。”
仲珵爱吃甜食但喜欢甜而不腻的,太甜了说齁嗓子,更别提奶味了,当初在巫州,仲珵天天喝羊奶,因为那会他比仲珵个子高,仲珵喝了羊乳嫌味道大,却还捏着鼻子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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