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天天都有大事,尽管放轻松,即便是有事情,六七八月抚江沿海雨季,容易遭洪水大风,林北郡地处中原,五年前有过大旱,巫州那边连着有雪灾,但是巫州治雪有经验,当地的地方官很实干不错,若是给巫州救济银,不用派人下去。”
“若是大旱、水灾,你想派人到地方赈灾,这几位可用,具体看地方官出身祖籍,哪里遭灾选相近地方出身的官员,他们知民风,一定要选刚正的。”
“事关民生,自然是用重手段,不用圆滑,若是可以调附近的军队过去,以防止民乱,防止地方暴动。”
“灾情严重你若是还不放心,再去东厂挑几位跟着一起过去。”
“你看是不是很简单?”
“除开民生事宜,地方官贪污等事宜可以缓,能贪污那就是上下打通,牵扯广泛,也有当地势力,就派圆滑的去,像是之前的季悯,柯安死了,季悯尚有良心,同柯安情谊还在,才豁出性命,自然事情到那一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种种因素才逼的季悯几分勇智。”
“现在他加官四年,胆子又缩回去了,不过他属下有两位脾性差不多的,再者江南道那是大氏族,换其他小地方,季悯那就是牛刀,你想快速解决,让季悯去。”
“要是想磨练磨练人,选年轻的前往历练,正好看看他的品行如何,做皇帝你手里不能来来回回就几个人,多多,人心会变,尤其是在官场上,权势、金钱、美色,没有几个人会一成不变。”
许多福敏锐:“父皇,你后来是说周大人吗?”
仲珵便笑了,抬手轻轻拍了拍许多福后脑勺,跟小满说:“小愣子不愣了。”
什么嘛。许多福心想。
“周如伟这步棋我本来想黔中事毕用的,到时候再看吧,周如伟不行,严宁稍显年轻没在朝堂历练过,林首辅太老了,胆子没以前大了,开始图私利,其实图私利为子孙后代谋划没什么,只是他没用处了,若是本分一些,给他留个好名声辞官归故里。”
许多福猜到了什么,但没有再说。
“行了临时抱完了佛脚,回去睡吧。”仲珵说完了赶人。
许多福捧着他的秘籍跟俩爹拜拜,脚步背影都有些轻快,人会对未知领域感到害怕,但就像父皇说季悯那般,现如今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外加又有详细秘籍折子,顿时安心了不少。
翌日,天还未亮,许多福迷糊醒来,先问王伴伴:“我阿爹父皇走了没?”
“没呢殿下,这会才申时初。”
才凌晨三点多啊。
“那我不睡了,我父皇宫里点灯了没?”
“奴才去瞧瞧问问。”王圆圆找赵二喜去了,赵二喜也一夜没睡当值,此时两人在外打手势比划了下,王圆圆便回侧宫室,跟殿下说:“圣上那儿马上叫起了。”
许多福衣服已经穿好了。
等许小满见崽穿好了来请安,心里五味杂陈,他昨日临睡前还跟仲珵说,多多爱犯困,要是真睡着了没赶上叫不叫啊,还一时纠结犹豫。
没想到崽自己醒了。
一家三口吃了热乎早饭,仲珵和许小满今日都是盔甲将军装扮,许多福笑着说:“阿爹父皇你们这么穿真好看,威风凛凛的大杀四方。”
“赵二喜,让内务所给太子也做一套。”宁武帝当即就发话了,又忙说:“他不去战场,让他穿着玩,威风一下。”
许小满才答应。
许多福嘿嘿笑。
“走了。”
这日天未亮,宁武帝骑马带亲兵出太极宫,太子殿下骑马相送,百官早早到了盛都南正门外候着,见圣驾到,跪地呼万岁相送。
太子殿下骑马一直送到郊外十多里外,才勒马绳停下。
“回去吧。”许小满说。
许多福也没哭,乖乖点头,也不敢说什么‘一定要平安回来’这些话,像是立了旗子一般,小说里都说了赴战场不能说这些,不吉利。
大部队走远了,只剩下尘土飞扬。
许多福立在原地许久,上马,利落说:“回宫!”
太子殿下回,百官才敢回。
宣政殿有赵总管在,对于一些杂务很清楚。此次随圣驾,赵二喜点了徒弟赵三花随军,圣上身边总要处理一些内务,圣上督主不放心殿下,留他在,他知道的。
赵二喜此举,也是替徒弟着想,战场虽是危险,若是活了下来,其实去东厂是个好去处,正儿八经的差事当官的有品阶,能在外头朝堂行走,现在圣上跟前有他在,三花年轻连二把手都算不上,重要差事露不了脸——
这也是小路子当时给自己找后路。
但也不想想,殿下身边有王圆圆在,不管是东宫还是圣上身边都已经站着人了,难不成小路子还想挤掉王圆圆成东宫一把手不成?
做什么大梦。
话说远了。
赵二喜留宫中以王圆圆为先,一口一个王哥哥叫着,王圆圆先受不住,说:“你吃错药了?真论理,之前你还教过我,那我叫你一声赵师傅?”
“不敢当。”
“不敢当你还不麻利说话搞这些。”王圆圆往那儿一扎,“咱俩老交情了,不至于的。”
赵二喜心里知道,只是面上得做,他做了王圆圆话一说,他在顺坡下——
“你八个心眼。”
赵二喜笑了声,闲聊嘛,感叹:“圣上走了,多少只眼睛盯着殿下,不是我托大,我这位置身份,对你对殿下恭敬了,也是做给外头看的,你别说你如何,你王圆圆王大总管走出去,是不是东宫做派?代表了殿下?”
这倒是。难怪如此。王圆圆站直了,给赵二喜作了个揖,“我师傅。”
“换你来了。”赵二喜笑,只是心里想,王圆圆是真疼太子殿下,把殿下当亲儿子看了吧,凡是对东宫好的,细枝末节,王圆圆也能拉下面子认真看待。
难怪殿下器重。
二人聊了一会。赵二喜看了看时辰,说:“内阁要汇报政务,我去跟殿下说一声。”
父皇阿爹走的第一天,许多福有些不习惯,尤其是赵总管说早上八点内阁汇报政务到十点,之后他父皇批折子批到中午,下午时把批好的奏折发回去,有些不确定或是漏的地方再细致问一问,然后继续批折子。
现在全是他干!
不过当真干起来的时候,许多福觉得也还好。内阁林首辅为首,基本上都已经商定好了政务,只是给他汇报一遍,他觉得蛮轻松的,而后一想不对,最后大家出去了,许多福留下严太傅,问:“是不是我父皇提早交代了,寻常政务内阁处理?”
严宁拱手恭敬说:“殿下聪慧,正是如此。”
难怪这么轻松呢。
许多福发现太傅对他态度也变了,把他当大人、半君看待了。许多福闲聊兴致也没——因为不知道聊什么,他和老师没话题的。
好不容易忙完了早上,赵总管来问他要不要摆膳。
“摆吧——等会。”许多福犹豫了下。
赵总管恭敬候着听闻殿下吩咐。许多福却摆摆手说:“没事,摆吧。”
殿下看着话未说完的。赵二喜叫内侍去传膳,一边跟王圆圆交代了,王圆圆一听,直说:“殿下一个人用膳无聊,怕是想叫朋友来,只是殿下交朋友最为平等,怕如此对待对方,对方心里不好受,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赵二喜:?
他伺候圣上,真不懂这个,圣上要是叫人一起来用膳,那是天大的面子,欣喜至极,谁敢嫌?嫌命长嫌官高?
“殿下……顾虑的太多了吧。”赵二喜只能这么说。
王圆圆:“殿下看重朋友嘛。”
二人正说话,赵二喜实在是理解不能,王圆圆也是不知道怎么跟赵二喜说:你别管我们多福想什么,反正多福想的都对,你别废话也别挂在脸上琢磨了!
远远有两道身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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