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救人,差点自己命搭进去。
王圆圆当了东宫大总管平平淡淡面团脾气好几年了——表面如此,此时再度摆起架子轻车熟路游刃有余,小太监砸门,王府门紧闭,应了圣上话闭门思过。
好个闭门思过。
“砸。”王大公公站在王府门前,捏着嗓子趾高气昂。
很快里面响起声来,粗声粗气不耐烦:“不管是谁,圣上有令,我们老爷闭门思过一概不见客。”
“王将军好的气派,现如今连东宫都不放在眼底了。”王圆圆尖着嗓子,“好,咱家这就回宫,东宫庙小,王大将军瞧不上,竟是门都不开。”
门咯吱开了。
王圆圆直接进,有人拦着,也不敢强硬拦,是跑在公公身前,作揖见礼陪笑说:“公公您先稍等片刻,容小的去通传一二。”
“咱家也不为难一个下人,告诉王将军,殿下要见王元孙。”
总管闻言笑容一僵,对上公公双眼,王圆圆笑着低头看过去,说着场面话:“王少爷借了殿下的作业,他人如今在府上闭门思过也不去大殿学习,我们殿下素来勤学,派咱家来见见王少爷,问一句少爷作业看完了没。”
“您稍等,小的通传。”总管一看公公背后还站着个人高马大的刘家少爷,心里还有什么不懂的?
只是心想自家少爷四日前的模样,要是让王公公瞧见了,闲言碎语传出去,对王家名声有碍——
他做不了主,忙去通传,原话一说。
王佐当日抽王元孙时是真的没理智气疯了,他儿子众多,死一个妾室生的也无所谓,并没有放在心上,而现在听到东宫这番话,理智回笼有些慌乱。
第一个念头不能让见。
“王将军还想呢?您有时间想,我们殿下功课繁忙,还得着咱家回话呢。”王圆圆竟是闯到了正院。
管家一看,原本只是东宫公公和几个人,此时王公公身后竟然还有一队伍带刀金吾卫,他看向老爷。
王佐脸色僵硬,被个阉货打到了脸上。
“小儿前几日有些风寒不宜见客。”王佐还是不想让见,王元孙是他的种,王家养了这么多年,他要打要杀天经地义。
王圆圆脸上笑没了,“咱家奉太子之命来,王将军,今日咱家必是要见王元孙的。”
“小儿病重在床,实在是不易见客。”
“巧了,咱家带了御医来。”王圆圆声也冷了。
王佐立即明白,他打王元孙的事东宫知道了,双方心知肚明的事情,王佐心里一股火气,他在朝堂忍了圣上,被关在盛都四年,如今东宫一个太监,也敢在他府上耀武扬威。
若是在黔中,这样的阉货,他直接扒皮充草也无人敢说。
什么太子。
“咱家只认太子命令,王将军要是还推三阻四,那就别怪咱家不客气硬来了。”
“你敢——”王佐厉声,喊人。
只是更快的是王圆圆身后站着的金吾卫,直接抽刀气势高涨。
御医坐车颠了一路头昏脑涨的,还没分清哪跟哪什么情况,就看此时剑拔弩张,太子殿下脾气一惯好,东宫王总管见谁都客气,今个竟然动起刀来,定是这王将军有问题。
给你儿子看病,遮遮掩掩的,浪费殿下好心。御医心想。
王府护卫也围上来。
王圆圆丝毫不怕,一脸恨不得王佐真动了他,尖细声带着兴奋说:“王将军也姓王啊,莫不是八百年前咱们还是本家。”
这话恶心的王佐脸色更难看。
“咱家本来好声同王将军说话的,王将军却动刀动枪,今日打起来倒也利落,左右殿下要见的人,今日必定见到,至于王将军你,带罪之身对着殿下动刀,后果你自己掂量。”
王佐脸涨青,变了又变,将今日屈辱全都忍了下来,若是待他回到黔中,必将百倍奉还——此时王佐心里有了‘反’的念头。
“王总管说笑了。”王佐抬手,让护卫退下,“你给东宫总管带路。”
管家小心应是。
王圆圆事办成了,刚那副冷脸一下子笑了起来,和和气气的恶心王将军,“这便是了,到底都是姓王,王将军没难为本公公就好。”
刘戗已经等不及,按捺住腿,再等等。
王圆圆见王佐脸色臭的要吐了,心里更高兴,唉外头说的也没错,他们当太监的都是变态。
“走罢。”
刘戗闻言,立即拽着御医的手,他知道路了,跑的比王府管家还快,亏林御医一把年纪了,跟风筝似得被刘戗拽在身后跑,总算是到了。
小院门口,许凌官竟在。
刘戗有些诧异,不懂许凌官怎么先一步到了,许凌官说:“王公公怕王佐先一步下手为强,我趁着混乱先过来守着,总要防一手。”
这也是东厂办事经验。
别万事俱备临门一脚,人死了。
林御医听得心里茫然,想,王家少爷再怎么病重,或是挨了老子的打,虎毒不食子,王将军难不成禽兽不如了,连儿子性命都要害,真是多虑。
等到了房间。
林御医脸色铁青,“怎么耽误至此!”
总算是知道为何马车一路飞奔而至,这样大动干戈,那王将军真真禽兽不如。
林御医把脉检查外伤,王少爷五脏六腑竟然都损伤郁结于心怒气攻心,外伤尤其是那条腿,林御医气得不成,又怜惜,怎么会如此,“硬生生被打断的,搬动的时候还二次伤害……”
刘戗心急如焚,“他的腿还能保住吗?保不住也没什么,人活着,不不不还是要保住,他那么要强,要是腿瘸了,肯定也不活了。”
“耽误久了,得再受一遍疼,好在他年轻。”
刘戗替王元孙说了,“疼行。”
“你来,抱着他固定他身体。”林御医知道刘戗手劲大,刚拽着他跑,他的胳膊都能脱臼。
刘戗便坐在床边,抱着王元孙肩头。
林御医叫了小药童,说了药方要去煎药,又打开了医箱,取了针灸出来……
即便是见过刀山火海的王圆圆此时也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难怪刘少爷找到了殿下,其实要是殿下知道这番情况,即便是和王元孙关系平平,也会出手的。
这也太可怜了。
许凌官自小没父亲,幼时也多有幻想,不过被卖到戏班后就断绝了念头,此时见王少爷如此,还不如没父亲,眼眶也红了些。
……
一直到傍晚,王圆圆才回到宫,跟殿下禀报情况,只是王元孙伤势过重,几乎是鬼门关捡了条命,他怕吓着殿下了。
“王伴伴你直说吧。”许多福也操了一整日的心,“刘戗那性子,若不是王元孙真的惨活不下去了,但凡有别的可能都不会找到我跟前。”
王圆圆便如实说了,“……王少爷的腿最严重,耽误了四日,伤口看着不流血了,但骨头岔开,林御医说得重新接上,即便是封了脉络,等接骨时,王少爷硬生生被疼醒了……”
许多福饭都吃不下去了。
“殿下安心,林御医守在王家,还有许凌官等金吾卫在,想必王佐没那么大胆子。”
许多福:“王伴伴,这几日你别管我了,每日去一趟王府看看,有你坐镇更稳妥些。”
“好,伴伴知道,殿下您再用一些。”
“我没胃口了。”许多福也难受,“王元孙以前脾气差,老说什么自己是条狗,我还说他不想当那就不当。”
许多福此时反省,他是不是被俩爹娇惯——等等,为什么内耗反省自己了!
王圆圆本来想安抚殿下的,结果就看殿下本来愁眉不展的脸顿时又怒气腾腾起来,扭脸看他,骂说:“王元孙今日惨状,全都是王佐害的!”
“王佐这个爹当的真可恶,就不配当爹。”
王圆圆一见殿下虎虎生威起来,当即是夸:“对对对,王佐就是禽兽不如,对自己儿子下那么重的手,咱们要是去晚了,王元孙得死,还是咱们做了桩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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