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改了名,封她为宸妃。期间哪怕宸妃抵死不从,他依然以宸妃家族威胁她,以此强|占了她,宸妃受尽屈辱,心神郁郁。
但是在两月后,才发现宸妃肚子里居然有原来丈夫的遗腹子。宸妃以死相逼,要生下这个孩子。先帝只能让她生下来,随便取了个名字叫祁宴,也并没有在“闻”字辈之列。
祁宴在五岁之前,虽然在宫中不受重视,像是透明人,但是至少有宸妃护着他,宸妃也算受宠,他的日子倒是勉强也过得去。
但是这些年宸妃一直都是强撑着,跟先帝在一起、被他强迫,始终让她觉得受尽屈辱,在祁宴五岁时,她终究是因为心病过重而上吊自尽了。
宸妃的死让先帝勃然大怒,他本来就极其厌恶祁宴,不过是顾念着宸妃才勉强没动他。如今宸妃一死,没人护着祁宴,再加上因为宸妃之死让先帝有些迁怒祁宴,祁宴那透明人的生活便宣告结束了。
从此,他在宫里就成了最低贱的存在,没有人会管他,也没有人会给他吃的,无论是皇子、妃子、甚至是宫人,都可以随便打骂他。
祁宴十岁的时候,六皇子养了一条狗。一天,六皇子特地把祁宴抓来饿了三天,然后把祁宴跟他的狗一起关在一个笼子里,放了一些生肉。他还呼朋引伴,叫来了其他皇子。
祁宴当然饿,他迫切地想要吃食物,但他却完全不是那只恶犬的对手,眼看祁宴就要葬身在恶犬口下,而六皇子等人都在拍手叫好之时,一个侍卫却突然冲过来一剑刺中了笼中恶犬。
那是祁闻淮的亲卫,彼时,作为大皇子的祁闻淮也才十四岁。
祁闻淮出生时身体并不好,国师说他命格很好,但是十四岁之前可能有大劫,必须要养在宫外。
因此祁闻淮在佛庙中长到了十四岁才入宫。
祁闻淮皱着眉看着这残忍而荒诞的画面,忍不住开口训斥了六皇子,六皇子满脸不岔,余光却瞥到了什么,便突然转身指着那个笼子:“皇兄你快看!”
祁闻淮侧身看去,却见那恶犬被侍卫刺杀之后,祁宴便冲向那堆生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皇兄你看,他就是个小畜生、贱种!你管他死活干嘛,他就乐意跟狗抢吃的,他就喜欢茹毛饮血,本宫这还是帮他呢!”六皇子满脸得意地说。
祁闻淮却只是皱着眉看着笼中之景,然后冷着脸上前,打开笼子,大力将祁宴从笼中拽出来,然后直接深处修长如玉的手,将祁宴口中的生肉强行取出。
祁宴饿得濒死,见好不容易抢来的肉被人拿走了,他急得要去咬祁闻淮,却被祁闻淮直接用拇指和食指钳制住了下巴,让他不得不张开嘴。
祁闻淮还非常仔细地把手伸进祁宴的口中,将里面的生肉残渣一点点取出。他冰凉却白皙的手指跟狼狈得如同恶鬼的祁宴绝不相符,而且他向来爱洁,但此时却没有露出一丝嫌恶。
反而还皱着眉,冷声对祁宴说:“再饿,也不能吃这些。”
说着,他让身后的宫人先去取一些温水来,给祁宴服下,然后带着祁宴去他的寝宫吃东西。
从此以后,这只小恶鬼就被养在了祁闻淮的宫中,他不仅管吃管住,还非常严厉地管教他。
祁宴总是用手抓着吃饭,他抓一次,祁闻淮就用筷子敲他十下,敲到他不敢抓着吃饭为止;祁宴没有洗漱之类的习惯,甚至干净会让他不自在,因为干净的他会更容易招来那些人的打骂,而祁闻淮也按头让他洗漱。
他还给祁宴启蒙,教他读书识礼,祁宴根本静不下心来读书。比起读书,他更喜欢躲在一个角落发呆——这能给他安全感。但是如果他每天读不完祁闻淮交代的内容,祁闻淮就会饿他一顿。
哪怕住进祁闻淮寝宫的祁宴已经不愁吃穿了,但是吃的对他来说还是比什么都重要,他惧怕挨饿的感觉。为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祁闻淮交代的书念了。
虽然总是被祁闻淮管教,强制性地去除祁宴身上的兽性,但是对祁宴来说,跟着祁闻淮的日子,比起从前,确实算得上天堂了。
但是好近不长,不到一年的时间,祁闻淮十五岁的时候,便被封王,虽然不用前往封地,但依然要在宫外建府。
他不能把祁宴带走,祁宴便被留在了宫内。
过去的那些噩梦再次找上了祁宴。
一切都好像重回了原点,但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先帝很滥情,他的皇子有十七个之多,但其中呼声最高的依然是祁闻淮。祁闻淮是嫡长子,而且自小便天赋超群,再加上他命格尊贵,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储君之选。
但是那么多皇子,怎么可能每个人都甘心,夺位之战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爆发了。
但谁也不知道,最后赢得这场夺位之战的,却是在此之前名不见经传的祁宴。
祁宴杀兄弑父,成功夺位,把从前知道他非先帝所出的人全都杀了。
祁宴夺位了,祁闻淮本来并没有什么不甘,他本就对皇权并无太多执念。如果夺得皇位的人是祁宴,对他来说也没什么。
但是他却没想到,祁宴在稳固皇权后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强娶他入宫。
第66章 我当皇帝的那些年(6)
十几位皇子夺嫡下来,最后还活着的没几位,但是这剩余的幸存者,除了祁闻淮之外,都被祁宴清算了。这个时候,祁闻淮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而且他也不赞同祁宴这样残忍的手段,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反感。
当初那些皇子将祁宴如同牲畜一般践踏折磨,他不赞同,因此帮了祁宴。但这不代表他能完全从祁宴的角度出发去看待那些皇子,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不管怎么说……全部屠杀实在是太过了。
只是他尚且还没找到机会去质问祁宴,在祁宴登基后的一个晚上,他就被祁宴的人抓到了皇宫中。
他被囚禁在寝宫中不得自由,任由祁宴摆弄,而祁宴从西北出征回来后,皇权彻底稳固,在朝堂无人敢违抗他的旨意的情况下,封祁闻淮为帝后。
其实没有人知道帝后是什么身份,他们只知道陛下要娶一个男人为皇后,而且还不让他们知道姓甚名谁,甚至连册封大典都没有,后位就这么莫名其妙有了主。
这确实是非常荒唐的一件事,可彼时祁宴的地位太过稳固,他连攻下两国,声望和威严已经是史无前例,朝堂之上根本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
祁宴到祁闻淮所在的寝宫时,天色还没暗下来。
祁闻淮在庭院中抚琴。
此时正是暮春之时,梨花却绽得刚刚好,嫩白花瓣中缀着落日之余晖。祁闻淮披着雪袍,眸光浅淡,周身仿若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若昆山片玉,若皎皎神祇。
祁宴送过祁闻淮很多琴,不过祁闻淮始终都是用他用惯的一把。
祁宴踏入庭内的声音被琴声覆盖了,但是祁宴知道,以祁闻淮的耳力,定然已经察觉他来了。
只是祁闻淮不曾投来任何眼神,弹琴的手都没有半点停顿。
祁宴静静听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走近他,从他身后轻轻环住他的颈间。
琴声戛然而止。
“皇兄好久没弹琴了,孤还记得小时候你教孤弹琴的情景。”祁宴闭上眼,轻叹着说。
“可你弹得很烂,怎么教都不会。”祁闻淮说,这是非常具有讽刺意味的话,但是祁闻淮的语气却异常平静。
祁宴也不恼,只是凑在他耳边低低地轻笑着。
“皇兄用过膳了吗?”祁宴问。
祁闻淮颔首。
“那就好,皇兄最近瘦了许多。”祁宴说。
祁闻淮并没有回答。
“天色暗了,过不久院子里就凉了,得风寒可不好,咱们先回屋吧。”祁宴说。
祁闻淮并不想回去,但祁宴在他身旁,他也没有弹琴的兴致。
“你先起来。”祁闻淮说。
祁宴笑嘻嘻地放开祁闻淮,直起身。而祁闻淮也站起来,径直往屋内去了,也没等祁宴。
祁宴倒是不在意,只是跟宫人说了一句“把琴收好”,便跟着祁闻淮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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