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你特制的药,一次的药效会在两个月以上。期间,你会连爬都爬不起来,喜欢么?”沈霖浅淡地笑着说。
祁宴眼中发狠:“沈、霖!”
“陛下别这么看着臣,臣都是为您好。”沈霖说,“他们说要把陛下的手筋脚筋都挑断,臣可舍不得,这才准备了这味药。”
“……”祁宴原本说话就吃力,此时更是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沈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祁宴厌恶至极的神色,他将祁宴打横抱起,一步步地往里面走去。
沈霖的额角还有未干涸的血迹,看起来很是恐怖,但是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也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他的力气似乎大了许多,祁宴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抱起来也十分稳当。
但是祁宴没关注这些,随着沈霖一步步走近,他发现那笼子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了。
精巧的金笼子看上去像是画作,然而此时在祁宴面前却像是一个漆黑的血盆大口。
他想挣扎,但是身上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最多只能动动手指。
最后只能任由沈霖将他抱入了笼中。
这笼子很大,一个人在里面似乎挺宽敞的,但是此时挤了两个人,倒是有些许拥挤了。
沈霖没在意,他将祁宴放下后,从衣袖中又拿出了一些伤药。
刚刚的护卫们虽然都极力避免伤害到祁宴,但毕竟是刀剑相向的时候,难免误伤,祁宴现在手上和腿上就有些许伤口。
沈霖将药膏轻柔地厚涂在伤口上,那药膏呈现碧绿色,带着一种浅淡却极其蛊惑的香气。额就在沈霖涂抹后没多久,祁宴就感到在伤口处传来了一阵入骨的痒意。
“这、又、是、什、么?”祁宴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咬着牙问沈霖。
“也是刚调制好的,还没取名字。它可以当伤药,有很好的疗效,就算没受伤,也能滋补培元。”他摸着祁宴身上的些许疤痕,眼中似乎有些心疼,“陛下之前为战事奔波,此番逃去北疆又受了许多苦,沐之自然心疼。”
“还有呢?”祁宴现在对沈霖这些鬼话是一个字都不想听,这个药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沈霖浅淡一笑,只说:“陛下以后会知道的。”
……
把祁宴带回来先让沈霖看,这些人自然也有他们的考量。一来祁宴昏迷三年后,身体就亏空了许多,他又奔波这么久,靳骁和檀钰护送他回来时就发现祁宴的身体状态并不算好。嗜睡、畏寒,都是体弱的表现。二来,沈霖也确实弄了些能够让祁宴再也无法跑掉的东西。
三来,二十万大军出征,此时回京后,无论是檀钰靳骁,还是裴翊和祁闻淮,都有许多事要忙。刚好沈霖又是无职闲人,自是他最合适。
沈霖陪了祁宴两天,而祁宴也终于发现了沈霖给他涂的那药是什么。
那东西,根本就是慢性媚|药,祁宴身上逐渐产生了难以启|齿的变化,平时被沈霖碰一碰,都会敏感得不行。
甚至他脑中经常会不受控制地希望和人交|欢,似乎有一种骨子里的难耐在叫嚣。
但是沈霖这时候又表现得正人君子至极,明明是他给祁宴下的药,明明他知道祁宴有多难熬,但是他只是对祁宴说:“陛下现在身子还没好,再养几日,乖,忍忍就过去了。”
他似乎极其享受看着祁宴这种忍耐又蛊惑的模样。
第三天的时候,这寝宫中终于来了第三个人——祁闻淮。
“他身子养得这么样?”祁闻淮看着祁宴,问沈霖道。
“还好,他这段时间在外面,倒是没吃太多苦。”沈霖说。
祁闻淮轻轻颔首:“那你先离开吧。”
沈霖点头,往外走时和祁闻淮擦肩而过,他突然又想起什么,顿住了脚步:“等等。”
“怎么了?”祁闻淮没有回头,也没停下脚步。
“你……”沈霖有些欲言又止。
“孤知道分寸。”祁闻淮只是这么说。
祁宴还在笼子中,盖着一张被褥。他看着笼子外的祁闻淮,再看着如宠物般被豢养在笼中的自己,心中升起难掩的难堪,甚至下意识用被褥想要遮挡自己。
祁闻淮缓缓去下身,看着祁宴。祁宴听见他不带情绪地说:
“第一次见到阿宴的时候,似乎也是在笼子里。”
这句话让祁宴浑身一震,瞬间将他带回到了自己幼年的记忆。
他被那些人关在笼子里,和恶狗,还有一块生肉。
他浑身臭不可闻,狼狈不堪,似乎不比那恶狗好上多少。那畜生口中的腥臭味似乎还萦绕在鼻端,他还记得那块生肉,鲜红得恶心,可是在那时候的他眼中却是活命的唯一办法。
祁宴的瞳孔顿缩,脸色骤然苍白下来。
祁闻淮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顿时让他仿佛再次置身幼年时那种人人厌弃、活得比狗都不如的生活。
似乎又更深地刺痛了他,让他发现,他兜兜转转想要逃离,想要改变,但此时却又再次回到了曾经的处境。
第93章 我当皇帝的那些年(93)
【叮,虐渣值5】
【当前虐渣值为:40】
谢以宴都忍不住感叹了,祁闻淮不愧是祁宴最在乎的人,哪怕北疆城破,所有希望被淹没时,虐渣值也只加了十点。祁闻淮轻轻松松一句话,就直接往上拔了五点。
而且看这情况,这应该只是开始,祁闻淮好像还要接着输出。
祁闻淮在笼外看着祁宴,他看上去似乎心情颇好,一贯没什么表情的神色中甚至带着欣赏。
“当年,孤把阿宴带出了笼子,如今想来,倒是做错事了。”
祁宴听见祁闻淮这般说道,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痛。他忍不住仰头看着他,直觉告诉他,下一刻从祁闻淮口中说出来的话,会让他无法承受。
他紧紧看着祁闻淮,几乎想阻止他接下来说的话,但是他的喉咙像是凝塞住了。只能看着祁闻淮薄唇轻启,对他说:“孤不该救阿宴,阿宴合该被关在笼子里,不是么?”
【虐渣值:10】
像是有人在祁宴的心脏上重重地锤了下,顿时心中剧痛,胸前气血翻涌。
他把祁闻淮视为唯一的救赎,因为祁闻淮把他从恶犬的口中救下,把他从笼子里带出去,把他从那种猪狗不如的境地里带出去。他供他穿衣吃饭,他教他读书写字,他让他明白礼义廉耻。是祁闻淮让祁宴从一只小兽变成了一个人,从此有了掌握自己人生的力量和能力。
所以祁闻淮是祁宴心尖上的、也是心里深处的人,是和母亲一样重要的存在。但母亲已经死了,所以他最重要的人只有祁闻淮。
可现在祁闻淮却说,他后悔救了祁宴,祁宴合该被关在笼子里。
似乎有什么坚持他多年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崩塌了。
祁宴双眼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他的神色骤然灰暗下来,喉咙间甚至感到了一丝腥甜。
“你后悔救了我……”他喉间微颤地吐出了这个问题。
“是。”祁闻淮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如果孤没有救你,母后不会死,父皇不会死,七弟和十弟也不会死。”
“不要再说了……”祁宴摇着头,目露恳求。祁闻淮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生生地扎在了他的心口,疼得他呼吸都如针扎般疼痛。
“当年见你和恶狗抢食,只觉得你可怜,可如今想来,和恶狗抢食的人不就是恶狗?你祁宴就是一只贪得无厌的恶狗,放你出来,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他看着祁宴的神色越来越灰暗,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轻缓,但那不是心软,而是刻意地想要一点点从他身上割下肉来。
“不要再说了——!!”
祁宴低吼着,随后嘴角竟然生生呕出了血。
【!牛逼啊你这演技!】系统忍不住说。这居然还能硬是吐血,让他实在不得不佩服他的宿主。
【……】谢以宴在意识里暴打白团子,【你给我整得情绪都不连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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