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当时他培养的那一批暗卫和死士还有一些残部在。如果还在,那茗仙阁的人应该是能联系上的。
他今天本就身体不适,走路缓慢实属正常,他借此在路上也留下了不少记号。
一旦他能够脱离这些人的掌控,离开这里……他会让他们知道没有将他杀了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
尽管沈霖警告了裴翊,但是第二天他还是只能回来给裴翊收拾“烂摊子”。
祁宴连续两个晚上被他们毫无克制地折腾,原本就虚弱的身体直接发起了高烧。
一大早跑来的沈霖看到床上脸色潮红中带着苍白的祁宴,面色直接黑沉如水。
“他刚苏醒,身体现在还很虚弱,你是不是恨不得把他折腾死了才算满意?”沈霖质问裴翊。
裴翊看着床上昏睡的祁宴,也颇为担忧。
他也知道祁宴身体虚弱,然而他对祁宴到底是又爱又恨,那种情感他自己都无法理解和控制,加上昨天受了那李清觉的刺激,他更是有些不受控了。
这点,要是谢以宴知道裴翊在想什么的话,可以给他作证。
他感觉裴翊可能是被压得太久了,也可能是这么多人里面,只有他没有被祁宴“喜欢”过,所以变态了。
昨天白日还好好的,一到炕上他突然问祁宴,是不是就喜欢李清觉和沈霖这种长得清清秀秀、年纪又小的。
他问还不要紧,一边问一边把祁宴往死里弄,祁宴都没办法回答他。
他也不用祁宴回答,自己就否定了自己,又说,不对,靳骁就不清秀,祁闻淮也称不上清秀,怎么他就这么喜欢这两个人?
他这句话也没说错。祁闻淮那长相,要说是清秀型的也太昧着良心了,他就跟九天玄仙下凡似的。靳骁就更称不上了,他这种人形兵器要是长得“清秀”,还怪渗人的。
裴翊也称不上清秀,他的相貌非要形容的话,只能用俊美又矜贵来形容,一看就是世家出来的天之骄子。
裴翊问了一通,发现祁宴喜欢的,几乎什么类型的都有,连商止聿这样美得都不像男人的他都喜欢,就是唯独不喜欢他裴翊。
于是他就更疯了,笔逼着祁宴说喜欢他,祁宴还有点力气和余力的时候,嗤笑他痴人说梦。到后面神志昏聩,双眼都是生理性泪水的时候,也只能在他耳畔哑声地一遍遍重复“喜欢”。
裴翊这辈子机关算尽,心眼比藕节还多,前二十多年都不知道“失控”这这两个字怎么写,却在祁宴身上一次又一次破例。
地宫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檀钰大步走过来,看着床上和床前的三人,挑眉问道:“怎么了这是?”
“他发热了。”沈霖低声说。
檀钰一愣,随后突然嗤笑道:“我还当他怎么了,不就是发热么,你们这一个二个的怎么都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祁宴睡得不安稳,先前裴翊和沈霖都克制着音量,他没有醒来。此时檀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让祁宴眼皮微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檀钰低头看着他。
“檀钰……”祁宴眨着眼睛,勉强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你来……干什么?”
“你不知道么?”檀钰扬眉,“我们约定好了,一人一天,今天轮到我了。”
“沈霖说你发烧了,那正好。”
“……什么?”此时烧得有些迟钝的祁宴下意识问道。
檀钰凑近了祁宴的耳边,低声说:“听说,发烧的人,……的地方也会很热。”
祁宴瞬间皱眉,他胸口起伏,似乎被檀钰气坏了。只是此时没有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最后只能拿起身边的枕头狠狠向檀钰砸去。
檀钰不是当初那个骄纵娇贵的小侯爷了,那块玉枕砸在檀钰身上一点影响都没有,檀钰反倒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眼前这一幕,何其眼熟。
只不过当时办法用尽,只能撒泼用枕头砸祁宴发泄心中的无力和爱而不得的人是他檀钰。
如今这个人,已经变成了任他施为的阶下囚。
第84章 我当皇帝的那些年(24)
“檀钰。”沈霖拉住檀钰,神色中隐隐透露着警告。
檀钰转身看向沈霖,失笑道:“现在就这么紧张他了?你可别忘了,你当初那副丧家之犬的模样,都是拜谁所赐。当初眼都不眨把他往绝路里逼的人又是谁?”
“这才多久,你就心疼了?”
是裴翊带着沈霖来见檀钰他们的,那时候的沈霖在檀钰眼中,确实只是一条狼狈的丧家之犬,只是双眸中燃烧着一团令人心惊的孤火。
“再者,你要是真的这么担心他的情况,也该是你跟裴翊反省吧,把他干得半死不活的,可不是我。”檀钰挑着眉说。
原本骄纵的小侯爷,此时已经变成了眼前这幅痞气的模样,那长而浓密的睫羽下是一双纯黑色的眼眸,眼下的泪痣和眼尾上挑的弧度,都给这张脸带来了一种秾丽又邪肆的气息。
沈霖一向懒得跟檀钰这些人起口舌之争,更别提檀钰这满口粗鄙之语。
十几年的圣贤书到底是给沈霖留下了一些刻入骨髓的习惯和秉性,让他不会把自己心中黑透的念头搬到台面上讲——当然,作用极其有限,只是让他勉强带了一层假面而已。
“他今天要好好休息,你明日再来吧。”沈霖说。
这下檀钰就不乐意了:“怎么着?你跟裴翊爽完了就掀碗了?”
沈霖拧了拧眉心:“你明日再来,不也是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檀钰一副不饶人的架势,“说好了一人一天,怎么你就能多一天?”
“我不动他,他喝完药我就走,他需要休息。”沈霖看着檀钰说,他的神色也逐渐不耐起来,“你今天再折腾他,是想我明天过来给他收尸么?”
檀钰已经完全成了混不吝的性子,看起来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祁宴的死活:“真要是被我干|死,那不也是挺好?”
“你到底想怎样?”沈霖沉声说。
“算了,我也不想怎样。”檀钰说着,坐到祁宴的床边,“就按照你说的办,明日我再来。但是,今日也是我陪他,你沈霖,给他看了病就走。”
见沈霖神色不愉,似乎张口想说什么,檀钰摆手道:“你放心,我今日不碰他。”
他都这么说了,沈霖也没什么好说的,便同意了。
躺在床上的祁宴听着曾经他看不起的两个小玩意儿如今将他当做货物一样讨价还价,几乎是用尽此生的克制才没有起来把檀钰勒死。
沈霖给祁宴开了药方,然后自己去抓药煎服,看着祁宴一口口喝下去才算放心。
等祁宴喝完药,檀钰就下逐客令了,让裴翊和沈霖都出去。
沈霖皱着眉说:“他还有药没有用。”
“什么药?你刚刚不都煎好了给他喝了?”檀钰抬头问他。
“不是内服的,是外用的。”沈霖说。
然后他揉了揉眉心,说:“算了,药给你,你来帮他敷吧。”
说着他拿出了两个瓷瓶递到檀钰面前,想了想,又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装着直径不到一寸的玉制圆柱,上面似乎还传来淡淡的药香。
他把东西都递到檀钰面前,然后嘱咐道:“你知道用在哪的。他便是因那处发炎才染了热病。一日三次,还有刚刚喝的药也是一日三次,还有两次,记得给他喝。”
“上完药再用这个,是温养调理用的。”沈霖指了指那块玉。
檀钰点头:“行了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等裴翊和沈霖都走后,檀钰才转身看向自己身后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祁宴:“我的陛下,都听到了吧,起来上药了。”
他们谈话时并不避讳祁宴,祁宴当然听得一清二楚,他也不是什么白纸,作为在位时一直被骂荒淫的帝王,他怎么不知道沈霖说的是什么。因此此时祁宴的脸色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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