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出,在所有人心中都重重地锤击了一下,这并不是一个突兀的问题,它似乎已经在所有人心中盘旋了很久,但始终都没有人提出来。
他们真的有那么恨祁宴吗?就算是檀钰,也从没有想要将祁宴逼到这个份上过。
说到底,他们只是想要占有他,想要以所谓的仇恨去枉顾祁宴的意愿,去发泄占有欲。
但是到了祁宴彻底绝望的如今,无论是看着一次又一次濒死的祁宴,还是看着神色空洞而沉默的祁宴……
“做得过又如何?如今回不去了。”祁闻淮说,他的神色也并不好看。
“……也许未必。”沈霖突然说。
“什么意思?”众人看向他。
而沈霖则看向商止聿:“你给祁宴下了牵丝……牵丝是一种早已失传的蛊术,虽然你在蛊术上天赋超绝,但也只是借由残缺的古书复刻了半成品,借以控制祁宴的生死——这是你之前威胁我们时说过的话,对吗?”
“是。”商止聿点头,他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开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查了牵丝的相关古书是么?”
“牵丝古书上记载,真正的牵丝不仅能让人一念生一念死,更能控制一个人的思想和记忆。”沈霖说。
“你是说……”裴翊同样明白了沈霖的意图。
“对,商止聿,我已经找到了另一半失传的古籍,上面记载了牵丝完整的制作办法,但如今想找到一个会蛊术的人也并不是易事。若是将古籍给你,你可有把握?”沈霖问道。
“若是有完整的记载,我便有十成把握。”商止聿说,
沈霖从袖口取出了一张泛黄古旧的丝帛,递给了商止聿。而商止聿拿到后匆匆看了几眼,眸中划过微光。
“给我三日时间。”商止聿话落,拿着丝帛就离开了偏殿。
剩下主殿众人,裴翊看上去颇为担心:“用牵丝控制祁宴的思想和记忆,让他打消轻生的念头,无异于以毒攻毒,此举当真明智?”
“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沈霖沉声说。
但凡还有其他的办法,他也不会拿出完整的牵丝记载给商止聿,就算先把以毒攻毒后可能产生的坏处放一边,让商止聿制作出完整的牵丝再施加到祁宴身上,让他对祁宴的控制加深,对他们其他人来说都是个威胁。
但……
“我不想再看到他这幅模样了。”沈霖看着床上满脸倦容的祁宴,低声说道。
不仅是祁宴一次次的轻生,他也能感到祁宴心中的绝望……哪怕对祁宴有再多的怨气,也只是由爱生恨,如今看到祁宴这副模样,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祁闻淮也眸光沉沉地看着祁宴,抿唇不语。
…………
商止聿确实是蛊术上的天才,说是三天,用了两天就把牵丝培育出来了。其实真正的牵丝培育至少要一年以上,但是商止聿手中早已有半成的牵丝蛊。说是半成,其实也只是少了一个步骤。
他这蛊培育了三年,早已成熟了,加上这关键的培养步骤后,两日就成了真正的牵丝蛊。
两日后,商止聿自己服下了母蛊,然后将子蛊引入祁宴体|内。牵丝子蛊一进入到祁宴体|内,便将之前的半成品子蛊吞噬了。
虽然已经培养出了完整的牵丝蛊,但是篡改记忆这种事情商止聿也是第一次。在所有人紧张的神色中,商止聿闭上眼睛尝试修改祁宴的记忆。
他额头沁出不少冷汗,用了整整一个晚上才修改完。他睁眼时,靳骁连忙问:“怎么样?”
“成了。”商止聿说。
他们心中大喜过望,都在等着祁宴醒来时的模样。
然而,祁宴真正醒来时的表现,却让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第97章 一周目死遁之后的番外
最后看了眼面前握着长刀的靳骁,还有眸色冷然的祁闻淮,祁宴在商止聿怀中毫不犹豫地咬破了齿中藏着的剧毒。
这是他很久之前就让人备好的,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求死得快,作为他的最后一条退路。
咬破了毒之后,不到一息时间他便呼吸、心脉俱断了,落在三人眼中,便是他毫无预兆地垂落了头,嘴角溢出乌黑的血液。
所有人都为这一幕僵直了身体,祁闻淮瞳孔骤缩,靳骁上一瞬期期艾艾地和自己的君主说话,下一瞬却生生看着君主在自己面前生息全无。
商止聿跟祁宴的距离最近,他在短暂的浑身发冷后瞬间强迫自己反应过来,颤着手去探祁宴鼻息。
他的动作打破了僵局,祁闻淮和靳骁都快步上前,盯着收回了手的商止聿:“他怎么样了?”
其实商止聿的神情几乎已经告诉了他们一切,但此时此刻,没人愿意相信,他们只想听到他们想听的。
商止聿此时更是没有任何心情理会他们,他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不住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知道沈霖给祁宴下了假死药,可他早在沈霖之前就给祁宴身上种下了牵丝蛊。
他猜到祁宴可能会服毒自杀,他原本计划好了,在祁宴动念之前他就会让牵丝催动假死药,在祁宴假死,这些人都放松警惕时,他再带着祁宴离开。
这样他就可以摆脱这些烦人的家伙,独占祁宴。他甚至
可刚刚祁宴服毒的一瞬间,他竟然怎么都无法引动牵丝了,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瞬,祁宴就已经咬破了剧毒。
他专精蛊术,因此也通一些医理,虽然和沈霖没法比,但看出一个人是否生机断绝却绰绰有余。
他没有想到祁宴为自己准备的竟然是这般毒辣的药物,一丝后路都不曾给自己留下,服下那毒的瞬间心脉俱断,神仙在世也无力回天。
见商止聿没有回应他们,只是脸色煞白地念叨着“不可能”,靳骁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里。
他在商止聿愣神时,从头怀中抢过祁宴,入手冰凉的温感像是冷到了他的心里,靳骁喘着气,探了探祁宴的呼吸。
他的眼眶瞬间红了,眼前浮现血丝。但是他在重重地喘息后,却直接将祁宴横抱而起,径直往宫外走去。
宫中早已是火光重重,火势蔓延上房梁和门柱,靳骁却都视若无睹,他脚步极快地走向宫外。
皇宫外是无数兵马,早已将皇宫围得水泄不通,檀钰一人立马上,守在南门。
他远远看见靳骁抱着一人匆匆走来,他心中逐渐升起些许不安。
靳骁走到他身前,此时虽然看不见靳骁怀中之人的面容,但是身形却已是一览无遗。
他怎么说都做过祁宴一段时间的枕边人,之后无论是爱是恨,他都将这个人的模样刻入了骨血里,此时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但是他依然抱着一丝侥幸。
他翻身下马,到靳骁面前问:“你抱着谁?”
靳骁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情回答他,他只是抬头,鹰隼般的双目盯着檀钰,质问似的问他:“沈霖在哪?!”
“你找沈霖做什么?”檀钰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他顾不上回答靳骁的问题,直接伸手将靳骁怀中的面容转向他。
顿时,祁宴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瞬间映入他的眼帘,他下意识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后浑身冰冷。
“他、他怎么了?”檀钰颤着身影问。
“我问你沈霖在哪?!”靳骁已是焦急至极,他拉着檀钰的衣领质问着。
檀钰却像是恍然大悟般:“沈霖……对,沈霖!我们快去找沈霖!”
“他就在城郊!”
檀钰话落,靳骁直接拉过一旁的战马,抱着祁宴纵身而上,朝着城外奔驰而去,而檀钰也在他身后纵马紧紧跟着。
沈霖就在城郊的军营。其实这一天,他作为一个并无多少武力的大夫是不用过来的,但是他依然坚持要来。
此时军营已经空了,所有士兵都已经赶往了城内,或者围在城外。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沈霖所在的地方,将祁宴放下:“沈霖,你快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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