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困惑极了:“那他怎么突然晕倒?”
施太医也想不通:“要不, 再请言太医看看?”
“去请。”裴燕礼神色冷肃地吐出两个字。
“是。”小钟子赶紧跑走。
没一会儿, 言太医也来了,结果他和施太医都不知道肖喻是什么情况, 只能再请其他太医了。
一个又一个太医来到东宫,惊动了皇后,惊动了太后, 也惊动了永熙帝,他们一一来到东宫。
“肖子卿到底得了什么病啊?”太后焦急地问。
皇后问:“一点眉目也没有吗?”
永熙帝道:“就没有人知道吗?”
世间之谜太多, 世间之病也是如此, 言太医回道:“陛下,太后, 皇后娘娘,肖子卿一切如常, 仿若睡着一般,实在查不出任何病情。”
“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刘太医大胆问。
施太医道:“陛下, 不若再观察一日看看?”
看着床上的肖喻,真的像是睡着了一般, 永熙帝也没有什么办法,道:“你们留几个人在东宫,时刻关注着肖子卿的情况。”
“是。”言太医应。
永熙帝还想说什么,自己先咳嗽起来了。
太后道:“皇帝,你身子不好,回去歇着吧。”
永熙帝道:“母后也回去吧。”
太后在这儿也帮不了什么忙,她便看向皇后道:“皇后,你多照看一些东宫。”
“是。”皇后应。
永熙帝和太后看一眼床边的裴燕礼,他们知道裴燕礼对肖喻的感情,没有说什么,便走了。
皇后叹息一声,转头看见明河头上身上都湿漉漉的,立马皱眉:“小钟子,没看到明小郎君身上都湿了吗?”
小钟子全部注意力都在肖喻身上,真没有顾忌到明河,眼下看到,又是吃惊又是心疼,连连道:“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带明小郎君梳洗。”
明河是在找施太医的路上摔了几跤,浑身都沾了雪,可他一心记挂着小舅舅,没注意自己,于是雪慢慢地融化成水,湿透了衣裳,可他还是倔强地不去梳洗,就要看着小舅舅。
小钟子劝道:“明小郎君,你这样会生病的。”
明河一声不吭地看着熟睡一样的小舅舅。
月娘走上前,拉着明河的小手道:“明河,我们先洗洗澡,换身干净衣裳,不然你这一身的水汽,你小舅舅知道了会担心的。”
听到“小舅舅会担心”,明河抬眼看向月娘,小嘴抿了抿。
“走。”月娘拉着明河,给小钟子使眼色。
小钟子立马带路。
月娘拉着明河来到浴房,让小钟子给明河洗了澡,她给明河换上厚衣裳,又给明河喂一碗姜茶,免得染了风寒,然后道:“走,去看看你小舅舅。”
明河迅速跑到肖喻的卧房。
可是肖喻还在睡着。
大家都宁愿相信肖喻是睡着了,可中午、下午、晚上,第二日早上……一直到第二日下午,肖喻还是没有醒来。
言太医、施太医也都知道肖喻不是睡着了,是得了怪病,但他们真不知道是什么病。
裴燕礼按照原来的计划,命人做了大靖的各种各样的驱鬼驱魔仪式,希望能够治好并唤醒肖喻,结果还是徒然。
“小舅舅到底什么时候醒啊?”蛋子眼睛里蓄着泪水问。
明河小嘴抿的紧紧的。
“肖子卿是不是死了?”萧元平问。
“不是!”蛋子和明河一起大声呵斥。
萧元平吓的一个哆嗦,跌坐在地上。
蛋子和明河谁都没去扶。
大长公主将萧元平扶起:“元平,你这样说,大家会伤心。”
“我、我也不想肖子卿死的。”萧元平难过地趴在大长公主的身上,道:“可是、可是肖子卿总不醒总不醒。”
大长公主轻轻摸了摸萧元平的脑袋,看向衣不解带陪在肖喻身边的裴燕礼:“燕礼,你得吃点东西,不然你会受不住的。”
自从肖喻昏倒开始,裴燕礼除了关注肖喻,对其他事情充耳不闻,连自己也不关注了。
大长公主、裴尚书等人都来劝几次,现下大长公主只能从肖喻入手,道:“肖喻最是疼殿下和明河,如今他昏迷不醒,都没有人好好照顾殿下和明河,他若是知道了,肯定会难过的。”
裴燕礼闻言终于有反应了,他慢慢转头看向蛋子和明河。
“你看他们都瘦了,这几日也不去上课了,也不玩耍了,整日陪着你在这里,这样不行的呀。”大长公主皱眉道。
裴燕礼眸光动了动,问明河和蛋子:“用膳了吗?”
两个孩子摇头。
“小钟子,摆膳。”裴燕礼立马道。
大长公主一听,大喜,忙道:“快去。”
没一会儿,午膳上来了。
裴燕礼、大长公主、明河和蛋子围坐在桌前。
裴燕礼给三人夹了菜后,低头用饭。
大长公主看他终于吃东西,长长松一口气,忙道:“元衡,明河,你们也吃。”
吃了之后,裴燕礼问明河和蛋子:“午睡吗?”
明河和蛋子一起摇头。
“那就去上课吧。”裴燕礼道。
明河和蛋子不想去,便没有动。
裴燕礼接着道:“你们若是不去,你们小舅舅会生气的。”
“小舅舅会知道吗?”蛋子问。
“会。”裴燕礼低声补充一句:“他会知道的。”
“那他会醒过来吗?”明河问。
裴燕礼默了默,笃定道:“会。”
他向来和孩子们说话并不多,但是每一句话都很有分量,明河和蛋子不由得信服。
大长公主道:“快去吧,好好读书。”
两个孩子看裴燕礼一眼,道:“我下学就回来看小舅舅。”然后去上课了。
裴燕礼很平静地看向大长公主道:“娘,不要为我担心,我没事儿的,我和肖喻的婚事还得麻烦你来操心。”
“婚事?要如期举行?”大长公主惊讶。
“嗯。”裴燕礼笃定道。
“可肖喻他现下——”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和他成亲。”
虽然知道大儿子向来说一不二,可这个时候还要坚持成婚,大长公主还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转念想到大儿子那么喜欢肖喻,两个人又一起携手走过那么多风雨日子,她最终点点头,道:“好,娘给你办。”
“多谢娘。”裴燕礼道。
大长公主拉着他的手道:“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嗯,我会的。”裴燕礼道。
大长公主又看一眼熟睡中的肖喻,叹息一声离开。
裴燕礼没有再像前几日那样消沉,他送走大长公主后,命人收拾饭桌,然后给肖喻喂药喂汤,擦身子,接着将窗子打开通风。
待明河和蛋子下学时,他给两个孩子安排更衣膳食,晚上他找出一本书籍,给两个孩子读,把两个孩子哄睡了,然后坐到肖喻的床边,一边守着肖喻,一边翻看各种各样的医术蛊术等等。
就这么一日又一日,小年来了,除夕来了,到了大婚这日,裴燕礼将两个孩子照顾的很好,也试了各种的法子治疗和互换肖喻,肖喻还是没有醒来。
裴燕礼便如期穿上大红袍子,将肖喻迎娶到大将军府。
朝堂和民间都传的沸沸扬扬。
“裴大将军成亲了?”
“和肖子卿成亲的。”
“肖子卿是谁啊?”
“说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救了太子,救了陛下,救了好多人。”
“这也太厉害了!”
“听说他得了怪病,昏迷不醒。”
“就这还成婚?”
“裴大将军愿意的!”
“唉,自古情种在富贵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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