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龄忍住心头的震撼叹了口气,他从未见过这般聪慧的哥儿,京中世家哥儿姐儿多是名门淑女模样,识得几个字会些女工便已经是极为了不得的。
若是……
多交谈几句,江锦龄发现不止江舒这般,就连朗山这乡下汉子偶尔说出几句话来也十分受用,可见眼界开阔,识字当真是与众不同。
有着这些法子江锦龄也算是松了口气,有了心情和他们聊些其他的,原本在不知道是江舒之前还想着给些银子打发就成。
如今知道是他,断然不能用这等方法对待。
他笑问:“我听孙家说你们在镇上做生意,可有来府城的意愿?”
“自是想过,只是府城人灵地杰,我与夫君怕是要多适应段时日才可。”江舒谦卑说着。
江锦龄如何看他都欢喜的不得了,便想为他多做一些事,他摆摆手:“诶,都不是难事,便是买间酒楼和宅子的事,你帮我这般大忙,我就是送你一处都不为过。”
“大人客气,草民实在惶恐,只是几句无心之言,得大人看重是好,只是此事还是不劳烦大人了,若您真想嘉奖,不若待我回头做些吃食给您尝尝,想听听您的意见。”江舒说这话时少了些刻意的恭敬,如果他的吃食能被这位巡抚大人认可,那就是活招牌。
江锦龄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笑道:“那我届时便和郡守一起等着你的美食,好了好了,便聊到这,你们若是想逛便再去逛逛。”
知晓他怕是要系统梳理一番刚刚的话,江舒三人便识时务的退了出来,此时时间尚早,离开驿站也多的是游玩的地方,孙晟霖便提议晚些去游湖。
夏日里游湖最是清爽,江舒生在北方陆地,除了节假日休息去过海边坐轮船,还不曾坐过这时候的小船,当下便立刻答应了。
孙晟霖为了让他们开眼,亲自带着他们去定了船只,船舫的老板见到他来喜笑颜开,扬言之前他常坐的船只还留着,因为有段时间没来还以为他不来了。
那船只很是漂亮,隐约有雕梁画栋之势,里面还有供人休憩的小卧房,实在很能让人心生欢喜。
“晚些时候放到湖边等着就成。”孙晟霖叮嘱过后就带着他们继续逛,多数时间里都是在讲述各个行业铺子的价格。
另江舒觉得震惊的是一家珠宝玉石的首饰铺子,那玉簪子动辄几十两银甚至上百两都是便宜的,这些银子在乡下可是能够一家人吃穿好几年的。
当然,若是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些,只能说还是很便宜,不过,不管何时,女性的钱总是最好赚的。
盛夏里,湖面都长了荷花,船只放到湖面上像是误入了藕花深处,心旷神怡不说,景致也是极好的。
暮色四合。
湖面上的小船越来越多,此时正值盛夏,多是前来游湖的富家子弟公子哥儿,各个船只上都挂着漂亮的灯,旁边还有一只老大的船上隐约传来丝竹管弦声。
江舒从前未见过这些,只是瞧着什么都是好玩好看的,他坐在前面的船头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偶尔伸手拨弄湖水,脸上都是愉悦的笑。
朗山淡淡挑眉,吓唬他:“夫郎,莫要再碰水,水里怕是有蛇。”
江舒刚要伸进水里的手瞬间缩了回来,他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的指尖,暗骂自己蠢笨,居然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只是夏日不止有蛇还有虫,他生怕小船从水面过时再带了虫子落在船上,当下也没心思赏花了,乖乖坐进了小船里。
“这不是子衿兄的船只吗?”
“未曾听闻他回来,你们可曾见着?”
“不知,喊一声便是!”
“子衿兄?”
子衿是孙晟霖的表字,本在船里聊天的他冷不防的就听见一群人喊他的小字,若是被蒋慕连知晓,怕是又要挨揍。
他赶紧探出头应了一声:“作何?喊魂一般!”
船夫见他们要聊天,便识趣的将船只停下,四周的船不断靠拢,一群青年活像是八百年不见似的欢呼着。
一青年说道:“许久不见你,回来竟也不知和我们说一声,自己跑来游船了?莫不是再陪哪家的姐儿吧?”
“胡说什么,是我义兄和义嫂。”孙晟霖扭头进船里和江舒他们说道,“我马上打发他们走。”
“无碍,你聊你的便是。”江舒对此并不觉得唐突,年轻人见着友人欢快是正常的。
一听是“长辈”,青年们便收敛了一些,也不顾里面的人能不能瞧见,当下就拱了拱手打招呼表示失礼。
江舒一听这些话就知道要在船里坐着怕是不成了,他和朗山只好也跟着出了船。
“各位不必客气。”江舒朗声说道。
原主嫁于朗山时不过就十八岁,如今过了年也才十九,正是青春年华,再加上他模样身段好,周身的气势浑然天成,这群傻小子还以为是京中来的哥儿!
再一瞧这漂亮哥儿旁边的汉子,身材挺立悍拔,一副武将的模样,一群小傻子还猜着近日哪家将军来了府城。
见他们都看傻了眼,孙晟霖瞬间神气起来:“玩你们的去,回头请你们去酒楼吃酒,不许再扰我们了!”
“你义兄嫂怕是头次来府城,不若一同游玩,人多也热闹些。”
孙晟霖一听这话立刻扭头看向江舒,得到对方点头示意之后才应声答应下来。
在船只上自是有的玩,江舒只听着他们对对子就觉得实在令人敬佩,他都不知道孙晟霖平日里看着憨憨傻傻玩的花,竟也是个博学多闻的。
不多时,旁边一直有丝竹管弦声传来的大花船就支了小船靠近他们的船,小船上站着几位侍女,手里都端着碟子糕点,挑着人才送。
一婢女羞涩的将糕点递到朗山面前,孙晟霖眼睛都瞪大了,还不等他说什么,朗山便冷声喝止了:“起开!”
“姑娘,义兄可是惧内的,怎可当着他夫郎的面送点心?”孙晟霖赶紧解围,说了些话把那姑娘给送走了。
江舒放眼看去,方才接了糕点的公子哥已经都跟着上了船,他隐约便明白这船是哪里的了。
孙晟霖解释道:“这是溢香楼的花船,里面的妓儿瞧上哪位便会送东西下来,有时是花有时是茶水,今儿便是糕点了。”
“哦?这么说,我们二郎一眼便被那有眼力见的妓儿给相中了?”江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也是这般俊朗的美男子,谁能不喜欢?”
话里一股捻酸味,朗山被他凶了也不生气反而朗声笑了起来,他最是爱看江舒恼人的样子,着实可爱了一些。
游湖逛了几个时辰,到时间便把船还了回去,因着驿站和孙家府邸的两个方向,走在岔路上便要分开了。
孙晟霖却突然想到什么,他提醒道:“大山哥舒哥儿,我父亲请你们明日去府上做客,一早我便来接你们!”
“好,路上注意安全。”
驿站不比家里,江舒本就是怕热的体质,没了那风扇冰鉴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朗山只能拿着扇子给他扇风,待他睡着了才敢躺下。
因着没睡好,江舒整个人都有些懒厌,见着巡抚过来还得撑着笑脸相迎,实在累得慌。
江锦龄见他那副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关怀道:“可是昨夜未睡安稳?”
“有些认床,劳大人关怀。”江舒牵着嘴角笑了笑。
朗山从小厨房出来就瞧见那大人满脸春风看着他夫郎,心里瞬间就有些不舒服,端着江舒曾经教他做的凉糕放到桌子上,碗底不轻不重的磕了一下。
江舒瞬间抬头,眼底带笑:“好快,你吃过了吗?”
“你先吃。”朗山也跟着笑了笑。
虽说他一早就从江锦然那里得知,江舒的汉子对他十分宠溺,亲眼见着依旧有些惊讶,除了在酒楼做事的厨子,这是他第一次瞧见亲自下厨的男子,且不说朗山本事如何,单是这一点就足够他放心了。
“那晚饭我给你做好吃的。”
江锦龄轻咳一声:“你们晌午要出去?”
上一篇:我在乱世搞基建[穿书]
下一篇:靠消消乐在废土重建家园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