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垂眸笑应了一声,以后就是多让他穿些花裙子便是了。
因着身体不适,再加上之前才同崔家起了龃龉,若是对方不长眼的对江舒下手,那才是真的要命,于是朗山便不许江舒再出门,若是多样楼有事他就去。
起初江舒并未觉得不妥,本就变得易饿嗜睡,总在外面也确实不方便,只是时间一久就觉得不舒服了。
日日都在家中,江府虽大可也来数月了,该逛的地方早就逛的差不多了,他如今再散步也只能在院子里走走,早就乏味了。
“正君,不若请个戏班子来让您听曲儿?”在江舒第不知道几次唉声叹气时,绿竹出了主意,“您若是无聊,听他们吱呀几声解解乏也是好的。”
江舒从前是听过京剧的,都是老文化,在后世显得尤为可贵,家中长辈喜欢,他便也被要求着去学着听,时间久了倒真能听出“咿咿呀呀”的是什么。
这段时间朗山一直照料多样楼,奶团儿虽说也像平时总和江家三兄弟一起,可也不知是不是他矫情过头的缘故,心里总空落落的。
再加上这里也实在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江舒便也只能听了这建议。
陆乐容得知,当下就派人请了京中有名的戏班子到府上来,有不少的年轻小伙和漂亮姐儿。
“这首《满床笏》很是有趣。”陆乐容陪他一同听戏,“若真是每家每户都挂上郭子仪的画像,岂不是都要封侯拜相?若我说,不如征战杀场,大杀四方来的痛快!”[1]
江舒稍稍瞪大眼睛:“大嫂是……”
“我虽是将门之后,可陆家满门忠烈皆因先圣失误而战死沙场,若非锦龄顾念旧情与我定亲……”她早就吊死在离陆家了,陆乐容面露哀伤,她是最厌烦天家的。
“可见大哥疼爱大嫂,不愿你玉减香消。”江舒温声一笑,“怕是京中女子早就醋死了。”
陆乐容面上一乐:“这是自然!”
《满床笏》是好戏,寓为家门福禄昌盛,怕是这戏班子去哪个府上唱时都要把这一曲当开头,好让主家满意,留个好印象。
而后又听了几曲,陆乐容见江舒神情有些懒厌,便叫停了戏班子,着人带江舒回房休息去了。
本就是来打发时间的,陆乐容便安排了戏班子在府上住几日,待江舒何时觉得乏味了再请他们离开便是。
“正君,奴婢瞧着后院的花都开了,郎君还要一会回府,我扶您去瞧瞧吧?”
六月里的天气热归热,但花确实长得不错,漂亮的事物谁都喜欢,江舒有些意动,便听了绿竹的。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江舒坐在亭子里感慨着,他之前来花园时这些花还没长得这般好,没几天的功夫就万紫千红了。
绿竹轻摇圆扇:“在这里瞧景色当真别致。”
“确实不错。”伸着懒腰呼吸着带着花香的空气,总觉得腹中空空,“去取些点心来,福嬷嬷做的藕粉糕很好吃。”
绿竹轻笑:“是,奴婢这就去让福嬷嬷做。”
见人一走,江舒立刻拿起扇子使劲给自己扇了扇,绿竹那点小劲儿,还能把他给扇跑吗?
江舒左右瞧瞧没看见其他人,当下就扑进了花丛里,嗅嗅这个摸摸那个,带了一手的香气。
“落叶灌木,茎直皮刺,羽状复叶,蔷薇?”江舒在一院墙的花前站立,入目便是满眼的深桃红,实在让他惊艳不已。
“夏季端阳六月天,火红石榴白玉簪,黄昏雨过,出水荷花,亭亭玉立在晚风前。”[2]
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舒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扭头看去,就瞧见一白面书生似的郎君站在身后。
江舒蹙眉:“你是……”
“小生是戏班子的,前几日给您唱了一曲满床笏。”小生笑的一脸柔情蜜意,“方才瞧着表少爷站在花前,当真明艳动人。”
“多谢,本少记得,你们戏班子的人都住在单独的院落,你也来赏夏色?”江舒轻笑下巴微抬,端的一副不屑。
小生被他那抹笑勾的心尖乱颤,便是他们戏班子的旦角儿都没有这夫郎长得漂亮。
他咽了咽口水,笑道:“自是,刚巧在此处碰到表少爷。”
江舒听着他的话唇角勾起浅笑,这人是不是拿他当傻子糊弄呢?
江府是五进五出的院子,他们都住在三进处的院落里,而戏班子都被安排在最前面,且每进都带有花园,这人打量着蒙他呢?
换做平时他定然要将他驱赶,可如今绿竹还没回来,也没有其他的下人经过,显然不是硬碰硬的好时机。
不知怎么,江舒总觉得这人就是刻意来蹲他的。
江舒微微点头:“那你先赏,本少先走了。”
说罢,江舒便故作镇定的晃着扇子慢慢往前院走去,可谁知,下一刻就被人拽着手腕往角落里带。
“表少爷急着走,不若陪小生同赏花团锦簇如何?”小生双手举起江舒的胳膊摁在两边,他微微凑近嗅了嗅,“好香。”
“你做什么?!”江舒脑袋微微后仰,不欲在此时激怒他,否则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小生微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您的郎君有何好?那般不知情趣的糙汉子,如何能比得上我?”
江舒垂眸,看样子这小生是被人指使的,只是不图名利偏偏对他动手脚,看样子目标也不是江家,而是他自己。
那就是最近无意间得罪了谁,或者让谁觉得“被得罪”了,若真是这样,那整个京中的人可就海了去了。
“你放开我,胳膊有些疼。”江舒故作撒娇和愤慨,丝毫不忘维持他的“少爷脾气”,“你若是真伤到我,不会放过你。”
小生微微挑眉,似是有些不信:“怕是我一松手,表少爷就要跑了。”
“不会,若是动静太大,传出去本少的名声还要不要?”江舒抬头愤怒瞪了他一眼。
只一眼,小生便觉得那潋滟的眸子瞪到了自己心坎儿里,即便不是被人指使,他都有了一亲芳泽的冲动。
实在人让人心醉的美貌。
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他慢慢放下江舒的手,还颇有些心疼的抚摸着摁出红痕的手背。
江舒咬牙切齿,绿竹怎么还不来,他快要吐了。
“您不妨就听我的,我愿意跟着您,当您的面首如何?我不介意您同那汉子成了婚,我也能给您欢愉。”
小生想的简单,他认为江舒定然不会把今日之事传出去,否则他绝对会被休掉,还会被外人所不齿。
所以他就可以逼迫江舒同他在一起,若是他将对方伺候的好,别说什么金银财宝,就是日后同那汉子合离,让他做上门女婿都没有问题。
江舒耳尖微动,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轻笑:“那你且与我说说,是谁让你来勾引我的?竟知道我喜欢你这般的白面书生?”
“表少爷说笑,哪家千金贵君不喜欢书生郎,也就您委屈才嫁给了那样不懂怜香惜玉的糙汉子,白受委屈。”小生摸着江舒嫩滑的手,隐约闻到了脂膏香,若是这样的手替他抚摸……
他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江舒也只能忍耐着看他意.淫自己,目光却始终盯着小生的身后,直到他看到那两道人影。
虽说方才这小生将他往角落里带,可即便再角落,花园都是空旷的,穿着白袍的两人站在深桃红的蔷薇花下,如何看都十分显眼。
因此,朗山和绿竹一过来就瞧见这一幕。
三双眼睛对视片刻,江舒却突然笑了,他问道:“你且同我说说谁让你来的,我便答应你说的如何?毕竟对方把你送到我面前,合该要好好感谢一番。”
“当真?”小生面色一喜,旋即又警惕起来,“表少爷莫不是再骗我?”
江舒嗤笑一声,也恼火了:“骗你作甚?若非他开着酒楼赚了那些银两,你当本少愿意跟着他?本少还要日日伺候他,这苦日子谁爱过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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