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纷纷开口感谢他,江舒笑了笑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他生产完没几个月,根本不能一直受累,便让杨守看着他们做事,跟着朗山回去了。
多样楼有固定的关店时间,江舒他们从前院经过看见朗虎林的房间没点蜡烛。
“红袖,朗虎林没回来吗?”
“已经回来了,且回来时着急忙慌,没一会就吹了烛光睡下了。”红袖回答道,虽说她也觉得那孩子回来时的状态不大对,但是想到江舒曾经叮嘱过的,便也没有上赶着去问。
江舒点点头:“他没有去看奶团儿?”
“说来奇怪,他平日里都要去看看小少爷的,估计是今日身上带了土,所以便没去……”红袖说着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朗虎林每日从多样楼回来后便会先去洗澡,然后再去房间里看看奶团儿,偶尔还会拿着月钱给奶团儿买些小玩意,虽说不昂贵,但都是心意。
江舒蹙眉:“二郎你去瞧瞧他,别是出什么事了。”
“嗯,你先回屋。”
朗山大致能猜到出了什么事便步伐矫健的朝虎子的小屋去了。
朗虎林正懊恼着今日没有去看奶团儿,买来的小花锤也没有送出去,他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不曾想却扯到了脸上的伤口,龇牙咧嘴的抽气了几声。
他叹了口气把小花锤放到了旁边,明天给奶娘让他给奶团儿也是一样的。
“睡了吗?”
虎子一听是朗山的声音赶紧从床上坐起来:“还没,有事吗?”
朗山一听他没睡,两人也没什么“男女大防”,便直接推门进去了,屋里暗漆漆的,他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燃蜡烛,昏黄的烛光照着室内,也让他看见了虎子脸上的伤。
“打架了?”他淡声问道。
虎子没回答。
朗山:“那就是挨打了。”
虎子攥了攥拳头,他打小就会打架,就算对面人多他都不怕,但是想那些孩子穿的衣服都是比他好的,他不敢还手。
八岁的孩子有心眼,但不多,朗山一眼就能看出他心底所想。
他淡声说道:“下次再打你,就打回去。”
而后便没再多说什么吹了追烛光离开了。
虎子对朗山这句话不可谓不惊讶,他甚至觉得自己会不会是听错了,他还想这话是不是朗山背着江舒告诉他的,但转念一想,他二叔怕是没那个胆子。
只是这句话像是给了他什么底气,但他依旧不会和那些小孩们打架,也会让自己努力不挨打。
江舒正看着奶团儿手里拿着的一枚小拨浪鼓,不管是小球还是鼓面都小的可爱,没有他掌心大,但对于一个几个月的孩子来说就已经够玩了。
“挨打了?”江舒轻声问道。
“嗯。”朗山应了一声,“怕是没明白你那日说的话。”
江舒一边和奶团儿玩一边笑:“不明白才好,否则若是让他觉得有了倚仗再故技重施,我可是照看不过来的。”
他对虎子没什么恶意,但也不知道那孩子跟着朗乾时有没有被教好,他虽心软,可别人家的孩子是教不过来的。
看着虎子给奶团儿买的这些小玩意便知道他是用了心的,可虎子既然没开口让他帮忙,他自然要看看那孩子怎么解决自己的事。
“你说的有理。”朗山点头附和他,陪同他一起玩奶团儿。
只是,江舒虽嘴上这般说着,第二天经过多样楼时还是叮嘱伙计看着点,小打小闹没事,若是真吃了大亏可不行。
江舒这几日一直都在有间酒楼,只等这边生意彻底稳定下来就不会再分出较多的精力给这边了。
“你们可有听说最近的传闻?”
“莫不是孙大少不参加明年科考之事?”
“这有何可说的,孙大少年少成名,如今想沉淀些自然无可厚非,莫要伤仲永才是。”
“可圣人对他寄予厚望,若是被知晓,定然要动怒了。”
江舒进有间酒楼就听到每桌都在谈论这些事,长此以往下去京中定然也能收到消息,毕竟并不排除之前那些富商有没有成为赵景乾爪牙的。
只是他不免担心起孙家,若是因此受到斥责可就得不偿失了。
快速回到厢房,江舒让人去孙府瞧瞧,也不知孙晟安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找我?”
孙晟安见到有间酒楼的伙计就知道江舒怕是找他有事,当下直接过来了。
“如今府城倒是都知晓你的事,那位会怪罪吗?他会不会觉得你失信于他,所以打压孙家?”江舒急急问道。
孙晟安心中暖流淌过,江舒是他见过最聪慧机灵的哥儿,可如今为着他的事竟是急的已经无法思考了,这样的哥儿,很多人都会想抢一抢的。
他笑着摇摇头:“你放心,我不去他顶多对我有怨念,若是因此怪罪整个孙家,那他就会失去助力,他如今还不敢。”
“如今不敢,那日后呢?”江舒蹙眉,“你是不是并未想好日后怎么办?还是说你其实打算真有那日,便以一己换整个孙家?”
“夫郎……”
江舒本就是半分试探和疑心才将这番话问出口,但孙晟安的态度却告诉他,他就是这么想的!
到底是怎样高风亮节之人,竟真时刻都在准备着舍弃小我……
江舒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想到即便是后世都有因为被甩而杀人的人,如今换作是一国帝王,杀人抄家简直就和呼吸那么简单,越是这么想,江舒就越觉得悲哀。
“晟安…”江舒语气和缓温柔,“人生不该是这般仓皇失措的过。”
孙晟安看向江舒,唇边勾起一抹苦笑,这些他也都知晓,可他太了解赵景乾了,那位如今高高在上的圣人。
直到后来很久之后,江舒才明白孙晟安当时的眼神。
孙晟安不参加科考的事竟愈演愈烈,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后,京中来人了。
至少,江舒还以为会像自己预想的那样,来的人会把孙晟安抓起来一顿拷问,直到他看到来的人。
“思齐兄?”
孙思齐讪讪一笑:“是我,可是赶巧了,这次会多留些时日,你帮我多准备些酱,我也按照你说的炸了那些马铃薯,卖的也很好。”
“那便好。”江舒松了口气,“去有间再说吧。”
至少孙思齐是真的带着任务来的。
孙晟安也是幼时去京中上学才和孙思齐一同认识了赵景乾,那时的他确实温和有礼,全然不像是一位出身皇家的皇子,所以他们才能成为好友这么多年。
只是那位如今到底成了圣人,孙思齐不得不以昔年之情来说服孙晟安,如果对方能被说动,那赵景乾于前朝无意是如虎添翼。
得知来的人是孙思齐,孙晟安就明白了赵景乾的意思,这人是想用过往的情分来绑束他。
“思齐,你不该来的。”孙晟安蹙眉,他心意已决,绝不会成为赵景乾的傀儡。
孙思齐无奈:“若我不来,你瞧着京中可有谁敢来?只是我来也并非劝说你,你我同岁,为人细致,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我也无非就是在府城多留些日子便是。”
“若你失望而归,他会如何?”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接受游说,孙晟安最不想把孙家拉下水,却忘了他站在王土上,早就身不由己了。
“不会如何,我同他说过了,只是尽力一试。”
但孙思齐是不会逼迫他的,因此他的尽力其实并不能算,孙家人都是一条心,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伤情分的。
听他们聊着,江舒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存了心的逼迫便好。
将这个话题揭过,孙思齐的注意力放在了江舒的孩子上,他意味深长道:“说起来,我这里有一封给你的信。”
如今提到信,江舒满脑子都是彭德福之前给他留的那个,只是他不知道孙思齐手中这封会不会是一样的。
“看你这副模样像是早就知道了?”孙思齐把信封递给他,“还有些礼物,要我说之前灾情时你提出的办法果真得了江巡抚的欢喜,那些东西可都是带给你家奶团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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