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殿外面还候着数十位医者,一旦有什么状况,也好及时做个接应。
晏顷迟还握着萧衍的手,手背被萧衍给掐红了,萧衍没客气,使了全身的力气,要不是还病着,他已经可以把晏顷迟的手给折断了。
晏顷迟没松手,他始终端坐着,握着萧衍的手,任凭萧衍再用力,也是不言不语。
“还请掌门,以及两位长老,到外面等上片刻。”谢唯弯腰恭谨道。
“嗯。”周青裴撩起袍子,先踏出去了,墨辞先紧随其后,只有晏顷迟坐在那没动。
谢唯腰登时弯的更低了,谨慎说道:“晏长老,我们一会施针,是要给萧阁主泡药浴的,还劳驾您出去等上片刻。”
“无碍,”晏顷迟正襟危坐道,“泡药浴我不是没见过,我就留在此处搭把手,免得再出岔子。”
第043章 玩你
萧衍又起了烧, 几名医修挨在榻边,摸过腕子瞧了片刻,又解开了肩上的纱布, 查看伤势。
“被巫蛊蛇咬的。”谢唯说道, “烧是蛊毒引发的,要止毒。”
“巫蛊蛇咬的?”旁边医修看见开始溃烂的伤口, 说道, “这伤口都成这样了, 怕是会反复起热, 若是找不到蛊师, 只怕毒也止不了多久便会复发的,再往下毒就会往五脏六腑跑,届时要如何做?”
“你啰嗦什么,”谢唯轻踢他,示意他别多嘴,“晏长老已经在查此事了, 宗门里那么多人呢, 怎么会找不到区区一个蛊师。”
“舵主说的是。”那医修说道。
“吩咐人来施针吧。”谢唯又道。
寝殿里, 被点上了醍醐香, 余香缭绕, 融在空气之中,醒心明目, 闻的人也心安舒畅。
鸣钟哒哒摆动着,下面的沙漏正随着轻敲声在流泻着细碎的沙。
因施针的时辰太长,后面还要泡药浴, 周青裴和墨辞先已经回去等消息了。正午的日光灿烈, 沿着敞开的窗, 铺进来。
数枚银针在萧衍的穴上,微微颤动。谢唯将针依次取下,便见深黑的血顺着伤口往外淌。
“把萧阁主放到药桶里去吧。”他道。
几个医修立在床边,将将要替萧衍褪衣裳的时候,便听晏顷迟说道:“不劳烦各位了,我来吧。”
谢唯明白了其中意思,登时恭谨说道:“三长老,给萧阁主泡的这药,需要泡到申时。”
晏顷迟微颔首:“我知道了。”
“这蛊毒还是得尽快找到源头才行,”谢唯作了补充,“我后面会替萧阁主每日施针放毒,药方子届时会给您送来,萧阁主在没好之前,都不能再受到劳顿了,需要歇着,这事我会去再告知掌门的。”
晏顷迟淡淡应声:“嗯。”
谢唯见对方不愿意多说,又仔细叮嘱了遍需要注意的,便收拾好药箱,和别的医修一齐退下了。
偌大的垫里恢复了寂静。萧衍迷迷糊糊的睡着,半梦半醒间忽然觉得软垫微微朝下一陷,是晏顷迟坐上了床沿。
“适才掐我做什么,受累的是自己。”晏顷迟把他缓缓扶起来,温声道,“每回非要疼了,才知道长点记性是不是。”
萧衍被抱着,想要睁眼,但睡意重,眼皮一沉一沉的,迷糊着听耳边有人说话。
“痛不痛?”晏顷迟又问。
萧衍没答话,晌午的阳光,光线烈,透过帘子照进来,在他脸上留下了斑驳不均的红。
他闭着眼,都觉得有光圈在眼前浮荡。
晏顷迟瞧见了他眉眼间的不耐,刚要把帘子放下来,颈窝处忽然一沉,是萧衍觉得不舒坦,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避开了外头的光。
晏顷迟手悬在半空,最终放回来,没解帘子,而是耐心的抱住他,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自肩上滑下,到他的腰腹,把衣衫.褪.去。
萧衍眼皮黏着,因睡穴被银针扎过,困顿许久,睁不开眼。
又过了会,他被重新放倒在床上,晏顷迟解下了竹帘,遮蔽了晌午的日光。
临近窗台的桌案上,放着一盆四季海棠,已经在初秋里被养开了,浓绿的碧叶堆叠,缀着几朵将开未开的花。
萧衍恍惚间,微抬眼皮,看见了另一边氤氲的白雾。
木桶里是汤药,热气蒸腾,晏顷迟微俯身,在以手试水温。过了会儿,他回到床边,两手绕到萧衍身后,抄抱起人。
萧衍衣衫没褪尽,浸到了热水里,束缚着身子,他伸展不开,只能懒散的靠在了木桶边缘,眼皮不受控制的沉沉阖上。
在意识陷入混沌的最后,发顶好像被一只手覆住了,隐约里,萧衍听见了一声几不可查的轻叹,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活着,我便活着了……”
——*****——
不知过了多久,萧衍从梦中恍然醒来,睁眼的一霎,好像四肢百骸都被重新充盈,伤口也不觉着痛了。
寝殿里寂寂无声,湿热的水汽让人觉得沉闷。
他脸靠着木桶的边沿,借水雾,看见晏顷迟正闲坐在太师椅上,在把玩一只玉佩,玉佩上雕着花。
他指腹摩挲过花上的纹路,一遍又一遍。
旁边桌上放着只空碗,碗里盛着的药膳,早已被喝完了,只剩下壁上的残渣。
听见有水声,晏顷迟看过来,这才发现萧衍在暗里瞅着他。
已至申时,未沉的夕阳将墨色的屋檐,渡上了层绒光。月影混在苍茫的余晖中,分不清孰亮孰暗。
从他这里看,能瞧见萧衍眼中零碎的浮光。
“感觉好些了吗?”晏顷迟起身,取了自己衣裳,来到萧衍面前,“没衣裳了,先穿我的吧。”
萧衍不答话,只是趴在木桶边沿,头枕在臂弯里,散漫极了。他以余光睨着晏顷迟,狭长的眼尾微挑着,透着迷离的坏意。
晏顷迟见他不说话,立时明白了意思,正人君子般的背过身去:“我不看你,你自己穿。”
萧衍这才接过衣裳,换上。那湿漉漉的长发垂下来,扫湿了背后衣裳,水珠全都沿着背脊朝下滑。
地砖冰冷,吞没了脚步声,萧衍光着脚走了几步。晏顷迟怕地上凉,没给人拒绝的余地,直接将他抄抱起,抱回了床上。
“地上凉。”他道,“别下去了,我给你擦。”言罢,去找帕子。
萧衍目光循着他,见他拿了干净的帕子过来,弯下膝,握住了自己的脚踝,细细擦去了脚上的水珠。
“昨晚去哪儿了?”萧衍垂眸瞧他,“你昨天不想让谢唯禀告这件事,我听出来了,留着一手,原来是等着今天忽悠周青裴呢。”
“嗯。”晏顷迟对第一个问题避而不谈。他今早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让贺云升将此事禀告给了掌门,因为他独自回来,只会让墨辞先加深对萧衍的怀疑。
他暂时还不能对墨辞先动手,是以,他精心编织了说辞。
不出意外的话,周青裴知道此事后,一定会来看萧衍,而自己只需要“恰巧”遇见周青裴,便能掩盖住一切,打消墨辞先的顾虑,还能牵制住他。
晏顷迟将一切都料算到了,却独独没想到萧衍会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回答昨晚去哪了?”萧衍问道,“是去偷会情人去了,不敢说么?”
“不是。”晏顷迟温声答道,“是去查巫蛊蛇的事了,此事必然不能这么算了,我会给你交代的。”
萧衍静默须臾,若有所思道:“我感觉那蛇未必是冲着我来的,还有可能是裴昭。我让沈闲去——”
他话没说完,脚踝被重新握住,人差点没坐稳,下意识用脚踩在了晏顷迟膝上。
“为什么不听话?”晏顷迟抬眼看他,“你想要什么我给不了你,你要去找沈闲?”
“你有病么?”萧衍冷下眼色,“是我该向你事事禀告,还是你习惯了我曾经对你唯命是从?”
晏顷迟:“你都不清楚沈闲的来历,你怎么敢和他玩。”
“活色生香和累累白骨只差一层皮囊,”萧衍漫不经心的说道,“玩儿嘛,讲究尽兴,找谁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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