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华端详片刻,这如意瞳像一只圆形玉佩,看着与寻常玉石没什么两样,不过触感极其温润,他正要感应这灵石蕴含的灵力,手中忽地一轻,那如意瞳竟没入体内,看不到半点儿踪迹。
白昭华在上界待过,知道这是灵物认主的行为,如果他有法力,就可以随时将那如意瞳取出来。
这样也好,免得被什么妖魔盯上偷去。
这时外面传来明竹的声音:“少爷,老爷回来了,要你赶紧过去呢。”
“出什么事了?”
“回少爷,好像和夫人聊了几句就要你过去,我们也不知道。”
他心里大概有数了,想来是他下午问自己是否亲生的那些话吓到了贺兰姝,贺兰姝便转述了白宏晟。
打开门,整整衣袖便对着几个侍从道:“看好里面的人,我很快就回来。”
一到东院正房,他爹劈头盖脸便指着他骂起来:“你这逆子!连那种话都敢说,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说着就双眼微红,“我和你娘对你不好吗?哪里对不住你?让你问出那种孽障话!”
贺兰姝也没想到丈夫会发这么大脾气,拦着人道:“你答应过不发火我才说的,你现在这样,把漓儿吓到了。”
白宏晟道:“他荒唐至此,连你我这父母都要不认了,我怎能视而不见?都别拦着我,我、我今天定要狠狠打他一顿!”
霎时间,嬷嬷丫头们全部围上去阻拦,贺兰姝则去推白昭华:“快走吧,别惹把你爹生气了。”
白昭华不走,拍拍她的手安抚,径直走到白宏晟跟前:“爹,是孩儿不孝,您快打吧,打完了,孩儿还要回去做事呢。”
“你做个屁的事!”男子表情威严,声音却在儿子靠近时弱了下来,气道,“你这几天哪儿都不去,也不怕闷死?之前不是还有几个一起去酒楼的朋友,现在怎么不一起玩了?”说到这儿,手彻底放下来,悲切切道,“你定是被卞家那小子伤透了心,再也不愿交朋友了,明明以前那么贪玩……我可怜的儿啊!”
白昭华:“……”您老还是打我吧。
鸡飞狗跳的一个时辰后,白昭华总算安抚完父母,匆忙返回沉香院。
谁知还没到地方,明竹就慌里慌张跑过来:“少爷,不好了!那混入府内的贼子不见了!”
老鼠精确实消失了。
白昭华在偏屋仔细检查了一遍,屋内的箱子和木匣都在,只是被关在箱子里的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负责看守的侍从道:“人也不知道怎么跑的,属下一直盯着门窗,完全没发现任何动静,可前不久进去打开木箱检查,人却……”说着便低下头。
这倒在白昭华的预料之中,就算是低阶灵宠,也不是普通人类能够关得住的,何况收了那老鼠的宝物,他本也打算放人,之后再看能不能引出幕后主使。
他摆摆手让人退下,拿着木匣回了正屋,美滋滋地继续逗鸟。
与此同时的上界,司命星君看着眼前这只平平无奇的老鼠,沉吟许久,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是交给你一件小事,还没办好,居然就被下界的魔物伤得连化形都不成了,如今连仇家是谁都说不出……”一阵叹气,“罢了,你我主仆一场,你也转世去,此后虽无缘仙门,总也好过当一辈子老鼠。”说着手一挥,那老鼠便化作一抹光点,坠入大魏的都城——顺毅侯府。
……
翌日,天方亮,白昭华就被喊醒了,明竹在门外战战兢兢道:“少爷,卞家公子来了,说是要见你。”
“卞家?”他皱眉,“哪个公子?”
“……卞成续。”
他愣了好一会儿,冷笑道:“你去告诉他,湖边比试的时间还没到,让他乖乖等着吧。”
明竹:“少爷,他说是来跟您道歉的。”
“哦?”这倒是让白昭华惊奇了,当即掀开被子撇撇嘴道,“我倒要去看看他怎么跟我道歉。”
去大厅的路上,阳光耀目,透过交错的树影投射下来,暖洋洋的。白昭华解下斗篷,明竹接过,问:“少爷,卞小将军是要来跟您和好了吗?”
白昭华脚步一顿,前尘往事犹如浮光,从眼前匆匆略过。
当初下界时,他的挚友摇光笑道:“到了下面,你别说去当了道士,就算是六亲不认的坏痞子,我也必定找到你,咱们再当一辈子知己才行!说好了,你可别忘了。”
他那时懒懒地道:“好吧。”
那本名叫《废柴的绝品仙途》的书里,在他死后,作为摇光星君转世的卞成续确实交了个道士好友。
穿过长廊,一行人径直迈入大厅,白昭华抬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
那张脸和前世没有任何变化,根本不需要如意瞳便能认出。
卞成续似有所觉,回首望他,挺拔的背脊微动,他道:“白昭华。”
他眨眨眼,双手抱胸,淡淡地笑了,很没正形地走过去。
这个反应让卞成续有些意外,他已经很久没看到白昭华在自己面前如此自在的样子,简直就像……就像是小时候好久不见,重逢时要来和他好好拥抱一般。
小时候的白昭华确实可爱纯真,可现在……
他厌恶地蹙起眉,道:“我这次来……”
少年走到他近前,在他开口的同时,反手就是一耳光:“你这次来就是找打!”
“……”
“!!!”
一下子,大厅彻底乱了。
明竹最先回过神,吓得眼前一黑,强行稳住便跌跌撞撞跑去喊侍卫来护住他们少爷。
要是再来个单打独斗,他们少爷又要卧床不起了!
此时的卞成续,却白着脸一动不动。
事发突然,他的大脑在一段时间里几乎是空白的,等他发觉自己竟被白昭华折辱后,脸猛地一沉,手本能地抚上剑柄。
宋以鸣闪身挡在白昭华身前,生怕卞成续冲动气恼下一剑把人给杀了,他拱手高声道:“卞小将军,漓儿是孩子心性,只是跟你闹着玩,你千万不要和他计较!”
卞成续手骨捏得咯咯作响:“……”
宋以鸣硬着头皮还要再加劝说,肩上骤然一痛,余光就见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将他往下一压。
“!”
往日娇贵的少爷不知怎来的这般力量,他根本无法挣脱,那手抬起一根食指,肌肤胜玉,直指卞成续:“谁和他闹着玩?小爷不仅要打他左脸,还要打右脸,打完右脸打他全身!打得他哭爹喊娘再把他踹进湖里去喂鱼,方解我心头之恨!”
第5章 旧人
这一刻,宋以鸣十分庆幸卞成续没带人过来,不然真不知要如何收场。
他此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卞成续一怒之下使出全力,有他和其余赶来的侍卫在前面挡着,白昭华应该不至于受重伤。
宽敞的大厅里,恐怖的气流暗暗涌动着。
卞成续抽出长剑,瞥了眼宋以鸣身后的少年,面色紧绷,猛然深吸一口气,却是将那剑扔到地上。
他一脸隐忍:“白昭华,你若怪我那日让你落水,今日随你处置,绝不还手,但只请你……放过我妹妹!”
白昭华一脸莫名其妙。
赶回来的明竹反应过来,他上次亲眼看到过卞家父子前来“质问”的情景,急忙道:“我们少爷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养身体,哪儿都没去,他又不是神仙妖怪,还能隔空害人不成?你、你……”他被卞成续的眼神吓得一缩脖子,忙又继续道,“你凭什么冤枉我家少爷?”
“冤枉?”卞成续并不把一个小厮放在眼里,只盯着白昭华,“你可知雨娴出事后,一直念着的是什么?!”
白昭华:“……我哥是贱人?”
“够了!”卞成续目眦欲裂,“雨娴自小在深闺中,和你面都没见过几次,可在你那次下战书用她威胁我后,她就突然中了邪一样不认人!一开口,念出的都是你的乳名!你告诉我,不是你使的下作手段,又能是谁?”他再次竭力忍住情绪,“一人做事一人当,过去对你有所,冒犯得罪的,今日你一一讨回便是了,只请你放过雨娴。再如此下去,她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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