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个好地方!”白昭华感慨着,就开始脱衣服了,郁长霖一看,耳根忽地火热,快步去了树林外,背对着他道:“我在外面等你。”
“好!”然后就是扑腾的跳水声。
白昭华洗得痛快极了,他先是简单搓洗一番,然后就忍不住在水里游了几圈,只觉得清爽至极,恨不能在水底打滚才好。
洗干净后,就听树林外传来郁长霖的声音:“你包裹里的衣服,我挂在里面的树上了。”
白昭华一听,不乐意道:“你给我送过来,难道要我光溜溜跑到那边去拿?万一山上有人看到,多难为情?”
郁长霖闻言,登时朝周围看去,转念又想起自己根本感应不到这附近除了白昭华以外的人类气息,便道:“周围不可能有人。”
“你怎么就知道?”
郁长霖恨声道:“你既然知道难为情,怎么还要和那个修士一起洗澡?”
“熟人和陌生人当然不一样!”吼完,白昭华就听那边没声了,他气鼓鼓地又游了一圈,再游回岸边,余光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郁长霖动作僵硬地拿着衣服,屈身放在岸边的石头上。
白昭华顿时咧着嘴看他:“你真是的,非要吵一架才给我送。”
本来要转身的男人不动了。
水里那张白皙的面庞湿漉漉的,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像是水墨泅出来的画,白昭华自由自在的游在水里,仿佛已经与草木山水融为一体。
郁长霖目光注视他。
他的笑像是从水里透出来的,一边笑一边埋下半张脸,又开始摆动双脚游远了。
白昭华游了一圈回到岸边,郁长霖已经不在了,他抬头看去,只看到一个仓皇走开的修长背影。
他没在意,水淋淋地上了岸,在离开水面的瞬间,一条鳞光闪闪的龙尾闪电般消失在身后。
白昭华全然不知,弯腰拿起衣裳,哼着京城的名曲儿,一件件地穿衣服。
……
不多时,三人一鹰下山。
白昭华走不动了,坐在马上打哈欠。
郁长霖替他牵马。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郁长霖在回避自己的视线。
很快,他们便到了当地最好的一家酒楼。
几匹马都被小二牵走仔细喂养了,郁长霖要了三间上房,又点了满满一桌的好酒好菜。
白昭华和承霄都是又累又饿,上桌就吃了。
思玄则在一旁吃着生肉。
郁长霖闷头喝酒,并不动筷。
白昭华吃到一半才抬头看他,发现他碗筷还是干净的,不解道:“你不饿?”说着,拿起一块绿豆糕放到他碗里。
郁长霖眼神复杂,看向那绿豆糕,又看向他:“我早上吃过了,你吃吧。”
白昭华哦了声,继续埋头苦吃了,等吃饱了抬头,郁长霖碗里的绿豆糕已经没了。
承霄吃饱喝足就觉得困意来袭,起身道:“我先去睡一觉,白公子,你也赶紧休息,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身子本就娇贵,路上累得生病了,可划不来。”
白昭华摆摆手:“知道了,你快去吧。”
等承霄彻底离开,他立马把手上的糕点放下了,瞥着郁长霖道:“我能问问你,你当年为什么会帮皇上解决鬼疫吗?”
郁长霖一愣,沉默起来。
就在白昭华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时,他却笑道:“试试幽冥炉的功效。”
白昭华挑眉:“那幽冥炉的功效是治疗鬼疫?”
郁长霖语噎,道:“你把天心宗当成哪个名门正派了?幽冥炉是护宗法器,针对的自然是可能是灭除本宗之辈。”
“……什么意思?”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幽冥炉是先天灵宝,可破解神仙降下的咒术。这也是用它作护宗法器的原因。”
白昭华怔住,过了会儿道:“你是说,那鬼疫是神仙……”
郁长霖怕吓到了他,放缓了语气:“这本没什么稀奇,新飞升的神仙需要积攒功德和信徒,但一般的人类遇到挫折只会向熟知的神仙祈求。是以,新神需要在凡间常做善事,积累功德和名气,只是这种方法太慢,若能降下灾祸,再亲自解决,日后再遇到此类灾祸,凡人自然会向解决过的神仙祈求……”
“岂有此理!”白昭华拍案而起,突然,他又愣神道,“也就是说,这鬼疫就算你不管,最后还是会被解决吗?”
郁长霖嗯了声,拉他坐下:“若我当初没用幽冥炉,想来最后也会有人解决皇宫鬼疫。至于现下璜州那里,我猜过不多久,在灾祸足够引起轰动的时候,自然也会有人解决,只是你表哥,未必能等得到。”
白昭华眉头紧拧,心里又惊又怒,他努力回想着转世前,上界的新神仙……当时上界已经重建许多次,很少有新神出现。
而飞升时间较晚,又有这种本领的……只有那个人!
天帝神陨后,暂时接替的南焱圣君。
白昭华对他印象不深,只记得此人飞升之初颇受众神赏识,后来他灭了魔域,沉寂百年后,再出来就悟出了一番他觉得云里雾里,众神为之惊变的大道。
他不懂那人的道,只记得每次相见,对方都待他如兄如父,慈眉善目。
怎么可能是他?
想着,又摇了摇头,这世上本就没什么不可能,连思鹏和摇光都变了,他这么久不在上界,又岂知上界如今是什么样子?
白昭华当下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咽下去,又咕噜咕噜喝了杯水,这才看向郁长霖:“如果真如你所说,我自有办法引那人出来!只是表哥那边迫在眉睫,咱们要先拿到那炉子。”
郁长霖颔首:“这事不难,不过有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就算用了法器,也未必能把人全部救下。”
白昭华傻了:“什么意思?你那炉子火候不够么?只能救一点儿?”
“……”郁长霖握拳忍住,总算没让自己去捏他那张脸,深深看他一眼,低声道,“世人疑心极重,染上鬼疫的会伤人吃人,就算治好了,也会有人怀疑他体内残余着妖孽作祟。”
“你说的是这个呀,”白昭华摇头,“我不会这样想,爹娘他们也不会。”
“可你控制不了别人,”郁长霖道,“当年皇帝把恢复正常的几个妃子太监全部毒酒杀了,说是体内有害人之气,不可留在身边。你觉得你表哥这种每日朝圣的臣子,皇上会放心他回来?朝廷还没到缺他不可的地步。”
雅间里沉默了起来。
过了会儿,郁长霖看向他,那张脸却不见任何懊恼,反而出了神地想着什么,转眼就对他笑道:“这一点也没关系,我有办法解决,他们不懂,我就让他们懂!只要有那个炉子,一切都好办!”
郁长霖笑了:“你怎么就那么多的办法?”
白昭华哼道:“你相信我嘛。”
郁长霖静静盯着他看了半晌,放下杯盏道:“我去给你取来就是。”
“那咱们一起!”
“不行,”郁长霖摇头,“你睡一觉就回家去,何必受这些苦?我拿了法器,再去璜州救回你表哥便是。”
“怎么这样?!”白昭华就怕他一阵风地跑了,扑过去把人拽得紧紧的,“我前些日子在家等你等得累死了,我最讨厌等人,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咱们一起!”
郁长霖僵住,呼吸不畅道:“你先放开。”
“你先答应我!”看他似乎挺坚定,气得一跺脚,埋头就朝他胸膛撞去,“你就带上我吧!我带了很多钱,我一路吃山珍海味,我不吃苦!你不同意我就撞死在你身上!”
“你……”郁长霖扭开脸,想把怀里的人拉开,却根本使不出力,恍惚中总觉得胸膛好像被这小魔王撞开了,心里一紧,莫名的惶惶,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垂眸再看那张全是小心思的脸,只剩下无奈,“好,你别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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