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众人早被那飞来的脑袋吓得四散开来,那胖大汉也恶心得不行,想扔了又觉得不尊重,只好赶忙将那脑袋好好放下,酝酿出几滴眼泪,扛刀喊道:“今日大爷遭人暗算,二爷重伤,我胖爷临时接任大当家之位!今日必为大爷二爷报得此仇!尤其那个白袍少年,老子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脑袋悬在外面的树上,挂他个三天三夜!告慰大爷亡魂——”
“胖爷,”一个喽啰忍不住凑过去,瑟瑟发抖道,“那个新来的男人,小的看着面熟,去年我去京城找一个兄弟吃酒,在国公府门口见过两次陈国公,那人……好像两次都随行左右。您说,咱们不会……”
那人面色骤变,马上给了他一巴掌:“狗屁!这世上像的人多如牛毛!且说他们不可能是,就算真是,那、那更不能让他们走了!”
陈国公白宏晟是朝中宰相,两朝元老,官做得很好,可世人都知,他有个不得不说的缺点——对儿子是出了名的溺爱!
然而,这缺点从不影响旁人对他“举贤任能”的评价,是有个重要原因的。
京中但凡有个一官半职的,都会为子孙谋个好仕途,更别说陈国公这等大臣,他想让儿子做官,可谓是易如反掌。可如今小公爷已十七岁有余,竟没个一官半职,这其中原因,那胖爷恰好知道。
当初他跟着大爷去见县令,吃酒时,就听县令吹牛间隙说起上头许多人物,对那陈国公印象最深——陈国公怕儿子为官后闯出祸事,自己维护起来必定要违背天地良心,于是看儿子没这个志向,便也不让儿子做官,兢兢业业忠君报国,如今唯一的目标,就是告老前为儿子谋个免死金牌,哪日儿子真闯了大祸,也能免除一死。
对孩子这样的溺爱,整个大魏都找不出下一个了。
这小白脸要真是陈国公的儿子白昭华,那他们就算此次跑了,那陈国公也定会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把两个县的官府全部拔掉一层皮,恐怕叮过他们的蚊子,都不会放过!
因此,无论如何,他们今日都必须杀干净了这些人!
一个小喽啰自听了陈国公名号就心中不安,准备溜出去报信求援,才溜到窗边,被刚关好门的宋以鸣一脚踹下!
与此同时,那胖大汉已经吼叫着朝白昭华冲过去:“杀了他!给我一起上!”
“承霄,把我扛起来!”白昭华说着,已经踩着一旁桌椅飞身跳坐到承霄肩头,承霄眼里惊讶,可此时又顾不得其他,忙抓紧了身上的少爷:“白公子,你要小心!”
话落,就见肩上的两条长腿朝前后左右踢扫出了几道残影,白昭华边砍边踢,一连击退了两波人,他气喘吁吁地骂道:“个个都是八尺大汉,我在地上踢太过费力,有你托着刚好!杀死这群八王羔子!”
承霄顿时恍然,那些人中的头目,大多都高得宛如巨人,打起来不好手脚并用,这样来打,确实方便。于是他一手挥剑,一手掌着他身子道:“白公子,你还会长高的!”
“你闭嘴!本少爷又不矮!是他们太高了!”
承霄立马不说了。
激烈的厮杀中,掌柜的已经缩进桌子下躲了起来。
宋以鸣在门窗那边堵人,不一会儿就倒下了许多。
这时,思玄也从楼上飞下来,照着那胖大汉的眼睛啄去。
胖大汉痛得挥刀砍它,他急速飞开,又去啄其他人,几乎每个靠近白昭华的人,全被他的利嘴啄咬过——
一刻钟后,白昭华气喘吁吁地从承霄肩上跳下来。
思玄身上也染了不少血,他急忙收翅,稳稳站在了少年肩头上,满眼杀气地睥睨着地上众人。
这会儿,地上躺着的不是尸体,就是哀声求饶的重伤之人。
那胖大汉两个眼睛都被思玄啄瞎了,惊惶得要跑,被宋以鸣夺去刀,用绳子紧紧捆住。
到此,这一队人马,全部解决了。
承霄愣愣地看着周围,又望向白昭华,这才如梦方醒地笑了:“那日看你赢得卞成续,我只当你是个剑法上乘的公子,不成想……你竟能十步杀一人。”
白昭华本来还在喘气,听他这话,抱着剑回嘴:“本少爷在你身上,可没走动,是零步杀土匪还差不多!”
“……”
桌下趴着的掌柜浑身颤抖,满脸是泪:“饶命,饶命……”
白昭华这才想起了他,拍拍桌子道:“快出来吧,这些土匪都已制服,本少爷还有事情要交代你做呢。”
那掌柜的不敢不从,颤巍巍爬出来:“少、少侠请吩咐……”
白昭华直接从他柜台上取了纸笔,蘸了墨就开始写自己在这店里的所见所闻,边写边说:“我这就写一封亲笔信,尽数告知我爹,此处土匪和官府勾结之事。这边还有活着的头目,都是人证,你呢,不仅是见证者,也深知他们这群人的往日所为,因此,这信便由你连夜赶往京城,送到国公府。陈国公一看这封亲笔信,必会赶来!”说着,又取下腰间一块玉佩,“这是我娘今年给我的玉佩,也算是一件信物。!”
那掌柜的满脸恐慌,又犹豫不止。
白昭华一看,就猜出他不敢去状告这些土匪,更不敢往国公府去,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陈国公儿子,于是笑道:“现在,他们老大已经死在了这里,又损兵折将许多,你无论怎么做,这群人自然不会放过你!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上京报官,你信我,我爹当官很有手段,必定让这群土匪贪官全部人头落地,一个不留!到了如今,你唯一的出路就是相信我。我若是坏人,可没必要骗你,早将你一道杀了。”
那掌柜原本只觉得自己走入了绝境,此时被他这句话一点,当即热血澎湃,看他言行举止,便知他是个大人物了,登时跪下,老泪纵横:“小的竟不知小公爷大驾寒舍,此番小的就是舍了命,也要把信送到,若真能把他们惩治了,小的就算死……也值了!”
“不必,”白昭华拉他起来,把亲笔信塞给他,又瞥了那边宋以鸣一眼,“这大伯一个人也危险,你既然来了,就和他一起回京吧,正好那几个捆着的头目无处可放,若关在这里,难保人一走,他们同伙就来救,你就带着两个头目,和这位大伯一起走吧。”
说完,心里哼笑,就不信甩不掉你!
“不行!”宋以鸣摇头,“我若是走了……”
“你走不走,其实都没什么影响。”白昭华扎心道,“你要是现在走,还能帮我解决一个烦恼。”
“不行!”
“你已经看到我是如何杀人的。”白昭华提剑逼近他,声音愈加响亮,“难道你到现在还觉得,你和我在一起,能保护得了我?而不是我保护你?”
宋以鸣一下僵住,脸色苍白。
承霄看得着急,上前要打圆场,白昭华斜他一眼:“怎么?你也有话要讲?我看你也没必要跟着了,画了地图,速速离开!”
承霄连忙闭嘴了。
……大少爷不愧是大少爷,这脾气,谁都没辙。
一阵沉默后。
“好!”宋以鸣强笑了下,看向他道,“我这就捆了人,和这位老者一同上京。不过你要保证自己好好地回来,至少要每隔几日用飞鸽传来消息,若连续七日没了音讯,我必告知义父,你并非游学,而是去了天心宗!”
白昭华道:“你敢威胁我?!”
宋以鸣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白昭华气得眉头紧拧,胸膛上下起伏,吼道:“答应你就是!”
宋以鸣/承霄:“……”
将客栈这边收尾的活给了掌柜和宋以鸣,白昭华和承霄又连夜上路了。
他们一路疾驰,只怕再晚分毫,就被他爹赶来的人马一并截住,因此根本不敢歇息,只想着更快才好!
另一头,宋以鸣回往京城的途中,只跑了两个时辰,路上就遇到了陈国公的人马,他赶忙下马上前,那边的人自也认得他,纷纷问他小公爷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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