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是在一个睡不着的晚上,发现了王鑫的不对劲,他在王鑫的房间外,听到了王鑫的密谋,并以此要挟王鑫,自己也要的到答案。
于是两人合谋,共享了这份答案,从那时开始,王鑫跟田文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为此,田文答应把田柳嫁给王鑫做小,毕竟他们荣辱一体,互为牵制。
说两个人都是绣花脑袋也不是白说,两个人的答案写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王鑫到底还是知道这件事的干系,所以主观地做错了几题,田文满脑子想的都是要一雪前耻,所以他的答案跟那份答案答得一模一样。
在出完成绩之后,乡试本就已经彻底地封卷结束,却突然有钦差到了原仓府,听闻乡试第一的成绩十分优异,更是惊才绝艳之人,便要开卷查验,监考官虽有阻拦,但毕竟钦差官高一级。
于是尘封的试卷又重新出现在钦差的眼前,钦差大人看完了这完美的答卷,目光锐利,当即就有侍卫拿下了监考官,随后就是摧枯拉朽地查案,三天之后,所有涉案的人员全都被查了出来,官差开始抓人。
村长知道这事以后面色铁青,他以为村里终于出了个读书人,却没想到他却犯了这么大的罪,这是我朝开朝以来,第一起科考舞弊的案件,这田文只怕是活不了了。
“是什么官员啊?查得这么认真?”田遥只觉得自己的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愧是当官的,有那么强的洞察力。”
村长摇了摇头:“只听说是钦差,说是到原仓府寻人,顺带代陛下巡查民情。也有人说题目是这位钦差出的,看到答卷,跟他给出的答案一模一样,所以……”
过了半旬,他们终于知道了这件事的后续。
田文因为科考舞弊,但不是这次舞弊案的主要谋划人,所以能够免去一死,但判了终身□□,田家人从此之后再不许踏上科考这一路。主谋王家,贿赂朝廷官员,藐视我朝法律,王家父子判斩首,王家家财充公,因为我朝不株连,对不知情者,□□三年。
刚刚被抬进王家的田柳,还没享受到王家的富贵,就锒铛下狱。
一时间,所有人都是唏嘘。
这件事情结束以后,王翠花成日都去镇上找田武,在原先田武做工的地方,哭天抢地地指责田武不孝,在被人赶出来以后,开始又哭又笑,竟像是疯了。各中传闻,都是田遥从村里人那里听来的。
这半个月的时间,田遥每天都守在那块菜地里,他看着自己种下去的种子慢慢发芽,看着它们长成了禾苗,茁壮地生长着。
“郁年,你说这能种出什么东西啊?”田遥给苗苗浇完水之后,趴在郁年的肩上。
“我也不清楚,但应该不是什么坏东西吧?”郁年摸了摸他的头发,“小爹的手札,我还是有些看不懂。”
天气渐渐地暖和了起来,厚重的棉衣早已经束之高阁,他们现在都穿着一身春衫,田遥趴在他的身上,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
“对了。”田遥想起来一件事情,“我过几日要去一趟镇上,大概要去半旬。”
郁年愣了愣,从他来槐岭村开始,他跟田遥就没有分开过,田遥突然提出要离开,郁年觉得有些难以适应。
“你去镇上做什么?”
田遥这才说:“前几日玉生哥不是回来了嘛,他不是在镇上刘员外家当长工嘛,先前因为流民的事情,他们一家人都去了府城,最近问题解决了,不是就回来了,刘员外家要趁着这个时机,翻新一下自己家的宅院。要大量招工,玉生哥就跟刘员外家里说了我,然后刘少爷还记着先前的大雁的事,说我是个哥儿也没事,会把我安排在都是哥儿的院子里住的,去做半个月的工,能有二两银子的入账呢。”
郁年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只是看着自己的腿,承认了自己无能这个事实,但凡他现在能走动,也不会让自己的夫郎去卖苦力。
田遥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郁年在想什么,他绕到郁年的身前,弯下身子:“郁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我们要赶紧赚很多钱,给你治好腿,等你的腿好了,你再心疼我吧。”
话是如此说,郁年还是心中郁结。
“你现在自己能照顾自己了,我也该趁着现在这个时间好好赚钱,已经开春了,很多人家里都已经开始种地了,我不出门,总待在家里我也会不得劲的。”
郁年只是抓住了他的手:“遥哥儿,娘的那个簪子,也能去当铺当一些银钱的。”
田遥赶紧捂住他的嘴:“呸呸呸,那是娘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你怎么能想着把它当掉呢?而且你已经把簪子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你不能打它的主意。”
他知道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卖掉已逝亲人的东西有多难受,他发誓,如果以后能有钱了,他一定要把爹爹的那一张皮子赎回来。
架不住田遥随时的撒娇,在想说别的的时候田遥又堵上了他的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解开了他的衣裳。
这明摆着就是美人计了。
……
“我跟顺婶子说了,每天给你送一下饭。”田遥趴在郁年的胸口上,他的腿根还有些抽搐,声音也还有些颤抖。
“不用,我不会把自己跟灰灰饿死的。”郁年的手顺着他的头发往下,从脖颈摸到腰际,手心有些凹凸不平的痕迹,那是上次受伤的留下的疤痕,即使他想了再多的办法,那疤痕也散不了,永远地留在了田遥的身上。
“好吧。”田遥抓着他的头发,“有什么事就让灰灰去村子里找人,它现在在村里混得比你还熟了。”
“好。”
“你要是想我,也可以来镇上找我的嘛,虽然我可能没什么空闲的时间,但能看到你就很开心。”
“好。”
田遥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让郁年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灰灰,好好照顾他菜园子的那几株苗苗,郁年都答应了他。
说着说着,田遥就睡着了。
他明天一早就要去镇上了,郁年今夜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郁年跟灰灰送田遥送到村口,在路边说话的时候,听见了远处宋家的传来的的嘈杂声,有碗破碎的声音,还有拳头入肉的声音,田遥看了一眼郁年,随后调转了方向。
“桥哥?你在家吗?”
出门来的人却不是沈桥,是他的夫君,宋耀,宋耀看到田遥,扯出一个笑:“你这是要出门啊?”
“桥哥不在家吗?”田遥朝屋子里张望,却没看到沈桥的人影。
宋耀摇了摇头:“一大早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田遥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他背后的房门,最后还是推着郁年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宋耀才回到屋里,地上躺着的,正是他们刚刚说到的沈桥。
他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脸上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
“贱人!”
第 40 章
他们走到去镇上的必经之路, 田遥身上背着包袱,灰灰似乎是知道他要离开,一直用嘴扯他的裤腿。
田遥蹲下来, 灰灰就凑上去, 爪子搭在田遥的肩头上。
“灰灰乖了,在家里陪着爹爹, 我会很快回家的。”
灰灰嘤了一声, 满是不舍。
郁年坐在轮椅上,看着一人一狗亲亲热热地道别。
过了好一会儿,田遥好像才想起边上还有一个郁年, 他撒开摸着灰灰狗头的手, 凑到郁年的面前。
这个时候还有些早, 原先总是不缺人的路上这会儿很安静,路边的树被微风吹着, 摇摇晃晃。
田遥捧着郁年的脸,亲亲热热地从他的额头亲到嘴唇, 他的亲法并不带着欲,更多的是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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