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遥深吸了一口气:“你回家去补觉,好吗?”
刘之听说了他们要一起过年,他很心动,但他还有一大家子的人,没办法来跟他们一起过。
刘之这天带着小宝,他们一起聚在田遥家里,他家盘了炕,沈桥在他们家做嫁衣也更舒服一些,付智明把郁年带出去了,所以他们三个人带着一个孩子在炕上,田遥帮沈桥理线,刘之在一边逗着小宝。
“开春了我也要盘炕,这热乎乎的也太舒服了。”刘之盘着腿,看到了在一边的灰灰的窝,“小白长得很快啊,现在都能睁眼睛了。”
“还得多谢你的羊奶呢。”田遥笑起来,“这小白长得可真是白啊,我也不打算给他取别的名字了,就叫小白吧。”
“也行,贱名好养活不是。”沈桥盘着腿,红布在他的腿上很鲜艳,小宝不停地往他腿上爬,想要去抓。
沈桥怕针伤到他,赶紧把针放在另一边,然后把小宝抱进怀里。
小宝在沈桥的怀里笑个不停,刘之这才笑着:“桥哥身上有喜气,小孩子都喜欢。”
田遥伸手在沈桥的身上摸了摸:“我也沾一沾。”
他们在炕上笑成一团,小宝也跟着笑,进了大门的付智明跟郁年,听见他们的笑声,也觉得心情舒畅。
他们没有进房间里,只是在堂屋坐着,付智明出声问:“明天没有雪,咱们一起去镇上买买年货吧?”
今天已经是大年二十六了,再有两天就要过年了,也是该去买年货的时候了,他们还得帮着付智明买一些成亲要用的东西,得带着板车去才行。
郁年想了想:“明天我得留在家里,智明订的床明天要送来,我得在家里守着。还有也到了写春联的时间了,前几天村长还问我,忙起来给忘了,明天就开始写了。”
田遥嗯了一声:“你想买什么写个条,我到时候照着买。但你也不要太累了,也可以等付智明回来了跟你一起写。”
沈桥想说付智明家里的油灯每天都燃到了子时,但是他还是有些怕他们打趣,还是沉默了下来。
田遥看了一眼刘之,向他使了个眼色:“哎呀,有人心疼了。”
沈桥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第 95 章
他们几个人一起去镇上, 回来的时候拉了整整一板车的东西回来,要不是天气好,路上好走这一板车的东西都不知道该怎么拉回来。
他们在回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同村的人, 也都是大包小包的买的年货, 今年这个年,村子里的人大概都能够过得很好。
把所有的他们的东西都卸下之后, 田遥自己拉着自己家的东西回家, 一回家就看到自家向来冷清的院子里多了很多人。
看到田遥回来,大家都跟他打招呼,因为在镇上摆摊的原因, 田遥不会像以前一样对他们视而不见, 而是都一一打过招呼, 说得上几句的就说几句。
郁年这里还堆了好多份春联没写,田遥也不打扰他, 反正自己磨墨都是能把墨条弄断的,郁年应该也不需要他的帮助。
回了房间里做别的事情, 但院子里人太多,很多人说话的声音还是传进了田遥的耳朵里。
“哎, 你说多可惜啊,付先生这么好的条件, 怎么会娶一个和离过的夫郎啊?”
“可能就是看对眼了吧?人家沈桥也没什么不好。”
“话是这么说,但付先生总不至于找一个和离过的吧。”
“哎, 还说呢,我先前还想把我娘家的侄女介绍给付书生呢。”
“你可别想了吧,谁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田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他推开房门,看着几个碎嘴的婶子:“婶子啊, 你的春联写完了吗?”
那几个婶子才想起田遥跟沈桥是好朋友,赶紧拿着自己手里的春联:“写完了写完了,我们这就走了。”
田遥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些话没有被沈桥听去,不然他心里该有多难受。
没一会儿付智明就过来了,帮着郁年分担了一些剩下的没写完的春联,这会当事人在这里,谁也不敢嚼舌根了,院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付智明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他最近写字太多,手腕上酸疼得厉害。
郁年叫田遥帮他把银针拿出来:“我给你扎两针,过年了,就歇一歇吧,很多事情都不急在一时。”
付智明伸出手腕:“那你要收我诊金吗?”
“收。”郁年拿出针,动作很快地扎在他的手腕上,“一口价五两银子。”
付智明没放在心上,反正郁年也不可能真收他的钱,针扎下去他也没感觉到多疼,还很有兴致地看着郁年的动作:“针灸也不是很疼啊?”
“找准了穴位就不会疼,遇见庸医了疼死你。”郁年停了一会儿才收回针,“去看看你的房子里还有什么要添置的,乔迁跟成亲礼一起办还是怎么样?”
“都一起,分开太麻烦了。”付智明说,“好希望快点到正月十八。”
“快了,今天都二十八了。”田遥端着一个食盒出来,“这是我做的菜,你拿回去吃吧。”
付智明没客气,他虽然也自己做饭,但无奈手艺不行,每次都只能勉强下口,田遥做菜太好吃了,他每次都忍不住吃很多。
时间很快就到了除夕,原先田遥上山祭祀都会提前两天,但这个年过得有些忙,一直等到了除夕才闲下来。
今年田遥问了郁年的意见,郁年坚持说头一年没去已经是很失礼了,今年一定得去爹爹他们的坟上磕头,所以他们今年是两个人一起上山去给爹爹跟小爹上香。
田遥背着郁年,郁年手里提着祭品。
田遥全身都是力气,他甚至想背着郁年在山上跑几圈,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上过山了。灰灰也跟着他们一起,它虽然有点担心自己的崽,但还是觉得放两个爹上山去有些不放心,所以它有必要跟着他们上山去一趟。
郁年趴在田遥的背上:“爹跟小爹在天有灵,得多心疼你。”
田遥不以为意:“小时候小爹可没少让我干力气活。”
“都做些什么?”郁年问他。
“嗯,比如我们冬天一起上山捡柴火,最重的那捆是爹的,第二重的就是我的了。”
“小爹呢?”
田遥想起那个时候的小爹:“小爹很忙的,下山的路上,他要摘花,要捡果子,他还会给我做花环,当做是奖励。”
不知道是不是离爹爹跟小爹的墓地越来越近,所以田遥想起了很多关于爹爹和小爹的事情,他一路上都在跟郁年说,说那些平常好像都想不起来的事情。
从田遥说出的这些,郁年在脑海中勾勒出来的小爹的样子又有些不一样了。
本来以为小爹是那种温润慈爱的性格,从他临走之前为田遥写了那么多东西就能够联想到,这是一个为了孩子殚精竭虑的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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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听田遥说起他们日常的相处,他的形象里又多了些狡黠和孩子气。
这样的人,跟他生活起来一定非常有趣,所以田遥才会这么想念他的小爹。
很快就到了他们的坟地,田遥把郁年放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坐着,自己拿了柴刀清理坟地周围长的杂草,都清理完了之后,他才拿出篮子里的祭品。
而郁年的眼神却落到了另一边,在这个合墓的旁边,看到了另一个搭起来的衣冠冢,是田遥曾经说的,要给他的爹娘也立一个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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