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遥也觉得有些亏欠了灰灰:“等这件事做完,就带他去山上跑一跑。”
也幸好有小白的陪伴,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对灰灰。
如今的灰灰已经是成年犬了,小时候的孩子气像是已经完全不见了,这会儿光是站着,就已经能给人无限的压迫感,而且它现在的外形,也无限趋近于狼了,看来灰灰是真的狼犬。
束缚住大型犬,本来就是对它们的不公平。
田遥叹了口气:“哎,真是不好平衡这件事情。”
郁年想了想:“看以后能不能找一个能够足够信任的人来当掌柜,这样咱们只需要偶尔来一趟,剩下的时间就可以爬你们在山上疯跑了。”
田遥也畅想了一下那样的日子,都不知道那会是多么开心啊。
怀着畅想田遥慢慢地睡了过去,郁年也搂着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付智明去找了准备离开的郑广郑吉两兄弟,说今天还要忙一天,两人停下收拾包袱的手,立刻就跟着过去了,对他们来说,他们两个人能有钱能够过这个年,全靠田记,别说今天帮一天忙,就算是让他们做牛做马他们也是愿意的。
“郑大哥,今日的菜切慢点都没事,一定要切得精致些。”
郑吉看到他们的脸色,也知道了今天的要紧,他握着刀点了点头:“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切。”
田遥点了点头,他肯定不担心郑吉的刀工,只是还是要再叮嘱一下。
常义也回来帮忙了,他们让沈桥坐着,一群人开始把店里打扫得纤尘不染。
跟刘少爷约定的是中午,这会儿他们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等着人来了。
离一刻到午时,一辆刘家的马车就停在了田记的门口,刘少爷先下了马车,在刘少爷下来之后,马车上又下来一个人。
这人看起来岁数像是跟郁年差不多,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大氅,那颜色竟是比今日的新雪还要干净纯洁。
郁年看到了他的禁步,是一对翠月珏,不是普通的富人家里能够用得起的,那么他的身份,自然也是伯爵往上了,
“田记?”那人稍微咳嗽了一声,看向刘少爷,“名字倒是很朴实,难为你还能这么推荐。”
刘公子赔笑道:“公子来自京城,自然是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这田记的东西,就是一个新奇。”
田遥这才出声:“二位,外面太冷,进店再说吧。”
那位公子跟着刘少爷走进了店里,四处看了看店里的陈设,面上没什么表情,随后才走上了楼上的雅间里。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几个带着刀的护卫,他们随后也跟着上了楼。
田遥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沈桥:“好可怕。”
沈桥也点了点头:“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我看着他,就觉得害怕,刘少爷家怎么还能认识这么厉害的人啊?”
“那谁知道呢?”田遥耸了耸肩,“赶紧忙起来了。”
上楼的刘少爷跟那位公子坐了陈设最好的那间包厢,屋子里炭盆烧得很暖后,那位公子才脱下了大氅,他的外裳都是绣了金线的,这会儿看起来格外华丽。
桌上准备好的是郁年提前泡好的茶,有着淡淡的药味。
那位公子又环视了一下这间包厢:“没有故意附庸风雅,到还算得上是坦诚。”
没一会儿田遥就上来上碳炉,他是已婚的夫郎,自然不用避忌这些,看到碳炉后,那位公子才有些好奇:“碳炉?”
田遥也没露怯:“这是用来煮锅子的,锅一会儿就上来了。”
田遥刚刚下去,就看到端着锅上楼来的郁年,他愣了一下:“怎么是你来上?”
“他们都忙着呢。”郁年说,“你等着我。”
郁年把鸳鸯锅端了上去,调整好了位置之后,朝他们两人点了点头,那位公子一直很有兴致地盯着郁年的动作,在他抬起头的时候才愣住了,因为郁年那张脸,他觉得十分眼熟。
“你可是姓韩?”
本来要走的郁年停下了脚步,他回到道:“小民姓郁,是这家田记老板的夫君。”
那公子却有些不可置信:“你不姓韩?”
郁年点了点头:“家母姓韩。”
那公子转念一想,问出的话虽然有些失礼,但也顾不得许多:“令慈名讳是叫韩英吗?”
郁年愣住:“家母名讳是叫韩樱,樱花的樱。”
第 118 章
刘公子是知道这个公子的真实身份的, 他本名叫柳承嗣,是京城里富贵闲散的东陵侯的独子,东陵侯夫妇近不惑之年才有了这个孩子, 自是如珠如宝地对待, 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字取得太过压不住,这位柳公子自幼就体弱, 有游方之人说他活不过二十。
庆幸这位柳公子自幼遇神医, 从小的时候这位医者就在他的身边,柳承嗣能安安稳稳长到成年,这位大夫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但在柳承嗣十八的时候, 这位大夫也想不了太多的办法了。
奈何天不肯绝东陵侯家的后, 又让他们遇到一位医者,这位大夫开了药方, 无奈那药却是十分难得,先前东陵侯家养在家中的医者请辞, 说想要告老还乡,顺便再帮公子寻药。
东陵侯自然是感激这位大夫, 好好地将人送到了老家。
本来东陵侯也没报什么希望,但没想到不过两年时间, 这位大夫就为柳承嗣寻到了药,当时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 在经过了五个月的治疗之后,柳承嗣的身体终于与常人无异。
刘员外家跟东陵侯家七歪八扭地有那么一丁点微末的关系,柳承嗣被囚困京城太久, 所以在身体好了之后就跟爹娘说了要去游历,第一站当然是要去找那个自幼照顾他的大夫, 而从京城到原仓府,要经过的就是西辛府,柳承嗣知道药是在西辛府找到的,自然第一站就在这里歇了脚。
于是沾着七拐八拐的亲的刘家,自然就要接待他了。
东陵侯虽没有实权,但他在京城人缘很好,各方消息他都能听个一耳朵,所以东陵侯又自封京城百晓生,所以这两年京城的韩尚书数次以钦差之名代陛下巡视科考,其实是为了找人,陛下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但凡科考巡视,都是派遣韩尚书这位二品大员去。
但韩尚书也确实是个能办实事的人,在去年的科考的时候,就破获了首例科考舞弊的案子,只是他要找的人,还是一直没找到。
娘亲也知道这件事情,说是韩尚书要找的应该是他的胞妹,在二十多年前脱离韩家,从那以后就杳无音信,到如今京城里已经没有人记得这位韩姑娘了。
东陵侯夫人对她倒是还有些印象,不过也不记得长相,只是记得一个名字叫韩英了。
柳承嗣看到郁年的脸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确认他跟那位韩尚书一定有关系,因为他们的长相真的是很相似,俗语有说外甥肖舅,难道眼前的人,就是韩尚书一直在寻找的人?
“那想来我是认错人了。”
郁年点了点头,随后才帮他们关上了包厢门,田遥还在一边等他:“怎么这么久?”
“答了几句话。”郁年跟他一起下了楼,随后送菜都是常义跟田遥两个人去送的,郁年再没露面。
柳承嗣心中有疑窦,但面上没显,只是很有兴致地看着这满桌的菜,切菜的人刀工精湛,摆盘也是很精致,并不输京城的酒楼,只是无一例外都是生食。
刚才端上来的锅灶这会儿里面的汤翻滚着,在翻滚之间气味升腾,很是好闻。
“还要自己动手煮吗?”柳承嗣看着摆在一边的公筷,又看着这一桌的生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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