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遥一脚踢开了院门,他的身上沾了点血迹,这会儿阴恻恻地看着院子里的人。
院子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赶紧都出了他家。
郁年赶紧走到他的跟前,有些着急:“出什么事了,身上怎么有血?”
田遥深吸了口气:“刚刚打人了。”
郁年仔细地看了一眼他身上,发现他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就听见田遥阴阳怪气地说:“怎么样啊?看到有合适的了吗?”
郁年抬起眼睛:“你怎么了?”
田遥没理他,舀了水把手洗干净了,他在身上把手上的手擦干净,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张他上午写的字,扔到郁年的身上,随后一句话没说,回了房间。
郁年一头雾水地打开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的字墨团都糊在了一起,只勉强看得清字的轮廓,但那字写得也不敢恭维,先是写的和离二字,最后又被划去。
最后又重新写下了休夫二字,只是那个休字,木字大得都快占整张纸的一半了。
休夫下面,是郁年的名字,这是田遥能写得最好的两个字了,甚至比田遥这两个字写得还要好。
只是郁年这两个字又写得很小。
郁年笑了笑,想起田遥刚刚回来的时候气冲冲的样子,大概也是知道了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了,气到都要休夫了,看来是要好好哄哄了。
灰灰已经很久没见田遥了,这会儿急匆匆地去扒拉卧房的门却不见田遥来给它开门,郁年摸了摸它的狗头:“出去玩,天黑再回来。”
灰灰仰头看他,最后汪了一声,才跑走了。
郁年关上院门,打开了房门,田遥正躺在郁年刚刚铺好的床上,只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郁年凑过去:“遥哥儿,我做错什么了?要把我休弃出门?”
田遥不想理他,还是只给他留了一个背影,看起来十分不好惹:“别跟我说话。”
他从早上起来,先是跟韩尚书争执一通,回家的路上又被这么多人添堵:“怎么啊?迫不及待要把自己扫地出门啊。”
田遥翻身坐起来:“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你赶紧跟他们去得了。”
郁年捧着他的脸:“我只要遥哥儿一个。”
田遥移开眼睛,不想看他,不然看他一眼自己就破功了。
郁年看着他,才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不止这一件,不然田遥根本就不可能提前写下这封休夫书了。
郁年的脑子里突然反映过来:“他来找你了?”
田遥憋了半天没忍住的眼泪才落下来:“你赶紧回你的富贵窝里去吧,赶紧把我这小窝腾出来……”
他话还没说完,郁年先是撕了他那封休夫书,随后又是撕开了田遥身上的衣裳:“我记得遥哥儿曾经说,两年要生三个,怎么这会儿就要把我休弃出门了?我不服。”
田遥都惊呆了,他一边想拉自己的衣服,另一边又想遮自己的身上:“你干什么啊?”
“我连我该做的事情都没有做完,遥哥儿这会儿一个都还没生,我就要被休弃了,我为自己喊冤怎么了!”郁年按住田遥的手,又把他的裤子也剥了。
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起了点点战栗,田遥瑟缩着抖了一下,随后郁年就贴了上来:“遥哥儿一个都没有,一定是我不够努力。”
田遥人都傻了,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其实只要他想,他稍微一动就能把郁年掀翻,但他的手,只是握住了郁年的手腕。
从午后到黄昏,房间里的□□啜泣声一直没停过,田遥眼神涣散地看着头顶,入目的是郁年弯着唇的笑:“遥哥儿,这次我够努力了吗?”
田遥……
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他所有的感官都在沉溺,原来不收着的这件事,是如此地让人快乐。
第 129 章
田遥已经不记得郁年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了, 他今天才知道原来郁年也有这么霸道的样子,他无论怎么求饶怎么示弱,他只是嘴上应着, 实际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虽然他有一身的力气, 但碰到郁年就软了筋骨,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滩水, 郁年要他怎样, 他就变幻成什么样的形状。
飘飘欲仙,致死沉沦。
田遥有些艰难地翻了个身,身侧的郁年像是一直没睡, 察觉到他有动作的时候又把人拖回来, 抱在怀里。
他这才发现郁年睡得很沉, 刚才那个动作也是下意识的动作,看着窗外已经黑沉沉的, 像是后半夜了,他这会儿都快饿死了。
郁年被他这么一动, 也清醒了:“饿吗?”
田遥哼哼了一声,他从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 又是气呼呼地回家被郁年按在床上那么久,这会儿都能吃下一头牛。
郁年点了灯, 下了床,锅里温着粥, 他们刚回来,家里没别的菜,所以这会儿郁年给他弄了他们从原仓府带回来的糕点。
田遥把别的事情先放在了一边, 专心地吃起了东西,填饱自己肚子之后, 才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他新买的衣裳还没穿几次呢,就被郁年给撕碎了,什么家庭啊,好好的衣裳说撕就撕。
在衣裳的布条旁边,是他写的那封休夫书,这会跟衣裳堆在一起,田遥的脸都红了。
郁年顺着他的目光,下了床去把那张撕碎了的纸捡了起来,田遥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后面一想,该心虚的人怎么也不是自己。
“看什么?”田遥仰起头,“不服气吗?”
郁年笑起来,举起手:“就是是判冤假错案,也得有个由头吧?我是做错了什么。遥哥儿要休了我。”
田遥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声,他才说:“今天韩尚书来店里找我了。”
郁年面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看向田遥:“他跟你说什么重话了吗?”
田遥看他紧张的样子,原先的五分气也变得只有三分了:“没有,倒是我把他骂了一顿。”
他咽下一口点心,把今天跟韩尚书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我那个时候图你什么啊。”
郁年在他的唇角亲了一口:“我知道,所以遇见遥哥儿是我的福气。”
“我把话说成那样了,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想要来带你走了吧?”田遥看着郁年的眼睛,“也别说你要带我去京城,我就想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自由自在,我不想挪窝。”
“当然。”郁年点了点他的鼻尖,“我也不想离开这里,我不会跟他去京城的,就算是要去,那也是咱们一家人去游玩,不可能是去认亲,人家家里也不缺咱们这一门穷亲戚。”
田遥呸了一声:“咱们现在可不算穷呢。”
郁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跟京城的富贵人家比起来,还是差得多,不过咱们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田遥的心这下才算是真正地放在肚子里:“我其实还是很想知道当年娘亲为什么会离开,要是能有人知道内情就好了。”
郁年沉默下来:“内情的话,估计那位柳公子是知道的。”
郁年帮他擦去了唇边点心碎屑:“明天一早,咱们先上山去,让爹娘入土为安吧?”
田遥点了点头:“好。”
本来就是夜深人静的时间,田遥吃了东西就又觉得困倦,但郁年这会儿靠着床头,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你不睡觉吗?”天气暖和起来,他们又是刚回来,所以没有少烧炕,田遥缩进被子里,手脚并用地缠住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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