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匹上下来的手身上带着佩剑,端得一股肃杀之气,为首的一个人走到柜台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桥:“掌柜可在?”
第 122 章
那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吓了沈桥一跳, 他下意识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肚子:“掌柜现在不在,各位是想要吃饭吗?”
那人看着沈桥,环视了一下这个店铺:“你是何人?”
沈桥的手抓着柜台的边缘, 是真的有些被吓到, 还是刘之从后厨出来,他走到沈桥的身边:“你们又是什么人?”
那人也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好像确实是有些不好, 他才稍微软和了一下语气:“请问掌柜是叫郁年吗?他如今去了何处?”
刘之这才说:“掌柜叫田遥, 郁年是他的相公,他们有事离开了这里,归期未定。”
那人皱了皱眉头, 随后放下一锭银子:“他们去了哪里?烦请告知一下。”
刘之看了他们很久, 才说:“对不起, 不方便告知。”
那人又拿出一锭银子:“我们找他们有正事,还请明说一下。”
刘之把银子往他面前推:“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不敢贸然把他们的行踪告诉你们。”
那人只能无奈地说:“我们是郁年母家的亲戚,今年才得到他们的消息, 所以来寻人,烦请你们告知一下他们现在的位置。”
“你们是郁年的亲戚?”沈桥看着他们, 田记门口的那几匹马的毛色一看就是油光水滑,就知道他们不是寻常人家, 想起郁年说的他家的情况,只说他的母家是京城人, 难道,这真是他母亲那边的亲族?
沈桥跟刘之也有些为难,又怕他们撒谎, 又怕耽误郁年他们亲人相认,这会儿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们去了原仓府。”刘之思索再三, 还是说了实话。
“多谢。”那人朝他们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他的一队人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云溪镇。
沈桥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是郁年的仇家啊?”
刘之的眉头也皱着:“但我看那人的第一眼觉得他一身正气,应该不是坏人吧?如果真的是郁年他们的仇家,应该会恨到想把店都砸了吧?”
“希望咱们没有办坏事吧。”他们也是在赌,不知道他们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有些食客也在看热闹,看那些人走了之后,才问他们:“那是你们掌柜的亲戚啊?一个个的可真威风啊。”
刘之没搭他们的话茬,又重新回去忙去了。
原仓府城中,郁年见过良叔之后本来想把他带回客栈,但良叔不同意,如果自己有什么变化的话,那些人说不定会察觉出不对,这样郁年他们也有危险。
他把洪关的地址告诉了郁年他们,让他们一定要抓住洪关,有了洪关,才是能够翻案的关键。
田遥跟郁年带着良叔给的地址,赶着马车从原仓府离开,往原仓府下面的一个小镇上走。
良叔说洪关在安固镇,从原仓府去安固镇的话需要约莫一天的时间。
他们从原仓府城门出去,郁年赶着车,却并没有朝安固镇去,而是向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往云溪镇去。
跟他们马车有两里路程的两个人骑着马,一个人看向另一个人:“咱们还跟吗?”
那人摇了摇头:“不跟了,应该是公子多虑了。”
他们是在有人给郁良银子的时候发现不对劲的,郁良在原仓府行乞这么久,没人给他什么银子的,他只能去翻垃圾堆,靠着偶尔一两个铜板过日子,那日却有人给他银角。
他们一看那两人便知道是外乡人,所以只需要看他们接下来的动向便可,今日就发现他们往西辛府去了,那便是他们多虑了。
再说那时的郁年,脚筋都被他们挑断,又怎么可能像那个男人一样健步如飞呢。
郁年往西辛府的路上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调转方向,往安固镇去。
“我们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圈啊?”田遥有些不理解。
“怕我们那日给良叔银子惹人注意了。”郁年扬鞭,马车跑得飞快。
他们在路上歇了一夜,在第二天的清晨到了安固镇。
安固镇跟云溪镇的大小差不多,郁年停下车,跟田遥选了个摊子吃了一碗馄饨,吃得全身暖烘烘的,才准备去找人。
“一会儿动起手来,你可要站远一点啊。”田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有些跃跃欲试,他从开始开店之后就没有再去山上打过猎,也没有跟谁打过架了,他感觉自己的一身力气都用在了上菜上了。
“好。”郁年笑着说,“我一定站得远远的。”
根据良叔说的,洪关从那件事情之后,得了一笔钱,借着冯家的面子,自己开了一家米粮铺子,生活正是滋润。
安固镇的米粮铺子有三家,他们一一上门去看了,最后菜确定了洪关开的米粮铺子,田遥走进去,郁年跟在他的身边:“掌柜,这两日米价如何啊?”
洪关一看这是个生面孔:“米价今日二十文。”
田遥摸了摸下巴:“比前几日可是贵了些。”
洪关笑起来,他生来就是一副笑面孔,整个人比从前胖了好大一圈,看起来是敦厚,但没人知道他圆润的体型下面藏着的是那样一颗肮脏的心:“是贵了些,但也不算太多。”
田遥点了点头:“我还是等降价再买吧。”
洪关也是笑呵呵地,也没再劝,只是送了田遥出门。
田遥他们在米粮铺子对面的茶楼上坐了差不多一天,终于等到了他们关铺子。
洪关自己的住宅离他的铺子不远,只是会经过一条小巷子,那个巷子很暗,他平日里走到那里都会很小心,今日他觉得那条巷子格外阴森。
在即将要走出巷子的时候,他感觉到背后一阵阴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劝打倒在地,他刚想呼喊,那人又是一拳,直接把他打晕了。
田遥像他以前捆野猪一样的手法,把洪关捆了个结结实实,最后把他扛死猪一样扛在肩上,郁年赶了马车在巷口等他。
田遥一把把洪关扔上了车,郁年赶着车带着人就出了安固镇。
田遥也没想到这么顺利,看了一眼躺在马车里的洪关:“郁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把他弄醒,吊在树上,要把他折磨够了,才能让他说实话。”
田遥有些兴奋地点头,他觉得面无表情说这些话的郁年跟他平时很不一样,如果郁年家中没有遭难,可能他的性子就会一直是这样吧。
他们的马车走到了一截山路上,田遥就把人扛了下来,松了一点绳子,把洪关倒吊在了树上,绳子的另外一头被田遥抓在手上,郁年担心绳子粗糙磨到田遥的手,让他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了一旁的树上。
洪关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掳到了山上,还被倒吊在了树上,夜里的山中很冷,他几乎是要被吓破了胆:“什,什么人……”
郁年在此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被倒吊着,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看清楚了面前的人:“郁,郁年……”
“洪管事,好久不见了。”郁年看着他,“近来好吗?”
洪关被倒吊着脸涨得通红,说话声音都一直颤抖:“你,你不是死了吗?”
田遥听不得他说郁年一句不好,于是解开了绳子,握在自己的手里,他稍微松了一点,洪关就整个人都往地上俯冲,吓得他的声音都劈了叉,哭爹喊娘地求救。
田遥又收紧了绳子,慢慢把他拉了上来。
郁年走近了他的身边:“洪管事,用我爹娘,用郁家满门换来的富贵荣华,你享得还安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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