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算是绑匪不想要钱,可他也得得到玫瑰金啊?
“因为今晚一过,他们就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闻言,唐烛望向青年的脸,重复道:“他们。”
“嗯。”付涼则是把视线投向不远处挖坟的众人。
他追着也看过去,下一秒,人群中发出呼声:“找到了!”
西里安闻声赶过去,没一会儿便捧着什么跑了过来。
唐烛也凑过去,垂眸看见这刚从老伊万尸体旁边拿出的陪葬品。
居然是一本书?
他眼见着西里安打开那本书。
原来老伊万在书中挖了个凹槽,整好能将那枚骰子放进去。
众人面前,付涼戴上手套将玫瑰金取了出来。
灯光的照耀下,两根手指将那块金属立方体捏起,在一双茶褐色的眸子前缓缓转动。
“小殿下……您看出什么了?”亨特警长率先打破了沉默。
而青年却充耳不闻,只是侧过脸朝他笑了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这本自传吗?”
“嗯。”唐烛点点头。
“可是当时我没告诉你它的名字。”付涼随手接过书来,将玫瑰金按回了那个凹槽里,两根手指捏住书脊将厚重的硬壳书合上,笑着道:“现在可以看看了。”
不只他,周围的人几乎都把目光都投了过来。
唐烛轻声念着上面的字:“《赌局》。”
接着,听见对面那人冷静到没什么声调的嗓音:“一家子赌徒,倒也少见。”
他在说什么,赌徒吗?
唐烛不由望向面前那本自传。如果真像猜测的那样,索菲娅夫人为了重新得到玫瑰金设计伊万小姐被绑案,那她确实算得上赌徒。
可付涼刚才说的……一家人?
“我们走吧,该回去了。”
不由他多想,对方倏然靠过来,整个人挤入了他的伞下,随后冲众人道:“明天一早,唐先生会把案件分析整理出来送到警署。”
唐烛吓了一跳,吸口气小声问:“谁?我吗?”
“对啊。”付涼把作为证据的自传与玫瑰金交到了亨特手里,收回手时掌心有意无意捏住他的侧腰,示意他往马车方向走。
“……”即使他并不觉得这个回答有任何地方是对的,却还是向亨特与西里安苦笑着致意,随后与付大侦探撑着伞一同上了马车。
“那……那就劳驾唐先生了。”亨特警长在身后拉着长声嘱咐道:“我们等您的消息再决定去不去教堂街。”
唐烛在车门处收拢伞,忍不住嘀咕:“付涼你个混蛋。”
“说什么呢?快点儿上来。”
“啊……好,来了。”
雨声嘈杂,伊万庄园随着第一辆马车的驶离逐渐归于平静。
而透过窗帘的瓦斯灯光下,唐烛的脸几乎要皱成报纸:“你刚刚在说什么,只是看了看伊万山庄和玫瑰金,我们就能找到绑架犯并且救出伊万小姐了?”
对面的青年懒懒散散靠在椅背上,眸底的睡意仿若随时能够遮住最后那点光。
“嗯。”
“啧……小殿下,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我在问你正经的问题好不好?”他实在受不了这人,高低现在已经确定掌柜就是反派大boss,而自己的绞刑架情节似乎也随着双方签订和平条约而烟消云散了……
总之,唐烛现在一边劝自己一边盘算,要不要把眼前这个人薅起来教训一顿。
“别担心。”付涼兴许看他神情太过复杂,好心道:“伊万小姐早已经获救了。”
“嗯?你是说…她被人救走了?”
“是,可以这么说。”对方思考了一秒:“她自由了。”
唐烛刚想问他从哪儿得出的答案,又听见一句:“真相就在玫瑰里,我先睡一觉,你确定自己想明白了再喊醒我。”
紧接着,付涼把身旁的软垫放在颈后,全然一副准备歇息的举动。
“不是,你别着急睡觉啊?!”他这才真慌了,几分钟前暗自想过的什么“把人薅起来教训”的豪言壮志,如今却连手都没抬起来,只是眼巴巴说:“你好歹、好歹不要睡,时不时提醒我一两句。”
“可是我很困。”对面那人闭上眼,丝毫不愿意打商量。
“困的话就想想别的事。”唐烛不满地小声喃喃,却见对方依旧没睁眼。“喂,付涼?艾伯特?小殿下??”
操,居然真睡了?
这是真要靠他自己了吗?别说一晚上,让他坐这儿想一天一夜也没谱啊。
怎料一分钟后,本该休息的付侦探揉着太阳穴发出声不满地气音。
唐烛满心谢天谢地,心想着算你有良心,嘴上笑着开玩笑:“怎么?想到什么了又不困了?”
对方缓缓挑起眼睫,目光落到他脸上,面不改色道:“想到那晚和你接吻。”
第058章
“那…那明明不是……”明明是不小心摔倒才碰到的。
“不是接吻是什么?”
“……”唐烛慌忙抬起眼,瞟见对方无比认真的面容后又将视线移开。
半晌,当马车驶过教堂街时,他才无奈地从嘴里挤出回答:“什么都好,总之不是接吻。”
最后那个词的声音很小,伴随着教堂的钟声,唐烛几乎不怎么能确定自己说出口了。
“你在害羞吗?”付涼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实在觉得睡意全无,极其没有边界感地继续盘问道:“除了害羞还有别的感觉吗?”
唐烛被问地想跳车,磕磕绊绊说些阻止的话。
“你问这种事情做什么……别问了。”
对方却像是吃到了什么好东西,将回忆中的画面连带着他现在的表情一起放进嘴巴里品尝,一本正经回答道:“因为觉得好奇,这种事情很奇怪,以前完全没有体验过。就像抽烟一样,我不知道这么表达你能不能理解,但是这支烟的味道能使我迅速清醒、心跳加速……”
“等等你别再继续——”说的都是什么啊。
“并且提神的时间很长。”说罢,青年甚至当着他的面抿了抿唇,像极了刚吃过甜品在夸赞其味道的坦诚摸样:“甚至能反复使用……”
对比起来,唐烛的手腕都羞红了,不安又局促地放在桌面上,时不时因为握拳而很没面子地发抖:“付涼你……”
“我没有开玩笑,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发生过,我必须搞清楚,还有,我想知道。”付涼沉下嗓音,浅色的眸子轻飘飘落在他唇上:“这段回忆要多久才能对我失效。”
“我、我也不知道。”为了堵住这可恶的侦探的好奇心,他只能垂着脸搪塞:“我……我也是第一次。”
可对方完全没想过放过他,轻声道:“我知道,他们称之为初吻。那可能与次数有关?你是怎么想的?唐先生。”
唐先生几乎后悔自己方才招惹这人,有些懊恼地发出声气音,“唔,或许。”
“那我们有时间可以实验看看。”怎料对面轻飘飘传来一句话。
唐烛慌慌张张抬起脸:“这、这不是能随便试验的吧?”
“既然你和我都不知晓原因,为什么不试试看呢?”付涼望着他绯红的眼角,以及饱满眼睑上泛起的粉色,心底笃定当初在德文希尔府黑暗的柜子里,自己绝对错过了如同这般好的表情。
于是他紧逼道:“你不是说没别的感觉吗?既然助手先生提供不了我帮助,我只能自己做实验。”
而唐烛重新把脸垂下,咬着唇如临大敌地不说话了。
这让他怎么回答……
本来为了尽量不想这件事,他已经很卖力保持原状了。
“唐烛,回答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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