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摇头,“我们六王非常向往关内文化,他若知道这边有了自己的驻地,定会忍不住要来的。”
娄俊才一下子捶了把手心,高兴道,“正是正是,我怎地没想到?行,就一座山而已,你等着,我派人回去拿契纸。”
凌湙哈哈笑着故意激他,“娄衙内手书的契纸,难道不管用?我以诚相交,是不担心你亲手写的有假的。”
放人回去报信?不能,我得押你几天观察观察。
娄俊才叫他笑的脸红,抠着脸道,“当然管用,出自我手的条子,没人不敢认。”
凌湙笑呵呵跟着点头,迅速让人送了纸笔,娄俊才就着灯火,挥笔就写了张转让北山的契书,为显郑重,甚至还掏了自己的私印出来,哈着气的盖了上去。
便是左姬燐都没料事情尽然这么简单,两句话的功夫,山契就到手了,愣愣的接过墨迹未干的契纸,瞪着上面娄俊才的小章,一时无话可说。
有了这张契,到时他要不认账,凌湙就可以直接找武大帅,证明这是自己凭本事拿到的东西,无关强取豪夺之意,兵不厌诈啊!
只能证明他聪明。
娄俊才却是讨好的凑在凌湙身边,眼神闪闪的问他,“大人,您准备在这里呆几天?走时能不能把我捎去凉羌?我化个护卫跟着你,真的大人,我非常想去看看草原风情,向往纵马归林的畅快,还有马奶羊奶皮子,我一点都不嫌弃,从小就觉得你们族人自由自在,如同天上的鸟一样快乐。”
凌湙僵着嘴角听他展望游牧□□日子,瞬间觉得娄府台的决定是对的,就娄俊才这样,出去不肖两刻,就该入土了,当然,也由此能看出,他被拘在陇西府不得自由的憋闷。
这应该就是独苗苗的待遇,痛并快乐着?
想到此,凌湙便点着毡包外的凌家女眷问,“你口口声声为了两族百姓能过上好日子,那她们呢?叫你拍着玩弄,搞个羞辱人的洞房?”
娄俊才瞪眼惊讶,“她们是罪眷,待遇怎能跟普通百姓相比?再者,即使我不出手,到了边城,也会便宜那里的老爷,下场都一样,没什么好怜惜的。”
凌湙站起身笑,“那正好,大人我初来此地,也没见识过你们的游戏,不如叫我开开眼,也体验一下你们的快乐?”
娄俊才也跟着站起来,拍手笑着附和,“可以,大人有兴致,那我叫他们安排起来?反正东西都是现成的。”
两人从毡包里出来,娄俊才叫着他那帮伙伴,指着凌馥她们聚拢蹲坐一处的身影,道,“兄弟们,把那几个女人再扮上,大人要与我们同乐。”
凌馥见他们眼神不善,又露出了之前拍她们时的猥琐,登时惊的站了起来,不解的望着凌湙,幺鸡攥着刀上前一步挡着娄俊才手指的方向,怒喝,“干什么?再敢指来指去,手给你剁了。”
娄俊才吓的一把收回手,冲着幺鸡委屈,“这位大人凶什么啊?是你家大人要玩我们之前的拍花娘游戏的。”
凌湙对着幺鸡点头,“他说的对,本大人……要体验一把他们的快乐,来呀……”
他一声令下,幺鸡就带着杜猗几人上前,将连同娄俊才在内的几位公子哥全绞了手,娄俊才眼都瞪圆了,望着凌湙道,“大人,大人,搞错了,抓那些女人,不是抓我们。”
凌湙笑呵呵道,“没错,没抓错,本大人又不爱女人,要体验到快乐,可不得需要抓些男人来取乐嘛?正好,看你们一个个身材高挑,瘦弱肖女,扮上该很好看,来来,你们几个妇人,过来搭把手,给他们扮上新娘妆。”
娄俊才连着他的小伙伴,在凌湙说到后头的时候,脸都绿了,看变态似的看凌湙,瞬间搂着自己的胳膊撮了撮,强笑道,“大人,这……这不好笑,还是别开这样的玩笑了,女人多好看,多鲜嫩,我们……呵呵,我们粗糙……”
凌湙摸着下巴不怀好意,一脸色令智昏样,“谁说的,娄衙内皮白肖女,宽肩窄臀,一看就跟传到我们那儿的江州兔儿爷般,是个俏娇的倌倌仔。”
娄俊才这下不止脸绿,头顶都要冒烟了,望着凌湙跟被人渣了的伤心人般,叫道,“大人,我们刚刚签的契纸,我以为……我以为……”
凌湙摇了摇手指笑哈哈,“这是两码事,娄衙内,是你说要带我体验快乐的,别人上不如你们亲自上,大人我记得你们的好,以后若你真去了塞北草原,我会看在今天的份上,多照佛照佛你的,娄衙内,你配合一下,本大人就看个新鲜,保证不坏了你们的……呃,男人那个叫啥来着?贞操?”说完上下瞟了一眼,摇头,“你们大抵都是没有的,所以,害臊个屁咧!”
娄俊才叫凌湙赌的哑口,想说这不是贞不贞的问题,这是尊严问题,然而,凌湙直接招了人吩咐,“快快,把那些喜服喜帐,还有胭脂水粉,全给他们扮上,幺鸡,一会儿你记得敲鼓啊!”
凌馥她们惊过之后,由刘氏带着,懵懵的去捡换下的喜服,扯烂的喜帐,又拿了装胭脂水粉的盒子,由杜猗他们开头,先扒了这些公子哥的衣服,强行给他们将喜服裹上身,尺寸不够的,就用红纱裹着当衣裳,然后头发打散,由着刘氏带人给梳髻插钗。
最后,到了上胭脂环节,娄俊才和他的小伙伴不配合,扭着脸左摇右动抿了嘴唇不张,活活让回过神来的凌馥她们,给画成了鬼一样的大花脸,报复似的给他们上足了胭脂,扑的一身香粉,沾的五颜六色,滑稽的逗的大家全乐开了花。
终于,一群七八个精神小伙全上了拍台,凌湙坐在宽大的高背椅上,指着几人叫价,“这个,不好看,一文钱谁要?那个,也不好看,算了当个赠品白送,要的举手……”
幺鸡就在旁边落锤敲鼓,乐的挤眉弄眼,到了娄俊才,凌湙站在椅子上,抻手拉了他一把,抬了他的下巴左瞧右瞅,啧啧有声,“我就说你扮起来好看,果然,就是他们中间最好看的。”
娄俊才脸上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了,觑着凌湙怀疑的问他,“你真是塞北来的?我感觉你在骗我,你说两句羌语给我听听。”
凌湙哈一声笑喷,觉得他这聪明的不是时候,就手拍着他的脸开了口,“大晚上一出门就碰见个小美人儿,红绸缎的新娘裳得体又合身,容长脸上单眼皮儿,粉面桃腮红嘴唇儿呀,轻轻一晃扭腰身,妩媚又动人~……”
幺鸡兴奋的头发都炸了,小鼓就着凌湙的调子敲的飞起,偏偏每个点都合上了,就着凌湙不着调的模样,围拢的人先是一静,尔后轰然大笑,捶着胳膊腿的搂到了一起,指着拍台上的几个公子哥,叫“扭个腰,扭个腰……”
凌馥先是一愣,后而眼泪也跟着笑了出来,和刘氏互相靠着一起抹眼泪,又哭又笑,望着凌湙,心里涨着满满的安全感,觉得这个突然被换到家里的弟弟,竟比那些所谓的亲人更可靠。
之后凌湙住了声,换了幺鸡上场,杜猗他们憋着笑,架了几个扑了一脸粉的公子哥绕地下河转圈,走一截颠一下,跟抬花轿那样,颠的娄俊才他们一脸绝望。
幺鸡架着鼓跟后头接着唱,那小调子吆喝的比凌湙还油腔滑调,颠到煤矿口的时候,娄俊才的那些府卫也忍不住探头看,眼睛瞪脱了眶似的又不敢笑,憋的脸都扭曲了。
盖因娄俊才他们被颠的喜裳半敞,兜着一头脸的香粉胭脂,远远看去,别说,还真赢弱的跟江州兔儿爷极像,那些府卫不敢让公子看见他们,个个缩着头睇眼神,以为他们真要被送进“洞房”坐喜床去了。
终于闹够了,娄俊才也回过味来了,望着凌湙想怒不敢怒,涨红着脸一副忍辱负重,事后算账的模样,凌湙仍然一副心平气和样,坐他面前张嘴就道,“令尊如果知道你在此搭毡包,饮牛羊奶,随时准备往塞北草原去,你猜,他还会不会放你出城玩?”
那当然不会啊!
娄俊才瞪眼,不甘心的把到嘴的狠话又给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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