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也就过来了。
她人手巧心细,教两下就会。
烤鸭和辣酱一经推出,那真是不得了,赵哥儿开了一罐辣酱让大家拿着竹签沾点试吃,瓶盖一打开,十分浓郁的香味直接铺面而来,即便是离得稍远也能闻得到,那味儿油润鲜辣,香醇可口,入口后即感到舌尖上的辣味和喉头的麻感,实在是好吃得紧。
大家看着摆在架子上的辣酱好像不多,赶忙扯开了嗓子喊。
“给我来一瓶。”
“我两瓶。”
“别挤啊,他娘的,你都挤到老子屁股了,老板,老子也要两瓶。”
大家伙几乎都抢着,大厉几人赶忙的给客人拿货收银子。
之前在源州辣酱买一百一十文,不过这会儿跟人定做的罐子贵了两文,辣椒、香料、菜油、也都贵得多,赵哥儿便把价格提起来了。
两百八一罐,于京城人而言,不算得贵,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有人注意到了一旁挂着的烤鸭和卤肉,也不试了,直接囔着来两斤。
这回去一吃,下午的又来了。
卤出来的两大桶吃食都不够买。
鸭脖麻麻辣辣,泡椒鸡爪酸辣爽口,皮韧肉香,开胃解腻,大热天的,这东西不比汤面和饭好吃?
冯嬷嬷亲自做出来,早尝了味儿,她在秦府,伺候得好,秦老夫人看重她,不说山珍海味都吃过,但比京里的平头百姓都要吃得好,这辣酱和卤肉她自个尝过一次都觉得好,更别说其他人了。
但看着店里人满为患,吵吵囔囔的一个劲儿的抢着买,她还是有些惊吓到。
谢肖宇却是见惯不怪,等冷饮推出来,到时候店里估计要挤爆。
那玩意儿才好吃呢!奶茶他能一次喝三杯,雪糕也能吃得停不下来。辣酱、烤鸭泡鸡爪实在算不得什么。
冯嬷嬷见他稍得了空就往嘴里塞鸭脖,嘴巴就没停下来过,乖仔跟在一旁收银子,谢肖宇倒是疼这干儿子,有口吃的都惦记他,也捡了块鸭脖往他嘴里塞。
两人脚边搁着个盘,里头骨头都要满了,冯嬷嬷在心头算了算,就这么一会儿,两人加起来,吃了应该有四斤了,这宇哥儿这身肉,来的也不是没有由头,怪不得少爷总是小胖子小胖子的喊他。
赵哥儿在后院瞧了会儿,不由松了口气。
这南北饮食差异大,这鸡鸭爪小地方上的百姓都还能接受,京城人怕是不一定能,在源州刚卖那会儿,还有人踌躇着不敢下嘴,没成想着这会儿人问都不问,买到手了就直接下嘴。
不过想想这也不稀奇,比较大地方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吃食没见过。
上次赵哥儿带着乖仔去买鞋子,就见着还有人在炒九香虫,那虫子撒尿臭得要紧,以前做活儿不小心被尿到手臂上,皮肤直接像被烫伤了,火辣辣的,疼死个人,赵哥儿如今依旧记忆犹新,这玩意儿臭成这样都有人吃,蝉蛹,蜂蛹也很受欢迎,没道理换了鸡鸭爪就不行。
虽想是这么想,但心里还是有些悬,如今看着真的好卖了,赵哥儿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不枉他这些日子东奔西跑。
赵云澜就是做生意的,认识的人多,烧罐的匠人是由他介绍的,鸭脖鸡爪这些能同人低价收购,一是这玩意儿不好卖,二也是看在赵云澜的面子上,这几天赵云澜陪着赵哥儿东奔西跑,如今契书什么的都签好了,赵哥儿想了想,亲自包了些鸭脖鸡爪给大厉送去赵府。
谢肖宇满头大汗的进来,蹿进厨房咕噜噜的喝了一大瓢水,赵哥儿又用油纸包了两袋:“宇哥儿,这两袋等会你拿回去给黎师娘和黎师傅。”
谢肖宇瘫坐在凳子上,有气无力:“好。”
赵哥儿笑了笑:“累坏了吧?”
“确实是累。”谢肖宇说:“但我觉得比以前好。”以前是光等着吃,啥子都不用做,累不着半点,但跟着赵哥儿久了,看着同样是个哥儿,但赵哥儿却能赚银子,能同方子晨撑起一个家,相互努力,共同奋斗,而不是一味的去依赖,同自己完全不一样,久而久之,谢肖宇心里就有些不对味了。
如今自己也能赚银子了,那感觉就是不一样,虽是累,但说不出的满足和踏实,上月分红赵哥儿分给他一百多两,捧着银子的时候,谢肖宇才终于晓得赵哥儿那么努力的原因。
他晚上拎着吃食回去,正巧碰上开饭,黎师娘晓得他一般都在店里吃了才回来,但每次都会多烙张饼给他。
徒媳这体格,不多吃点儿不行的。
黎艺盛撇见他手上拿的东西,已经嗅着味儿了,双眼都要冒光:“鸭脖?”
“嗯!”谢肖宇把油纸打开,把东西摆在桌上:“赵哥儿让我带回来给师傅师娘的。”
黎师傅鼻子灵得紧,鸭脖已经切好块,他尝了一口,确定了:“是八角和花椒,还有小茴香、白豆蔻。”应该还有些别的东西,不过味儿混杂在一起,倒是不怎么分辨得出来了。
谢肖宇都要跳起来:“嘘,师傅,不要说出来,这是独家秘方,不能被人知道。”他往后看了一眼,见着院门关了,才舒了口气。
先头在源州,他就是个蹭吃蹭住的,他也晓得事儿,赵哥儿下料熬煮的时候,他都避开了,因此一直不晓得这些鸭脖赵哥儿是怎么卤的这么香,等着赵哥儿教他了,见着里头的大料,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药啊!
乱吃药不得死人。
可是······这鸭脖在源州卖了大半年的,也没见着谁吃死了,回来问黎艺盛,黎艺盛说这些玩意儿吃了也没事儿,都是去湿健胃养身的药材,一大锅就放这么点,没多少药效,就是香而已了。
这是秘方,不能传出去的。
“我自是晓得的,赵哥儿倒是聪明,知道拿这玩意儿来做香料,寻常人可想不着。”黎师傅咂咂嘴,那味儿霸道得紧,一直盘桓在口腔中,持久不散,又尝了一泡椒鸡爪,扭头道:“老婆子,去把我那酒葫芦拿来。”
每次菜烧得合他心意,他就想搭着酒喝,黎师娘晓得自己手艺,大前年买的两斤酒,如今还剩大半呢!
她先夹了一块,眼睛登时一亮,速度快了起来,谢肖宇靠过来:“师娘,好吃不?”
黎师娘眯着眼:“好吃的,比京满城做的菜还好吃,合我胃口。”
“可惜今儿赵哥儿打包没放汁,我跟您说,熬这鸭脖的汤汁也很香呢!沾您烙的大饼,最好吃了。”
“是嘛!那明儿你带点回来,我烙几个大饼子等你。”
“好啊!”
黎师傅咳了一声,敲敲桌子,提醒:“酒。”
黎师娘手上抓着鸡爪:“谁喝谁就自个拿去啊!你又不是土埋到脖子了动不了。”
黎师傅蹭的就跑进去了。
他知道这时候他是使唤不动这婆娘的,宇哥儿带回来了的鸭脖可不多,看见黎艺盛和黎师娘吃得快,那鸭脖塞嘴里,不过两个呼吸再吐出来,就只剩骨头了。他脚步都不由加快,这会儿别说土埋到脖子,就是要死了,他也有办法让自己回光返照一把。
以前在源州,还有些人不怎么吃得辣,京城人大多都吃得。
据说辣椒产自南美洲,是印第安人的一种调味品,十五世纪才传入中国,当初方子晨见了辣椒,都怔了半天,到扶安镇上,一打听,好家伙,人吃辣椒已快有百年历史了。
辣椒城里卖得贵,赵哥儿想去城外村里看看,直接跟村民收购,能少上一些,不过身子到底是不方便了,谢肖宇虽不是大户人家出生,可家境在源州也属殷实,辣椒一斤该怎么卖,多少价儿合适他也不晓得,方子晨说他可以去,赵哥儿没让,倒不是怕他跑一趟辛苦,而是方子晨同谢肖宇也是半斤八两。
方子晨感觉自己有被小瞧了。
他怎么能和那小胖子一样呢?他在村里住了几年,难道都是白住的吗?
这哥儿真的是太小瞧人了。
小风突然出声道:“赵叔,我跟方叔,一起,去。”
赵哥儿拧着眉:“我想送你回赵府。”
赵云澜有两闺女,已经八岁多了,府上请了专门的教导嬷嬷,赵哥儿想送小风过去,同着习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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