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涸洲要熬出头了,旁儿老人听见嗤了一声。
“别想太多,人刚来,想搞那啥政绩,想要往上升,往回调,等发现行不通了,走不了了,那就是该干啥干啥了,前头几个也是这样。”
说来说去,都是这当官的没一个好,这水引不过来,都要白折腾了。
赵哥儿带着张泉跑了两天,见速度太慢,想了想,把阳哥儿叫来了,分两波进行。
张泉等人不懂看地,良次分不清,阳哥儿却是晓得的,毕竟村里来的,也干了快三十多年的活儿了。
人手还是有些不够,乖仔也被叫上了。
他跟着赵哥儿,做起了张泉的活儿,每天背着个书包,到了村里就是写写写。
村里人看他那个羡慕啊!
这娃娃从早上来,到这会儿不过才三个时辰,就已经吃了五个白花花的包子了。
不得了,这什么胃口,这小娃娃还好是投胎生在了知府大人家,要是生村里,怕是这会儿坟头草都割了五六茬了。
大家看着都要馋死。
这玩意儿,跟肉一样,村里人也就过年的时候,偶尔吃一次。
前头几个村都进行得顺利,有些人虽是不情愿‘卖地’,可民不与官斗啊!
后头到了荣和村,出了点麻烦,有个老汉,死活的不愿卖。
估计也是看赵哥儿一伙人在前头几个村子征地的时候没用过强,就不怕了,这会坐地上,咒骂着方子晨。
村里人骂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不是缺大德,就是生了孩子没屁/眼,或者是土话骂的各种人体器官。
这土话赵哥儿也听不太懂,他也没指名道姓,只说这知府不是人啊!先头交不起税把他儿子抓走了,现在还要占他家的田,活不下去了,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他。
要是骂自己,赵哥儿能当听不见,可骂方子晨,骂他儿子没屁/眼,赵哥儿不干了。
他轻轻推了乖仔一下,乖仔扭头看他,赵哥儿使了个眼色,父子连心,乖仔觉得自己读懂了,他二话不说,抽过一禁卫军腰间的刀。
那刀一出鞘,反着光,刺眼得紧。
张泉这帮人,把这佩剑当媳妇儿,每天回去都要用帕子细细的擦,这会长剑锃光瓦亮,乖仔一刀朝老汉扎了过去。
他速度太快了,周遭人都反应不及,谁都没来得及阻止。
大家下意识屏住呼吸。
有些人更是尖叫这要晕了过去,心噗通噗通跳。
一切似乎都被暂停了。
大家一直都晓得那些大户人家的少爷脾气不好,动不动的就打骂人,可乖仔看着软软糯糯的,刚老王头过来,还甜甜喊他老爷爷。
大家还以为这是个好的······
那汉子也吓懵了,以为乖仔要把他扎个对穿,可乖仔却只一剑扎到他□□处,再进一点,老汉就可以进宫和黄公公拜把子了。
乖仔两道小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从书包里摸出个包子,咬了一口,降了火才问:“你刚才说西莫?再说一遍?”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的怕不怕死的。
“我,我······”那老汉脸色苍白,冷汗直下。
乖仔:“你骂我父亲,对不对?”
“不敢了,不敢了,小公子饶命。”老汉一个劲求。
乖仔大声说:“骂人不对,你下次再骂我父亲,乖仔就扎你,你可不要哭,挖河道,把水水引过来,大家才能种出大大滴红薯,才能西饱饭,父亲为鸟这件事,跑得蛋蛋都要碎鸟,如今在家里都起不来,你还不配合,找打。”
老王头站了出来。
先头他倒是劝过那老汉,不过人没听他的,觉得他今儿一直在说赵哥儿和知府大人的好话,那天赵哥儿几人去了村长家,不少人都看见了,觉得他应该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不然咋地一个劲儿的帮人说话。
那天方子晨带人离开后,石哥儿和小柱拿了一抓糖出来,那糖包装精致得紧,上头油纸用一根小小的红绳绑着,一看就知道不便宜,镇上的点心铺里的糖都没有这样的,老王头一家吓坏了,赶忙的问他们哪里来,石哥儿说是乖仔给的。
乖仔没有少爷气,就是连着赵哥儿和方子晨也没有,那粥不好喝,方子晨都吃不下,老王头一家都看得出来,但人没发脾气也没嫌弃,硬是吃完了,唠嗑时态度也是和蔼得紧,若是今天没见着赵哥儿和乖仔,老王头是怎么都不敢相信方子晨竟会是那新任的知府大人。
这人怎么可能是知府大人呢?
在他印象里,知府老爷高高在上,官威甚重,哪能这么接地气。
又这么的年轻?
还很会唠家常,说他以前养的大母猪一胎十八只,哪个官老爷养过猪啊!
方子晨给他印象好,推翻了他对官老爷贪婪,腐败,专门吸他们老百姓血汗的印象,今儿来就配合了,同赵哥儿打听了两句,说这事儿真的能成吗?
那山真的不好挖。
赵哥儿安慰他,神色认真:“您放心,夫君有办法的,这事若是不能做,我夫君也不会折腾了,您相信他。”
老王头定定看他半响,手开始不自觉轻轻的颤抖了起来,心里升起了一股汹涌的,巨大的希望······
也许,这事儿真的能成。
这知府大人虽是年轻,可人若是没两把刷子,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能坐到这个位置上。
经这么一闹,老王头又说了两句,乖仔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大家配合得紧。
这算是下马威,也算变相的恐吓和仗势欺人,传出去怕是名声不好。
可这河道不能改,如今这个河道‘走势’是方子晨历时快半来月才规划出来的最优走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个个都不想着‘卖’,不能开了这个先例。
本来老百姓对着官老爷就没怎么爱戴,名声已经差得紧,只要把境河的水成功引过来,就可堵住悠悠众口。
到时候知府大人是好是坏,大家也就晓得了。
当官的,太过仁善也是不行,应当恩威并重。
这些事儿该怎么做,规章制度该是如何,赵哥儿和方子晨并不晓得。
严格来说,既是要挖河道,这事儿第一步就是让人通知到各个村里。
可安和县如今就是个摆设,不说县令,之前的衙差因为好些月没得月例,早跑了,没个人带,规章制度和程序赵哥儿也不太晓得,只能按着自己的想法来。
三月下旬的时候,整条河道‘走势’才终于都被规划出来。
因着对各村村长‘恐吓’一番,村长回去严肃警告过村里人,因此洒的石灰没人破坏。
忙忙碌碌好些天,这天晚上回到衙门,赵哥儿发现方子晨心情似乎有些不错,一问,原来是底下人送礼孝敬来了。
这县令以后要升还是被贬,都只方子晨一句话,大家先头便想着过来混个脸,但方子晨一上任就往外头跑了,大家只得送了礼了。
中规中矩的,不算得太便宜,也不贵重。
因为不晓得方子晨的底。
是个贪的,这礼不出众,肯定留不下什么映像,等于白送。
但送贵重了,要是个清廉的——区区七品芝麻官,一月二三十两月例,送这么重的礼,一定是贪了,砍头,通通砍头。
前年知府和几县令刚被查,大家谁都不敢顶风作案。
这会儿不求出众,只求稳,等以后摸清底了再说。
最近光是征田就花了几百快上千两,银子只进不出,方子晨每天看着赵哥儿带着银子出去,空着手回来,那心都在跟滴血似的,这会总是进账了,这些礼,加起来怎么的都得三百多两呢!
方子晨高兴得紧。
赵哥儿问他炸/药做出来了吗?
方子晨噎住了,支支吾吾的说还没有。
原以为是这炸山的炸/药比较难做,方子晨才没有做出来,结果傍晚唐阿叔摸过来,说:“主君,老爷的懒病又犯了。”
天天的跟两个孩子睡到大中午,前儿早上孩子醒了,饿得咿呀咿呀叫,方子晨把手伸他们嘴里,就让他们嗦着他的手指,自己睡在两孩子中间,口水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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