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儿‘嗯’了一声。
滚滚奶呼呼道:“乖乖就有饭饭西,不乖乖,不听话,就得饿肚几,还得打小屁屁,乖乖才有仁爱。”
“对了。”方子晨笑道:“滚滚思想觉悟真高。”
滚滚攥着拳头,双眸闪闪发光道:“必须滴。”
乖仔帮他们把扭扭车搬到车上去,又亲了他们两下。
“锅锅,我们舍不得你!”
乖仔吸了吸鼻子:“哥哥也舍不得你们哟。”
两个小家伙紧紧黏着乖仔,又看着赵哥儿:“爹爹,一定要快快来接我们。”
见方子晨和赵哥儿点头了,这才乖乖跟着唐阿叔上了马车。
车帘刚一落下,两个小家伙就哭了,豆大的眼泪一直往下掉。
他们一走,没有人给爹爹亲亲了,也没有人帮父亲吃肥肉了,锅锅也没有人陪着玩了。
哎!
他们不在,也不知道父亲和爹爹还有锅锅能不能习惯,实在是放心不下哟!
一切都安排妥当,有赵哥儿在,不需要操心,十一月中旬,天一蒙蒙亮方子晨带着儿子,领着禁卫军打马去了北安县。
昨儿温存了一夜,早上赵哥儿没起得来,林小侠在外头轻轻喊了一声,方子晨醒了,却是没有动,见赵哥儿睡得香,给他掖好被子,又借着窗外昏黄的晨光,定定的看了他半袖,眼神很专注,目光在他眉眼,鼻尖,寸寸划过。
“老爷,时辰已经到了,该准备出发了,您起了吗?”
“一会就来。”方子晨轻声回了句,见着赵哥儿没有动,又弯下腰亲了他一下,语气缱绻:“赵哥儿,我走了,你等我回来。”
赵哥儿眼睫动了动,却是没有睁开。
方子晨没戳破他,只是又亲了他两下才下了床。
直到听见了关门声,直到外头静了好半响,小风才推门进来。
“赵叔。”
赵哥儿翻了个身背对他:“······你方叔走了?”
他的声音不对,哑得不成样子,小风知道他定是哭了,他自己都舍不得方叔和乖仔走,何况赵叔:“嗯!”
以前人在身边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方子晨和乖仔走了,赵哥儿觉得心里缺了一块。
这几年他们都没有分开过,这打仗,也不是像先前科考,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回来,他不敢去送,他怕一个没忍住,会开口求方子晨留下来。
赵哥儿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怎么都止不住。
小风坐在床边也没说话。
今儿难得出了个好太阳,大军集结完毕,方子晨直接领兵往吉洲去,大军一离开涸洲,路口立马被封锁了起来。
敌军有小队杀到后方来了,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入涸洲来。
无数的箱子和投石车也跟随大队前往吉洲。
他前脚离开,赵哥儿立马派了人去外头‘置货’。
硝酸钾、雌黄粉等用的量大,涸洲已经供给不足了。
杨铭逸带着秦家军昼夜不停的做。
如今西北军比联军少,敌众我寡,想取胜,只能靠热武器。
吉洲接连失守,敌军小队摸到了后头来,到处的猖狂,原先方子晨以为吉洲知府已经跑了,不然吉洲乱起来,他怎么一封求救的书信都没收到。
若是涸洲如此,难民怎么安排,他定是要给旁边两洲去信,恳求他们接收一二。
虽然接收不接收的他管不了,但没去信,便是他的失职。
可他至今未收到来信,原以为吉洲知府跑路了,结果让秦六去查,好家伙,原来人是被砍了。
老大都不在了,下头可不得乱成一锅粥,路正仁是‘自身难保’,估计也是无暇顾及到后方的事儿。
敌军小队‘偷渡’到了后方来,方子晨回去时给路正仁去了信,路正仁即刻就让下头各县县令派兵出去剿了,可敌军逃得快,躲起来直接找不见人,而且,小地方的县衙里的衙役,多是直接从平民中招上来的,压根没多少身手。
两方猫抓老鼠一样。
先头敌军又冲到了村里,抓了四十多个俘虏,这会儿正被绑着押到了幸平县下。
“老头,你开不开门?”敌军小队长操着一口撇脚的大夏话,微微仰着头,同城墙上的唐县令说话:“不开?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的子民残死吗?”
唐县令咬着牙不说话。
小队长眉头一蹙,做了个手势,身后一小兵直接推着个老妇出来,那老妇双手反绑着,被推得一个踉跄,跪到了地上,那小兵站在她身后,举着刀,就朝他脖子挥过去。
峪
“娘······”
有人失声痛喊。
眼看着那小妇倒下去了,师爷赤红着双眼:“大人。”
他想叫开城门。
唐县令沉痛万分,摇头道:“城门不能开。”
“大人。”
“我得为城里的老百姓着想。”
师爷指着城门那那帮惶惶跪在地上的百姓:“那大人,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吗?他们也是你的百姓啊!”
唐县令不说话。
城中多少人?
外头多少人?
一旦打开城门,敌军一进来,死的便不止几十人了。
“大人,我们去和他们拼了。”一衙役咬牙切齿的说。
先头唐县令派了大部分官差出去了,如今留城里的不足百人:“以卵击石,无用。”
敌军队长又问了一句,眼见唐县令还不愿打开城门,他又朝后头挥手。
小兵又推了个人出来,见着他又要砍人了,师爷喊了一声:“大人······”
唐县令闭起了眼。
城门上所有官兵都不敢再看,下意识移开头。
敌军举起了刀,正要砍下去,可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利箭破空而来,裹挟着风声,只听咻的一声,那正要砍人的敌军直接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背后正插着一只箭。
事发突然,敌军都懵了,正要回头看,一声嘹亮的号角响破天际。
一队骑兵突然闯进了他们的视野,来势汹汹。
“趴下。”
方子晨喊。
敌军没反应过来,被擒的老百姓却是立刻反应过来了,立马的趴到了地面上,紧接着无数箭雨朝着敌军射了过去。
这一小队几百人,顷刻之间死了大半,有人护盾护着没事儿,方子晨打马到了跟前,一刻都没有犹豫,长枪直接扫了过去。
敌军队长被掀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他都还没能爬起来,方子晨又一长枪过去。
对方的头直接咕噜噜掉到了地上。
乖仔骑着小白紧跟其后,一根大铁棒朝着一大辽军的头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旁儿人听的都要耳鸣,铁棒砸到了对方的头盔,照理说应该是没事,可乖仔力气大得很,几十斤的铁棍被他挥得虎虎生风。
这会儿一身特制的盔甲,头上也戴了头盔,这头盔是专门给他量头打造的,不量头打造的戴不下去,此刻浑身身上被‘武装’得严严实实,就漏着一张小脸儿,表情严肃得很,那一棒他使了七成力,敌军那头盔都直接扁了,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摔在两米开外,直接死得不能再死了。
乖仔看着他,那人躺在地上,七窍流血,他伸长脖子咽了一下口水,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铁棒。
他杀人。
可父亲说,能一招毙命不给敌人喘气的机会最好。
这帮人是超级大坏人。
是狗娘养的。
该杀。
他朝方子晨看去,见他又杀了一个,乖仔嗷呜叫了一声,又一棍子朝敌军挥去。
“杀畜生,杀畜生。”
他跟打了鸡血似的。
这些人打得异常凶狠,似乎与敌军有不共戴天之仇。
师爷都看懵了:“大人,这是······路将军的人吗?”
“不是。”唐县令看对方砍瓜切菜一样,笃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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