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围着一堆看热闹的老百姓,秦家军呼啦啦的涌出来,声势浩荡,乖仔走在正中,武文杰被秦家军押在后头。
周边人窃窃私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娃子是谁啊?咋地官差来了他还那么嚣张。”
在老百姓看来,官差可是顶顶厉害的。
“官差?这些人是秦家私兵啊!官差敢动?御林军来了都不敢直接上,更何况官差,那走中间的娃娃,听说是秦家重孙。”
“啊!这不能吧!秦家大少那孩子听说不是没了吗?这······”
“不知道,反正我是听人这么说的。”
“那可不得了啊!”
“谁说不是。”
吴家大儿媳混在人群里听了两耳朵,整个人都呆了,‘秦家重孙’这四字不停的在她脑中回荡,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秦家人,怪不得武文杰犯人似的被押出来,武林昌丝毫不敢反抗,甚至一个屁都不敢放,原来是秦家人啊!
眼看乖仔要上马了,她来不及多想,急忙喊了一声:“乖仔。”
乖仔扭头看过去,吴家大儿媳笑着过来,很是熟稔的样子,拉着他的手:“乖仔,还认得伯娘吗?我是你吴爷爷······”
“不认识。”乖仔打断她的话。
“乖仔,以前是伯娘不对,伯娘跟你道歉,那时候是伯娘糊涂了,你难得来一趟源州,跟伯娘回家坐坐好不好?乐哥儿他们都挺想你的呢!”
乖仔没说话,直接抽回手,吴家媳妇还要说什么,秦家军呵斥了一声,让她离开。
吴家媳妇不想离开,可又不敢惹了秦家军。
大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吴家大儿媳看着乖仔策马走了,是满目失望后悔,怨自己当初眼皮子浅了,当初不该啊!真是万万不该啊!
要是还交好······
不敢想,越想越是悔。
肠子这会儿估计都黑了两截。
武文杰被带到扶安镇,摁着跟杨铭逸道了歉后才被扔出了杨府。
周遭指指点点议论不断,武文杰做梦一样恍恍惚惚,可身上阵阵剧痛却又时刻提醒他——这不是梦。
他‘一世英名’全毁了,全毁了,武文杰真是恨不得当场死过去。
小厮扶他起来,武文杰长袖掩面,都没敢见人。
乖仔只想着给杨铭逸出气,打一顿就行了。
可跟随来的秦六却是给秦恒煊回了话,秦恒煊直接给夏景宏去了信——他想罢了武林昌的官。
本是罪不至此,但秦恒煊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而且杨家曾对方子晨不薄,秦恒煊自是不会放过武林昌的。
文官不似武将,文臣多的是,少了一个,还有大把人能补上来。
怕着落下个仗势欺人的名,秦六把事儿传了出去。
武林昌本身就不算得多干净,只是没犯过什么大的错,没人查到他身上来。
这事儿闹得大,沸沸扬扬的,老百姓一打听,也晓得了。
“哎呦,真是想不到咧!这武家大少我瞧着还挺斯斯文文的,没想竟是这般人。”
“可不是,还秀才呢!呸。”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了,不过杨家那哥儿你们见过没?真那般俊啊?”
“没见过,不过我兄弟去过扶安镇,在他家酒楼里吃过饭,听说他在扶安镇那边模样是这个。”这人竖起了大拇指。
“我先头还听人说这新来的大人是个好的,没成想竟也是个贪的。”
“要真是好,也不会把孩子养成这样,要是杨家没认得人,不是就要被强娶强卖了吗,秀才郎,官家子,求而不得,便使那等龌龊手段,当真是不耻。”
“可不是,听说杨家那酒楼都被关门了,人就靠着这酒楼吃饭,逼得人这般,那跟要人命没啥子区别了,以小见大,今儿为了个哥儿就能这般,以后还不晓得能如何呢!这种人,以后要是当了官怎么得了哦。”
给人出完气,乖仔买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又跑回小河村去了。
刘大力和河小董那是一眼就认出他,见了他回来不知道多高兴,柳阿叔更是一直摸着他的头潸然泪下。
乖仔回来了。
全村人听了消息都过来看了,围着乖仔一个劲的问话。
小河村依旧是没怎么变,山还屹立在那里,郁郁葱葱,河水依旧清澈,几年过去了,山不变人变,大家却是都老了许多。
乖仔去了柳阿叔家,以前除去刘家和村长家,整个小河村就属柳阿叔待他最好,每次路上见了他,总会偷偷给他塞点花生。
也不多,就一两抓,十来颗的样子,可那时候花生在乖仔眼里,却也是极为难得的东西,起码比野菜好吃,比果子甜。
每次得了他心里都高兴,珍而又珍的藏在衣服里,然后双手紧紧的捂着,哪儿都不敢去,怕被人抢了,也怕掉了,一直蹲在柴房里,等着晚上赵哥儿回来再跟他一起吃,在破旧的柴房里,吃着好吃得不得了的花生,是那三年里乖仔为数不多的,最幸福的时光了。
这会他给柳阿叔带了好几匹布,还有好几盒糕点。
那布料是源州带来的,颜色鲜艳亮丽,柳氏瞧着眼都发光了,硬是没敢上手摸。
柳阿叔抱着乖仔,细细问他话,等着乖仔走了,柳氏才道:“爹爹,这些东西咋办?”
“收下吧。”柳阿叔看她眼都冒金光了,说:“这孩子记着我们,是个知道念恩的。”他悠悠叹着气,往外头瞧,回忆道:
“他跟着赵哥儿像,那会儿我给他花生吃,回头赵哥儿总砍柴了送家里来,从不白拿,这孩子那会儿还小小的,瘦得没个人样,在村里常被其他孩子欺负,见了人也怕,冷也好热也罢,他总是跟在赵哥儿身后满山满地的跑,我是瞧着怪可怜的!如今他也是有福气了,方小子把他教得好咧,知道念恩的人,总坏不到哪里去。”
乖仔从村长家出来,又去吴哥儿家坐了会。
醉宵楼关门后,吴哥儿便没了活儿,不过他干活勤快,啥脏活累活都愿意干,本是在后厨洗洗菜看看火就行了,可有时前头忙不过来,他也会跑出去收收碗擦擦桌,杨铭逸都看在眼里,因此给他发的工钱也就多了。
吴哥儿这些年也存了好些银子,家里地儿少,官家的说化肥好使,用了新开的荒地也能种点东西出来,吴哥儿便交了银子开了六亩荒地,如今日子倒也过得去,不说顿顿的有肉吃,起码也饿不着肚子了。
以前乖仔在,闲时最爱牵着羊咩咩过来看他儿子,这会儿孩子都会跑了,村里孩子吃得饱又爱到处乱跑,那个头长得就结实了,这会儿瞧着都比乖仔要高一丢丢,虎头虎脑,瞧着憨憨的。
吴哥儿没想到乖仔还记得他,见他来看望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让孩子叫他哥,孩子眨巴着眼睛,也不怕生,乖乖喊了一声:“哥哥。”
“弟弟都长这么高了啊!”乖仔笑起来,从兜里掏出个小金锁:“送给弟弟。”
纯黄色的,少说也得几两,吴哥儿都慌了,连连摆手说使不得,这么贵重哪里敢要,乖仔硬是塞给他。
之后他又在村里逛了一圈,最后在马家门外站了许久。
马老太婆和马老太爷早些年就已经去世了,马老大一行人走后也未再回来。
马小顺躲在房里一直没敢出来,以为他来寻仇的,可乖仔却只是看着他家的柴房,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孟氏却是偷偷寻了过来,问他小风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嫁的男人不顶用,孟氏瞧着是苍老了许多,乖仔差点都没认出来,他细细说了,孟氏一边掉眼泪,一边一个劲的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
见着孟氏走了,村长把一把钥匙塞给他,说要不要回家看看?
自是要去的。
这屋子原先是村长家的祖宅,本就破烂,不过赵哥儿买回来后,请人修缮过,开裂的泥墙修补过了,上头也盖了瓦片,不过空了几年,村长虽是每年都会过来打扫,但屋顶上长了青苔,长了野草,厨房的小窗户上满是蜘蛛网,瞧着也是落败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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