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波斯的强大之时,斯巴达国王的脸色很难看,本来想制止他,但他口才很好,让众人听的入迷,克列欧美尼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打断。听到后来他又庆幸自己没打断,最后克列欧美尼斯简直想拍案叫绝。
这样的口才!
斯巴达人都不擅言辞,他们为了使本民族保持质朴,从小刻意不让男孩子们接受文辞训练,只进行军事训练。他们崇尚简洁有力的说话方式,崇尚用行动来体现自己的意志,不爱用口舌争辩观点。这使得他们说出话的很有份量,但如果想要说服别人同意他们的观点,他们就缺乏这个本领了。克列欧美尼斯觉得,语言也是一项有力的武器,有时胜过标枪和刀剑。
雅典这位神眷之子的口才就是一件很有力量的武器。他也不愿意向波斯人屈膝,想要说服更多人、更多城邦和他一起抵御波斯人,但是他不能用刀枪逼着所有人都站在自己这边,可是神眷之子却能说的许多人心潮起伏,心甘情愿跟着喊道:“不能!我也不愿意向波斯人屈膝,我宁可战死!”
许多原本态度摇摆不定的人也偏向了抵抗这一方,心想是啊,如果屈服就要接受这样的欺压了。
连原本胆怯,害怕波斯人,想投降的人也开始想,屈服了真能好吗?
塞雷布斯说完了这席话就离开了。他走回阿里斯提德等人身边,阿里斯提德赞赏地拍着他肩膀,说:“塞雷布斯,你说的太好了!”
埃斯库罗斯也说:“塞雷布斯,你这番话该让所有雅典人都听听。有多少人抱着那个念头:我们怎么打的过波斯人?向他们投降也不过是名义上多一个主人,每年多缴一些赋税罢了,别的还能怎么样呢?反抗他们只会徒劳地把命搭上,太不划算了!真该让他们来听听你说,明白多一个主人会有多大的不同!”
还有人羞愧地说:“塞雷布斯,你骂醒了我,先前我只知道害怕,没想过投降后到底会怎样。比起成为任人宰割的奴隶,我也宁可战死!”
在他们身后,克列欧美尼斯也借机开始说服盟友们:“公民们,你们愿意像那个男孩说的,变成一个奴隶吗?……”
塞雷布斯与同伴们离开了这里,又到别的地方去游览了。
圣域里像克列欧美尼斯这样进行政治游说的人不在少数,也有很多演说家在演说自己的观点,很多诗人各据一处唱歌。
塞雷布斯一行人这边走走,那边听听,还在圣域里碰到了不少熟人,打打招呼,谈谈说说,转了一圈后天色就暗了。
夜晚圣域里还有很多节目,但是第二天就是正式比赛了,而且上午的第一场比赛就是驷车比赛,接着是马术比赛,为了养精蓄锐,塞雷布斯早早去休息了。
又一夜过去,第二天拂晓,塞雷布斯和驭手们早早起来,到圣域西北角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圣火的主席厅去。他们到时那里已经熙熙攘攘全是人了,有运动员们也有观众,厅里厅外人挤人人挨人,到处是攒动的头颅。
塞雷布斯不想跟人挤,找了个挺远的地方站着,没等多久,宙斯神庙的祭司和身穿紫袍的主裁判官就被许多伊利斯城邦的官员簇拥着来了。
他们带着祭品到祭坛前献祭,献祭完之后运动员们也一个一个上前献祭,献祭的方法是将葡萄酒浇到祭坛上熊熊燃烧的火焰里,一时附近酒香四溢。轮到塞雷布斯时,他也将一囊酒倾到进火里,祭坛上的火苗顿时猛地向上一窜。
圣域里有几十个祭坛,他们一一前去献祭,献祭完毕之后,天光已经大亮了。一路跟随着他们的观众们前往车马的比赛场地入场,他们也各自回去驾驭自己的战车、马匹准备入场。
等观众入席,主裁判官和官员们也在各自的位置上就坐之后,号手吹响了号角,驭手们开始驾驶着自己的战车仪次入场。每一个人进去,传令官都会大声地报出他们的名字,他们父亲的名字,和他们所在的城邦。
在这个时候,如果哪位运动员的身份、年龄和道德品行有问题,观众可以大声地提出质疑,如果质疑是合理的,那么此人就会当场被取消比赛资格。
塞雷布斯入场时就有很多消息不灵通的观众质疑:“为什么这么小的男孩参加成人组的比赛?”
主裁判回答:“因为他的实力足以与成年人一争高下,他自己也有此意向。”
奥林匹克运动会没有规定不许未成年人参加成年组的比赛,观众短暂地争辩了一下,他就被放进去了。
戈尔哥公主的驭手入场时争辩更多,最后同样因为没有违反规则,也被准许进入。
入场完毕之后,裁判官拿来一个大陶瓮,陶瓮里装了许多碎陶片,让比赛选手们每人几辆战车参赛,就拿几块。
塞雷布斯伸手进去,拈出了两块陶片,一块写着“45”,一块写着“112”,等会儿比赛他的赛车就根据这个号码分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8章 奥林匹亚竞技会(九)
奥林匹克赛马场的场地平时是田地,只是没有挖引水灌溉的沟渠,竞技会前把庄稼都收了,等六七月的大太阳把田地晒的又干又硬,再把田里的大石头捡走,两头竖两根折返杆,这就是比赛场地了,非常广阔。
场地可以供六十架战车同时比赛,唯一与真正的田地不同的地方在于它的起跑线处盖了六十间马厩。这是因为马很容易兴奋,只有前面拦着绳的马厩才能拦住它们,阻止它们在听到命令前就提前起跑。
马厩呈船头形状排列,排在最外围的两间马厩的拦绳最先被打松开,里面的战车可以最先起跑,等它跑到第二个马厩的位置时,拦绳依次打开,直到最后中间的船头位置的马厩才松开。
除了不能提前起跑,不能用巫术帮自己取胜,赛车没有别的规则。
塞雷布斯的两辆驷车,一辆分在第一组,一辆分在第二组。这次驷车比赛共有400多辆驷车参赛,会分为六组比赛。每组最后的冠军最后一起决赛出总冠军。
参赛的车辆虽多,但塞雷布斯游目扫了一遍,确定除了戈尔哥的驷车,没有别的驷车需要注意。
驭手们赶着驷车到各自分配到的马厩里去,塞雷布斯去了观众席。做为两辆参赛驷车的主人,还是很有可能夺冠的驷车,他得到的位置非常好,就挨着斯巴达国王。
不过这时候斯巴达国王还没回来,正站在赛场边向自己的驭手们低声吩咐着什么。
除了他的驭手们,没人听到他吩咐的是:“与雅典那个男孩分到一组的驷车,如果看赛况不利就寻机撞毁他的驷车。他只有两辆驷车,我们的驷车比他多得多,只要毁了那两辆我们就赢定了。不管最后是哪个驭手取胜,你们通通都有丰厚奖励。”
这是一个卑鄙的计划,也是一个必然会成功的计划。
驷车比赛危险无比,就算不故意去撞别的车的意思,驷车都经常在赛道上撞成一团,何况这样故意去撞。
无论塞雷布斯的马再神骏,只要两辆驷车都被撞毁,他们就赢定了。
克列欧美尼斯虽然自己没有参加比赛,但是却对这次比赛的结果极为重视。他放纵戈尔哥参加这次比赛,想让戈尔哥摘走赛会最重要的驷车比赛的冠冕,让全希腊人都知道,奥林匹亚的驷车冠军没什么了不起。
斯巴达的另一位国王戴玛拉托斯在上一次奥林匹克赛会上夺得驷车比赛的冠军之后,在斯巴达威望大增,被人当成英雄崇拜,人们甚至在市区为他建造了一座神庙。
在克列欧美尼斯看来,戴玛拉托斯只是个没有什么脑子的蠢货而已,只会意气用事,根本没有政治才能。从前的斯巴达人知道他是个蠢货,更为尊重自己。但这蠢货得到了驷车比赛的冠军之后,在斯巴达的威望竟然渐渐能与他抗衡,在许多事情上与他做对。
他想让女儿拿驷车冠军,就是想打击戴玛拉托斯的气焰。因此这次比赛他非要戈尔哥赢不可,即使用上一些卑鄙的手段。
塞雷布斯对这个阴谋毫无所知。
克列欧美尼斯叮嘱完回到座位上,还神态自若地与塞雷布斯交谈。过了一会儿,第一轮所有驷车都就位了,主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声音洪亮的发令手倒数了三个数,最外围的两间马厩拦绳松开了,两辆驷车冲了出来,接着各马厩里的驷车依次序接连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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