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该死,陆倚雲根本联系不上,一点有用的消息都套不出来。”
“我看他也就那样,什么学霸都是吹的,那场奥赛我查过,现在已经出成绩了,如果真选上,不应该被提前录取?但我看他还在利用碎片时间刷题,估计泡汤了。”
“呵,大过年的,做什么题?做给老爷子看的吧。吹学霸人设,吹过头,现在只好退而求其次,立努力人设。”
“我看他什么也不会,就是会讨老人家开心而已。”
“马屁精!老爷子被他哄得晕头转向,早上我还看见他早起搀着爷爷在花园里散步。”
“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除了拍马屁,什么也不会。”
“我已经开始期待欢迎宴会了,咱们宴会上好好跟他交流交流。问问他清北的招生进度怎么样?哈哈哈哈哈。”
“你也太坏了,我打算问问他最喜欢的钢琴曲是什么?”
“哈哈哈你更坏!他一个小地方长大的孩子,又是被领养……领养家庭能对他多好?高分低能、不,低分低能的孩子而已,你们干嘛那么为难他?”
“我们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最后陆倚霂站出来,端着杯红酒,优雅地说,“到时候当着爷爷和宾客们的面,都跟他聊一聊。让大家见识一下,新来的家庭成员有多‘优秀’,爷爷自然会仔细考虑集团股权分配的问题。”
第93章
随着春节临近, 陆家的宴会也如期举行,中式风格的庄园处处张灯结彩,最大的宴会厅内却是西式的冷餐酒会, 其实说是家宴更贴切,这里绝大部分都是打着陪老爷子过团圆年旗号的陆家子女, 邀请的外人两只手就数得过来。
因而路远骅十分得意。
除了他之外,受邀的可都是北城的政要,一般的商界人士,人家陆老爷子还不邀请呢。
路远骅有心找陆老爷子合张影, 可掏出手机,等了半天,也没看到本尊。——他老人家除了开场时简短地致辞,就一直被陆家子女或是北城政要围着,他根本没机会近身。
这会儿手机正好响起, 路远骅看了眼来电显示,原来是嵘胜集团的那位安淡泊。
估计又是催他帮忙分家的事, 路远骅有点嫌他烦,本来不打算接听, 但又忍不住炫耀一下,想跟对方说一说, 他受到了传说中老派豪门、全球数得上的富豪陆家的邀请。
“喂, 淡泊呐, 你也过年好, 放心,你的事情我记得, 年后一准过去, 今天不行, 今天有些忙,我正在——哎?”路远骅揉揉眼睛,不对劲啊!
“我回头再跟你说。”路远骅匆匆挂掉电话,狐疑地上前两步,向安致远打招呼:“安总,是你吧?你怎么也来了?”
安致远看到路远骅也有些惊讶:“路总,好巧啊。”
路远骅进门的时候还专门用眼睛数过宾客,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商人,这位安致远是什么来头?
然而,无论路远骅怎么问,安致远都笑着跟他打太极。
对于陆家和安家的关系,安致远一直都很低调,想必陆家也不愿意别人到处宣扬他家有个孙儿被抱错过,何况,陆余也是安致远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不愿意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更希望深藏功与名,再过几年,外界认为陆余就是在陆家长大的,这样对陆余也好。
路远骅没问出个所以然,却更以为安致远深藏不露,不由得在心里对给安家分家做见证人的事打了个问号。
这时候,一位陆家孙辈的高挑男孩提议玩游戏,抽签被抽到的人,都要弹一首曲子给爷爷助兴,刚好大厅内就有一台施坦威三角钢琴。
没多久,悠扬的钢琴曲就响起。
“香槟,红酒,钢琴曲。”路远骅端着酒杯,跟在安致远身边,小声感叹,“不愧是豪门,真优雅啊。”
安致远同意:“有钱人家对下一代的培养总是愿意花心血的。”好在自家老婆一度爱好鸡娃,没让孩子们被落下。
安致远正感叹,就听全场掌声哗然。
金声玉振的琴音响起,第一次穿西装的少年也不局促,陆余端坐在钢琴前,弹了一首并不难,但符合节日气氛的贺岁曲,而一袭红裙、很有艺术家气质的郭琳女士正在钢琴边,唱她的成名作。
琴音云起雪飞,歌声清耳悦心,一曲毕,陆老爷子亲自带头鼓掌。
安致远满脸骄傲,跟一旁的路远骅吹:“这是我老婆,旁边的是……”他差点说出“养子”,改口道:“是今天的主角陆少爷。”
不但路远骅连连夸赞陆余琴谈得好,气质出众,就连这些天那些试图在宴会上拉陆余下水,令他出丑的陆家子女们也都不得不承认,这哪里是什么乡巴佬,分明是贵公子!
陆余的养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把他当做亲儿子培养?
陆倚霂等人看到陆余大出风头,很不甘心,又借故约他宴会结束之后手谈一局,陆老爷子笑道:“阿余的棋艺我是亲自试过的,你们下不过他,不信可以试试。”
陆倚霂:“……”
几个抱团来看陆余笑话的陆家子女脸上都有点挂不住,这时一个和陆余年纪差不多的陆家晚辈又笑道:“刚才那位就是陆余哥的养母吧?听说是华国的明星,真是明艳动人,气质比萧伯母还要高贵。”
这话就带着讥讽意味了。
哪有晚辈夸奖长辈明艳动人的?还顺便拉踩陆余的亲妈萧菀桦。
陆倚霂立即接话说:“是啊,唱功了得,不愧是娱乐明星。”
如果刚才那人还是暗讽,现在就是明贬了。
郭琳有点气,为什么这些所谓的豪门,全都看不起混娱乐圈的?她明明收入也不少!不偷不抢的,全靠作品说话,怎么在他们眼里就低人一等似的?
陆余抢在郭琳女士变脸色之前,掷地有声地说:“纠正一下,郭阿姨不是混娱乐圈的,她是艺术家。”
“是啊,郭琳老师是一位品味高雅的艺术家。”
人群后传来萧菀桦的声音,人群为她让开一条路,萧菀桦从容地走过来,亲热地挽住郭琳的手,真诚道:“我一直很庆幸是你帮我养大了儿子。”
萧菀桦虽然优柔寡断,但毕竟是真正的名门千金,应付这种场合不在话下,她端庄地吹郭琳的彩虹屁:“郭琳老师对音乐、艺术的鉴赏,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又跟安总出了名的伉俪情深,阿余在这样和谐幸福的家庭里长大,既增长见识,又享受艺术的熏陶,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而郭琳作为一个资深圈内人,参加过的上流晚宴,数都数不清,心里明镜似的:萧菀桦明里给她撑腰,实则是在给陆余撑场面。萧夫人是要叫这些眼高于顶的陆家晚辈明白陆余是优秀的,更是有长辈做倚仗的。
郭琳愿意投桃报李,笑得比萧菀桦还真诚:“哪里。主要还是孩子本身聪明,我一个搞艺术的,也就能帮孩子们请到最专业的老师,让他们接受最良好的教育而已。我一直崇尚自由,从来不做法西斯家长,让小孩子自由成长是最基本的教育原则……”
……这话听得躲在人群里的安予灼和安谨两兄弟都想起被郭琳女士挥着鸡毛掸子追打着去补课班的惨痛经历,齐刷刷捂脸。
安谨诚恳质疑:“灼宝,咱妈为什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安予灼认真分析:“我怀疑她不太明白法西斯和自由成长的意思。毕竟咱妈语文一般。”
众人目光焦点下的郭琳女士并没有一丝吹牛的愧疚:“没想到陆余那么聪明,随便学一学,就收到了清北的录取通知书。”
“什么?清北录取通知书?”陆倚霂实在太惊讶,不小心说出声。
不单是他,全场都一片哗然,那些盼着陆余不优秀的陆家子女们,集体露出错愕的神情。倒是大堂姐陆倚媛仍旧镇定,看陆余的眼神竟露出一丝欣赏。
提到这个,萧菀桦也忍不住得意,但作为名门闺秀,必须要保持谦逊的态度,她不好意思当众自夸,只矜持地点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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