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灼微微仰头望他:“现在名正言顺,所以爱看了?”
陆余被小家伙的目光看得滚了下喉结。
安予灼兴冲冲地拉着他往影院外头走:“那我们回家看《咒怨》去!”
“……”陆余无奈地把人拽回来:“别闹。”
安予灼嘿嘿嘿地笑起来,“我没闹!晚上可以一起睡吗?”
陆余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小男朋友,心想:小家伙什么也不懂,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危险。
他掐住安予灼脸颊上的软肉,把小男友的脸转向一排电影海报:“选片。”
安予灼“哦”一声,无奈地想:男朋友什么也不懂,根本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果然是个单纯的高中生。
陆余问:“《泰坦尼克》怎么样?”这是最近3D复原版,爱情片,很适合情侣看。
然而安予灼皱着脸说:“不要。”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哦?为什么?多经典的爱情故事。”
“我不觉得。”安予灼嫌弃道,“可能屁股决定脑袋,我一个富二代,不能代入杰克的视角,反而很可怜露丝的未婚夫。对他来讲,就是媳妇和个穷小子跑了,享受着他买的船票,却和别人在地下室偷情。如果露丝真的想和杰克在一起,可以先退婚,可以跟未婚夫说清楚啊!为什么要欺骗一个可怜的富二代?”
陆余:“……”
陆余其实已经记不清电影情节,但不妨碍他无脑夸:“角度很奇特,不愧是你。”
安予灼点着陆余的胸口说:“你以后要是喜欢上别的穷小子,必须要明明白白告诉我,不可以偷情!”
陆余:“……”
灼宝这是把自己带入未婚夫,把他看成露丝了。
陆余笑道:“那你要送我海洋之心吗?”
小安总微微仰脸,眼神睥睨,语气邪魅:“区区海洋之心算什么?等我几年,送你个比海洋之心还大还值钱的宝石!”
照现在嵘胜的发展情况,应该比上辈子更早上市,他可以为了陆余稍微工作几年,到时候买一块订婚……不对,几年之后,陆余还能在他身边吗?
陆余倒是很受用,一点不因为灼宝把他当做“女主角”而别扭:“那我等着。”
然后又很有兴致地继续挑选电影:“奇幻漂流怎么样?听说特效很好。”
安予灼还没回神,机械地附和:“挺好,这部电影很下饭。”
陆余:?
下饭吗?他们聊的是同一部电影?
.
安淡泊当天就迫不及待地联系了路先生。
此“路”非彼“陆”,陆家的生意遍布全球,而路家是北城的地头蛇。人脉广,黑白两道都有涉猎。
安淡泊相信“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陆余只是个小孩子,陆家就算感激安致远夫妇养大他,送给嵘胜一些订单已经仁至义尽,怎么可能掺和进安家的分家问题?
可惜路先生手段虽然厉害,但要的也多,同时也爱耍大牌。
路先生在电话里说:“今天没时间见面。”
安淡泊:“是,我这也没有预约,唐突了。”
路先生:“所以你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要找我?”
安淡泊拍了好一通马屁,才说:“不是不信任您,主要是想着家事最好关起门来解决。但是,没想到我弟弟他太过分!油盐不进,竟然想独吞家产!……对,从法律上来讲,那些股权是已经转到了我侄子的名下,但是,不能只讲法律,不讲人情呀。”
路先生笑起来:“就是这个意思,这是个人情社会,尤其咱们北城……如果什么都只讲法,还要我这老头子做什么?”
安淡泊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捂着听筒,向虚空点头微笑:“是是是,您说得对。”
“……没问题,报酬就按您要的数。”
挂掉电话后,他太太王系慧忍不住翻白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点头哈腰的。”
安淡泊:“……”
安淡泊猛咳嗽两声,把方才的奴颜媚骨状态咳掉,背着手,对媳妇昂首挺胸,说:“你懂什么!”
他比了个手势:“人家可是这号人物!在xx和xx部门都有人脉,在北城做生意,谁不给他几分薄面?只要路先生肯帮咱们,分家的事绝对没问题!”
王系慧:“真的?可是他要的好处费也太多了吧。”怎么说也是老安家的钱,是老三辛辛苦苦赚来的,这不是拱手让给外人?
安淡泊咬牙:“这老小子是挺黑,不过,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有底。他敢跟咱们狮子大开口,正说明他有能力啊!”
王系慧:“那倒也是。”
安淡泊叹息:“只可惜,影影那傻丫头就是不肯跟人家儿子相亲,只是相亲而已,人家还未必能看上她呢!怎么就觉得咱们在卖女儿?”
王系慧也头疼:“可不是,现在的小女孩是不是被网络给洗脑了?劝她们结婚就像害她们似的,条件好的男孩子多难找,她非嫌人家丑!男孩子,脸差不多就行呗,怎么可能都长得跟灼宝似的?”
……
整个电影看完,陆余也没明白到底哪里下饭,散场时,他问身边的咔擦咔擦炫了大半桶爆米花和一杯加冰无糖可乐的小男朋友:“灼宝,你是觉得特效好,看着过瘾,所以会促进食欲吗?”
安予灼嘴角还沾着一点爆米花的碎屑,摘掉3D眼镜,露出瞳仁黑漆漆的无辜双眼:“跟那没关系吧。”
陆余:“那下饭是?”
安予灼:“中间主角吃黄瓜那段,声音好脆啊!我可太喜欢看吃播了!”
陆余:“……”小男朋友看电影的角度果然清奇。
.
转眼高三上学期接近尾声,随着期末考试的临近,各科老师都比赛似的留作业、随堂测验。
安予灼同学以为的甜甜的恋爱,很快就被题海淹没。
面对写不完的卷子,他整个人都恹恹的,甚至提不起兴趣和陆余约会——谁家情侣约会内容是一起比赛写题啊!
安予灼郁闷地用校服把自己蒙住,缩在教室的角落长蘑菇。
同桌兼男友把他用来蒙头的校服上衣掀开一丝角角:“怎么又自闭了?”
安予灼哼唧一声:“不想写作业QAQ”
陆余哄他:“乖,不学习怎么跟我上同一所大学?”
安予灼又往校服里边缩了缩,懒洋洋地说:“不了吧。我怎么学都不可能考上清北,我只是一条小咸鱼。”
陆余便把手伸进去捏他脸:“振作起来!你可以的!”
安予灼耍赖:“不,我不行。”
他这辈子的人生梦想就是做条咸鱼,享受人生,谁也不能改变他的初衷,骗他上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陆余便也挨着他趴在课桌上,贴着某朵缩在校服里的蘑菇,继续哄:“刷完这些题,今晚给你摸腹肌。”
安予灼眼睛一亮。
他“腾”一下子掀开校服坐起来,用特务交换情报的低音量,正色说:“腹不腹肌的,我也不是很爱摸,主要是喜欢学习。”
陆余假装信了他的鬼话:“……嗯,学习吧。”
天知道,看起来懵懵懂懂的小家伙,竟然那么喜欢……呃,他的身体。陆余有点得意——以色侍人又怎么样?只要灼宝喜欢他,他就乐意。
但也有副作用:他常常被某人的上下其手弄得招架不住。
要不是在学校住宿,陆余还真不敢让安予灼晚上钻过去跟他一起睡。天知道,要是不顾忌着还有舍友在,他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把小家伙给吃干抹净。
而他这样克制,灼宝就错把他当成坐怀不乱的绅士,不由得愈发嚣张。
只有陆余自己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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