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函只觉勒住他胳膊的手跟铁钳一样有力,完全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伙男生离开,等他们走后,钟函怒道:“你有力气跟我使干什么?他们欺负灼宝你不管啊?”
陆余把他往教室拽:“这事儿不用你管。”
“我怎么能不管?”
“不能在学校里。”
“!”
钟函语气顿时软了:“陆哥,你有办法了是不是?我能帮上什么忙?”
陆余:“你把嘴闭上就算帮忙。”
钟函:“……”
回到教室,安予灼还因为月考成绩而emo,完全没注意到他俩的异常。陆余拉开椅子挨着他坐下,“化学成绩也出来了?”
钟函眼尖:“……等等,你不是考得挺好吗?已经进优秀分段了!”
安予灼把分数扣上:“不,你们不懂。”
从前安予灼都在故意藏拙,就连中考和高中入学考试,都刻意收着点,以保持不太突出的人设,以免郭琳女士又升出她儿子是小天才的幻想,再停下事业,专心鸡娃。
他实在不想再卷一遍。
但现在,安予灼同学认为高中课程比较难懂,认真学习了一个月,竟然还只是将将进入优秀分段?!
他可曾经是堂堂985大学的高材生!!!高一考试不应该拿满分的吗!
现在这成绩远远不够!且意味着今后他得像其他普通高中生一样,披星戴月地努力学习,不能再偷懒了!这难道不是晴天霹雳吗?!
“考多少分啊?灼宝,难过成这样?”韩刺回座位时,故意在后排绕了一圈,满口讥讽。
安予灼:“?”
那声“灼宝”怎么他说出来就很刺耳,可惜韩刺讽刺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化学老师已经拿着试卷走上讲台。
“都安静!这回试题是有些难度,但咱班考得尤其差!优秀分段只有两个人……韩刺你笑什么?来你站起来,说什么那么开心?讲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韩刺吊儿郎当地站起身,慢悠悠地说:“老师,我们在聊班花。”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
靠门那一片的后排男生哄堂大笑,化学老师气得脸都红了。她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年轻女老师,因为没比他们大几岁,所以班级里很多人都不怕她。
“都吵什么?!”
门口传来班主任李学莲的河东狮吼。
全班霎时静若寒蝉,李学莲沉着脸说:“考得都很好是吧?韩刺,是你惹化学老师生气了?看得你成绩不错?刘老师,他化学考多少分?”
化学老师说:“刚刚及格。”
“……”
李学莲本来就因为月考成绩心情不好,韩刺属于撞枪口上,李学莲吐出一口气,咬着牙说:“你跟我出来。”
韩刺唯一怕的就是班主任,李学莲不但脾气大,骂人凶,还会给家长告状,被父母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顿好打,他心里暗骂倒霉,磨磨蹭蹭地出教室。
化学老师已经开始公布成绩:“这回只有两个人进优秀分段,陆余,很好,发挥稳定。还有我要重点表扬安予灼,进步很大——”
刚走到门口的韩刺脚步一顿,愕然回头看向讲台,他没听错吧?安予灼?那个花瓶进班成绩不是倒数的吗?
可他不敢逗留,李学莲还在门口等着呢!韩刺没机会仔细分辨,靠门那一片男生倒是把化学老师夸安予灼如何优秀的话给听全了。
就,挺尴尬的。他们刚嘲笑过“班花”硬凹学霸人设,结果话刚出口,人家就秀了他们一脸。
整节化学课,同学们都安静得不行,有人是怕情绪正处于“狂化期”的班主任再杀回来,有人则是觉得脸疼,整节课都悻悻的。
不过,这些人大多没脸没皮,尴尬一节课也就过去了,根本得不到教训。
“远远不够。”陆余想。
当天放学,董宇缇和薛围冲过来说:“走啊灼宝,今晚不吃食堂,宿舍聚餐!”
聚餐吗?!白天还因为月考成绩emo的安予灼同学,犹豫了一秒,问:“吃什么?”
董宇缇兴高采烈:“那家超级贵的自助!”
安予灼:“行啊。”那就勉为其难地休息一晚上,最近课业紧,他吃食堂都快吃吐了!
陆余却说:“英语老师找我有事,你们先去。”
陆余是英文课代表,安予灼不疑有他:“好呀。”
去自助餐厅的路上,董宇缇忍不住悄悄跟薛围吐槽:“陆哥这么阔绰请客,自己怎么不来?”
薛围小声:“说是有重要的事,要教育什么的。”
董宇缇:“教育?他要找英语老师补课?”
薛围:“有可能。”
.
一中高中部是比较偏僻的,学校围墙外有一小路,因为常年无人走,生满杂草,韩刺正因为今天被叫家长觉得晦气,用脚尖碾碎一颗野草,语气不善:“陆余,你胆子够大,一个人敢找我们哥几个?什么事?”
陆余把书包放下,校服外套脱掉,叠好放在书包上,活动了下手腕,才说:“找你们聊聊。”
“班花的事。”
敢惹他的宝贝生气那就不要怪他不讲理。
第69章
直到安予灼他们快吃完, 陆余才赶来买单。
看到人,安予灼放下一杯气泡乳酸菌,向他招手:“这儿呢!”
陆余看到他, 神色就柔和下来,他脱掉满身残余的戾气, 走过来将书包扔在沙发椅上,安予灼说:“哥哥你怎么才过来?英语老师找你批卷子吗?”
陆余应了声:“嗯。”
董宇缇碎碎念:“听说茜茜总请假,估计是赶工没批完卷子,别的科成绩基本都出了。希望我英语能过120分!”覃茜是他们英语老师, 因为面容姣好,在众多“灭绝”、“膀胱杀手”、“太君”、“黑熊”中,获得了唯一称得上人名的外号。
薛围:“吃饭呢,别提考试这么晦气的话。”
董宇缇很没出息地摸着肚子:“你还吃得下啊?”
薛围咬牙:“我还能再塞一点!陪陆哥再吃会儿。毕竟这么贵,那么大的鲍鱼随便吃啊, 嘿嘿嘿。”
这是家自助海鲜火锅,按人头上单人小火锅, 除了澳龙限量之外,其余食材随便拿, 是一中附近最贵的一家餐厅。
这时候服务员正给陆余点小火锅,陆余起身去拿食材, 问安予灼:“灼宝, 还想吃什么吗?”
安予灼叼着饮料杯的吸管, 含糊地说:“再帮我拿块小蛋糕吧, 溜溜缝儿。”
“我也再拿点儿,陆哥等我!”薛围起身跟上去, 他鼻子很灵, 忽然靠近陆余吸了吸鼻子, “咦?你身上怎么有血腥气?”
陆余拿夹子的动作不易察觉地一顿,然后泰然自若地说:“你闻错了,是海鲜的腥气。”
他们面前是一盘鲜活的海兔,的确有点腥,薛围挠挠头:“我可能在海鲜餐厅待太久影响了嗅觉。”肯定是闻错了,陆余是去批卷子,怎么可能染上血腥气?而且他的校服干干净净的。
“嗯,”陆余说,“火锅容易给衣服染上味道。”
最后一顿饭吃到餐厅结束营业,四个男生身上全染上浓重的火锅味,但他们仍沉浸在方才被美食洗礼的快乐中,直到赶在门禁前回到宿舍,薛围还在回味:“那个甜虾真甜啊!”
董宇缇:“对了陆哥还没说,为啥要请客啊?”
安予灼也有点狐疑,他家陆余哥哥说文艺点,像条守护财宝的恶龙;说古典点,就像葛朗台。很有钱,但轻易不花。
陆余迎上安予灼满是探究的目光,睫毛一颤:……
他说:“为了庆祝灼宝月考成绩优异。”
这倒是很合理!陆余哥哥虽然对自己抠门儿,但对他总是很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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