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浪个子没有裴寂高,但他的身板比裴寂壮出一圈。
裴寂晕乎乎地靠在他肩膀上,嘴里不停咕哝:“我不跟……书呆子亲嘴。”
仇浪本来想叫两个小弟过来帮忙,但一想他裴哥现在不得意的样子,还是不要到小弟面前丢人了,就独自架住他:“不亲不亲,书呆子要是敢按你的头亲,我就打|爆他的头!”
“你……打不过他……他……打架真的很吊……”
仇浪扁扁嘴,也是,连裴寂都打不过的人,他上去就只能当个沙包。
仇浪在校门口拦了出租车,把裴寂弄到车里时出了一身的汗,他正准备自己坐进去看到谢云书跟几个男生一块往这边走。
打眼望去一片白绿色,人人都穿着一样的校服,但书呆子就能让人一眼认出来,跟灯一样醒目。
清清俊俊,斯斯文文,海中出了名的好学生,哪里看得出他很会打架,刚刚干倒了海中的前大佬?
夏客在一群人的前面倒退着走,手舞足蹈好像个大马猴儿,想也知道这个装逼货一定在谈谢云书撂倒裴寂的事。
得意什么?仇浪忿忿地啐了一口。
谢云书忽然抬眼向他这边看过来,深邃的视线仿佛还穿过他,看进了后面的出租车。
仇浪朝谢云书竖了个中指。
谢云书弯了下眼角,仿佛只是给他个回应一样,不骄不躁不咸不淡的。
仇浪跟谢云书不熟,唯一的交集就是每次跟在裴寂后面,看裴寂招惹谢云书时,他和其他小弟一起在旁边架秧子起哄。
但他也发现书呆子跟以前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仇浪坐进出租车,跟司机报出地址:“洲城国际花园。”
说完之后他还在想书呆子,也不知怎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被他想到了一个完美比喻。
书呆子以前是一只软绵绵的羊,现在基因突变成了一只猫。
仇浪他姥姥家里养了一猫一狗,一只大金毛,一只小英短。
每次仇浪去姥姥家都会看到大金毛贱兮兮地用狗爪拨拉小英短,小英短懒洋洋的不搭理,大金毛就一直挠它,小英短被惹烦了,猛地蹦起来,给大金毛一顿喵喵拳。
然后大金毛就嗷呜一声,委屈巴巴地躲回狗窝里去了。
仇浪回想着这个画面,莫名觉得跟裴寂和谢云书好搭。
……
洲城国际花园在明达广场旁边,是现在海滨最高档的小区之一,仇浪和裴寂的家都在这里。
仇浪家在13层,裴寂家在15层。
裴寂本来在出租车上都睡着了,被仇浪架到家门口,又弄醒了。
“裴哥你钥匙呢?”仇浪把裴寂身上的几个兜掏遍了。
裴寂迷迷糊糊地摇头。
“你是不是把钥匙落教室了啊?操了,我也是,”仇浪踢了前面的门板一脚,“这他妈可咋整……”
正抱怨着,门从里面打开了。
仇浪吓得猛一激灵,肾上腺素狂飙八百万点,背上的冷汗顷刻间浸透了T恤,裴寂他们家的保姆请假一个星期回乡下了,家里面是没人的……
“啊啊啊啊!”门后的墙壁上映出一道高高大大的阴影,仇浪鬼叫起来,他背起裴寂就要再冲回电梯里去。
不得不说,在这种极度惊惧的情况下仇浪都没把裴寂丢下,也是很真爱了。
“小仇?”裴林生低沉的声音传出来,“你喊什么呢?”
“裴、裴叔叔?呼——吓死我了!”仇浪拍拍心口,腿都软了,也没顾得上注意跟长辈说话的口气,“你怎么在家啊?”
裴林生一眼看到仇浪背上的儿子,他皱起眉,目光严厉:“裴寂怎么了?”
“喝、喝多了。”仇浪赶紧说,“其实就只喝了一罐啤酒,是、是我让他陪我喝的。”
裴林生伸手把裴寂扯下来,手劲很大。
裴寂在这很短的时间里眯着了又被弄醒,很不耐烦:“……他妈谁啊?”
“你老子。”裴林生揪着裴寂的肩,让他自己靠墙,在他的膝盖上踢了一脚,“给我站直了。”
语调始终没有扬起,但就是透着冷飕飕的威严。
仇浪咽了咽口水:“叔、叔叔,你让他睡吧……”
裴林生瞥了仇浪一眼,又看了看像根面条一样要往地上呲溜去的儿子,攥着裴寂的后颈把他提溜进房间,扔到了床上。
仇浪硬着头皮跟进去,看到裴林生正给裴寂脱鞋。
裴寂四仰八叉地躺着,嘴巴里吧唧吧唧的,仇浪仔细一听,头皮又炸了,裴寂在哼:“书呆子,你给我等着……”
裴林生耳朵靠近了些,想听清裴寂在念叨什么,仇浪眼睛滴溜溜一转,看到裴林生挂在衣架上的军装常服,肩上金色的两杠四星在灯光下熠熠发亮,赶紧说道:“裴叔叔,您又升衔啦?”
“嗯。”裴林生果然被转移了下注意力,他拽过被子,给裴寂盖上,转头问仇浪:“你吃饭没?”
“吃、吃过了,”仇浪脚底抹油,要溜,“那我走了叔叔,我还得回学校去上晚自习!”
本来仇浪是想留在裴寂家里的,哥俩能一块先睡一觉然后夜里起来吃夜宵打游戏,裴林生的突然出现让仇浪只想逃。
没有一个邻居家的小孩不怕裴林生。
仇浪走出裴家,往后看了看那道紧闭的门扉,吁出长长的一口气。
……
裴寂一觉睡到晚上九点。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门板下方透出来一点光。
家具的轮廓都隐没在阴影里,不过裴寂还是认出这是自己的房间,他坐起来,耙了耙头发,扬声喊:“黑球?”
能把他送回来的只有仇浪。
门开,灯光从外面打进来,映照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大冷硬,像雕塑一样。
“醒了?”裴林生的声音一贯冷沉,毫无情绪。
裴寂愣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刚说他没情绪,裴林生立刻来了情绪:“你这是跟你老子说的话?”
“那我咋说?”裴寂掀被子跳下床,“裴副|师|长,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
他们父子两个谁不知道谁呀,就别表演什么父慈子孝了。
裴寂到卫生间里放水,裴林生在外面问他:“你晚上怎么喝酒了?”
裴寂:“听——不——见!”
裴林生运着气,等他出来,把问题又问了一遍。
“想喝就喝!”裴寂吊儿郎当的,“你管得着吗?”
他们统共对了这么几句话,裴林生抽出腰间的皮带就甩了过来。
“啪!”坚硬的军用牛皮甩在少年的肩膀上,疼得火烧一样。
裴寂挨了三皮带,跑出了家门。
————
晚自习是数学老师徐国超带的。
刚开学,还没教几个知识点,大家都很轻松。
桌上摊一本《一课一练》,桌下的抽屉敞着。
有男生在看《灌篮高手》,有女生在看《告别薇安》。
一本《时代影视》从前面传到后面,最后传到王府景这里。
王府景用胳膊肘捣了捣谢云书:“你看嘛?”
谢云书摇头。
王府景翻着《时代影视》,浏览一张张光鲜亮丽的年轻面孔,赵薇,言承旭,苏有朋,他们正红遍亚洲,王府景看得很欢乐,对谢云书的无动于衷就很不能理解:“你怎么对这些明星八卦从来不感兴趣?”
谢云书莞尔。
怎么感兴趣?我看过小燕子的女儿小四月,我看过道明寺和台湾第一美人的牵手和分手,我看过小虎队2010年在虎年春晚世纪重逢。
倪匡写的卫斯理系列里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个人能够预知未来,他拿到报纸就知道上面的内容是什么,他遇到一个人就能知道这个人的命运,他觉得很痛苦,于是向卫斯理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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