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缠绵悱恻的梦里,纠缠着他的,全是落落阳光。
他的小太阳。
如果不是谢云书开始躲他了,他都没想这么早捅破。
对于那个答案也不是太意外,难受是难受的,知道他去追别的女孩儿,五脏六腑像煮沸了一样翻江倒海,可也不能去逼迫他。
江行止在飘窗前坐着,月亮从他的头顶慢慢爬过,换了太阳出来,接连交替过好几个黑夜到白天的轮转,他才慢慢想清楚了。
起码最低的限度里,他们永远不会分开。
如果他现在不能喜欢他,他就等着,如果他永远不能喜欢他,他就永远等着,等一辈子。
等他结婚,等他生孩子,等他功成名就,等他人生圆满,等他白发苍苍,等他安然落葬。
只要他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好好的,那就行。
只要他快乐,那就行。
江行止写了删,删了写,空姐走过来礼貌地请他关闭手机,他把长长的心事一格格删去,最终只匆匆发出四个字:【等我回家。】
……
江行止走了一个星期,没有按时回来。
乔冰也在新加坡出差,留着儿子在那里多待了几天,乔冰带着江行止在狮城玩,拍了很多照片发给祝君兰。
谢云书也看了。
照片上有个女孩儿站在江行止旁边,破天荒的挽着江行止胳膊,笑容甜甜的,脑袋往江行止肩膀的方向歪着,还挺亲热的。
江行止一向不大挨人,要挨只挨谢云书。
“这小姑娘真漂亮!”祝君兰指着照片说,“长得好像《金粉世家》里那个冷清秋,小书你说是不是?”
谢云书盯着照片,确切地说是盯着“冷清秋”挽着江行止胳膊的手,盯得能在上面戳出一个洞。
江行止家的堂姐妹表姐妹谢云书全认得,这个女生肯定不是江行止的亲戚。
谢云书来气了,新加坡的女孩怎么就那么不认生呢?她跟江小花熟么就捞江小花胳膊?
最气人的是,江行止居然给她捞。
江行止居然让别人捞他胳膊了!
去了趟新加坡,作风都豪|放了!
谢云书气得摔上房门,把自己的脑袋捂进被子里,像条躁动不安的蚯蚓,从被子的这一头,拱到那一头,又从那一头,拱到这一头。
他在闷不透风的空间里,想起江行止生病的那个晚上他给江行止做面疙瘩汤,江行止在饭桌上问他:“你真要我跟别人去亲近么?”
“你真要我跟别人去亲近么?”
“你真要我跟别人去亲近么?”
一声一声,魔音绕梁。
……他烦死江小花了。
————
海中对面的街上有个台球厅,谢云书经常跟几个死党来打球。
夏客他们几个挤兑他:“云哥,江少爷不在你爽死了吧?今天没人管着你了!”
谢云书叼着根烟,斜过眼睛,从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冷哼:“扯淡,我会怕他管?”
他把肩上扛着的球杆放下来,支在桌上,手指在桌面和球杆之间丈量,俯下|身,微眯着眼睛,“咚!”
一杆入魂!
“漂亮!”
“云哥威武!”
周围响起一片啪啪鼓掌和热烈的叫好声。
有两个打扮得很非主流的女孩过来跟他要电话号码,谢云书拍了拍瘪瘪的牛仔裤兜:“我没手机!”其实就是变相拒绝。
仇浪饶有趣味地说:“云哥你不正想找女朋友呢?学校里找不着,正好找外校的嘛!”
谢云书耸了耸肩:“我不喜欢那样的。”
“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谢云书拿了颗巧克粉摩擦着球杆头,漫不经心地说:“个儿要高,皮肤要白,眼睛要双眼皮,嘴唇薄薄的,”他还补充了下,“性格安静点,别闹腾。”
夏客说:“那不就是顾潇潇嘛。”
谢云书还点头:“差不多。”
仇浪摸着下巴想了想:“顾潇潇的个子不怎么高吧,我怎么觉得,江少爷才是完全长这个模样呢?”
大家全都哄笑了起来,不过跟谢云书关系最好的这几个人其实都知道谢云书对江行止没那意思,也就是例行起哄下。
谢云书却没像从前那样抡起球杆给他们一人来一下,他独自在桌角站了会,抬手抬手把仇浪招近点过来问:“黑球,你跟裴小狗是不是也认识好多年了?”
仇浪说:“那当然,我俩打小都穿过一条开裆裤呢!”
谢云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那你想跟裴小狗谈恋爱不?”
“啥?”仇浪眼睛差点瞪脱眶,“我跟裴哥可是兄弟!”
“那万一,裴小狗想跟你谈恋爱呢?”
仇浪用看《午夜凶铃》一样的惊悚目光看谢云书。
谢云书硬着头皮:“我是打个比方,你想象一下。”
“我想象啥?想象我跟裴哥亲嘴吗?唉呀妈呀!”仇浪把外套袖子扯上去,给谢云书看他胳膊上顷刻间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裴哥要是知道我敢这么想象,一准要拧断我脖子!”
谢云书看仇浪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密集恐惧症都被激起来了:“卧槽,丫这么大反应!”
“那可不,”仇浪恶寒得直哆嗦,猛搓胳膊,“云哥你这想象力太他妈渗人了啊!”
渗人吗?谢云书困惑,江小花亲他的时候他虽然睡着了,但过后江小花告诉他,他只是吃惊,要说多渗人多恶心,那是一点没有的。
那是江小花,他们互相吃对方的剩饭,一个冰淇淋可以你一口我一口地舔,从小到大吃过无数彼此的口水,亲起来绝不会渗人的。
门外有个小弟跑进来:“云哥,你常坐的那个奔驰开过来了,那车是不是来找你的?”
海中不许学生进台球厅,很多学生过来打球会安排人在外面放风,防止教导主任过来逮人,谢云书的小弟往往比别人多个任务,防着江行止过来找谢云书。
谢云书手猛地一抖:“真的假的?你没看错吧?!”
“我怎么会看错呢?尾号8888,海滨还能有几个这车牌啊?”
谢云书火烧似的把烟扔了,在原地直蹦:“黑球黑球,快快快,你那喷雾给我用下!”
仇浪赶紧把清洁口腔用的喷雾拿出来,也替谢云书慌了:“你不是说江少爷今天不会来吗?”
“我他妈也不知道他今天回来!”谢云书拼命往自己嘴里喷喷雾。
他打球没关系,但不能让江行止逮着他吸烟。
谢云书第一次抽烟是初一的时候,放了学跟几个同学一块在英伦附近的网吧打游戏,顺便等江行止,江行止在学校里参加竞赛补习要很晚才出来。
结果那天学校里的老师临时突击查网吧,把谢云书一伙人抓住了,带到教务处去问责,江行止下课后找到教务处去,听说谢云书不但打游戏,还抽烟了。
江行止生气了,他一没骂谢云书,二不跟谢云书动手,他把俩人锁在车里,拿了盒烟往谢云书身上一丢:“喜欢抽烟,就在这里抽,我陪你抽二手的,一包够不够?不够还有。”
说着江行止点着了一根烟。
那车厢里是个什么环境啊,能在这里头抽烟么?再说谢云书也就只是好奇,好玩,并不是真的喜欢抽。
谢云书赶紧把烟掐了,江行止点一根,他就掐一根,他掐掉一根,江行止就再点一根。
一盒烟点完了,江行止双手环胸,就那么盯着谢云书看,谢云书被盯得直往车厢角落里钻,恨不得在车门上钻出个洞逃出去。
俩人在车上从华灯初上坐到整条大街水静河飞,江行止大有坐到海枯石烂的架势,谢云书肚子里头咕咕叫,窝在车门一角啃手指。
江行止问他:“饿吗?”
谢云书重重点头:“饿死了!”
江行止把掐过的烟拾起来给他:“吃烟?”
“不吃!”
江行止面无表情:“以后还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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