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知道的?”还扫堂腿,那个男生看出夏客是个装逼货,有些不信他。
“这个问题问得好!你们猜我是怎么知道的?”夏客往周边男生的脸上扫了一圈,神秘地卖关子。
“猜不出,”众男生齐齐催他:“你快说吧!一会老班来了!”
夏客把手机往半空里一扔然后接住,华丽丽地又给自己做了个广告,才继续说道:“我不在现场,可我的好兄弟谢云书在啊,上学期开学那天全校大扫除,我们高一一分的地方就是小树林那块,谢云书白天落了东西在那,晚上去找,就看到了裴寂和程闯正打得如火如荼——”
夏客又停顿了下来,问:“如果是你们看到此情此景,你们会怎么做?”
“当然是跑啊!”男生们异口同声,大佬干架不赶紧跑,难道留着当炮灰吗?
“跑完之后呢?”
“当没看见啊!”
“对嘛!这才是正常人的觉悟嘛,”夏客的身体往课桌上半倾,故弄玄虚道,“可你们知道我们书呆子干嘛了吗?”
“他总不能上去拉架吧?”
夏客一拍桌子:“他去教务处举报,把‘刘人屠’带过去了!”
“刘人屠”原名刘必仁,是海中的教导主任,他一开始的外号叫“流弊人”,后来学生们觉得这个称呼还不够表现出他的狠辣无情,又改成“刘人屠”。
男生们都惊了:“谢云书是想找死吗?”
“那倒没有,”清澈的少年嗓音忽然从后上方响起,谢云书站在王府景旁边的过道上,轻声说,“我只是去找个钥匙,没想找死……同学,麻烦你让一下,我座位在你里面。”
————
谢云书是先把裔玲玲送到四中才折回到自己学校的,因此到得晚了些,他从后门进去的时候就见到最后几排的男生全都围在他前排的座位边,而夏客正讲到“如火如荼”四个字。
他一开腔,喧闹的班级里就跟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似的,所有人都静止了三秒。
然后凑在一起的男生女生“唰”地一下分开,各归各位,欲盖弥彰地昭示着大家之前所谈论的话题。
王府景把胸口贴着桌子边缘,凳子翘起来半边让谢云书过去。
夏客丝毫没有在背后说人轶事被当场抓包的自觉,还特别热切地问谢云书:“你怎么来这么晚啊?”
“老班不是还没来呢。”谢云书把书包塞到桌肚里,随手拿出文具袋和一本书。
“咱俩坐一排,”王府景小声说,“我叫王府景,原高一六的。”
“谢云书,原高一一。”
王府景笑了起来,露出右嘴角的一个小涡:“我知道,上学期期末考咱俩在一个考场,我就坐在你斜后方。”
谢云书也笑道:“那我们可真有缘。”
俩人刚聊了两句,班主任蒋华进来了。
新班主任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件颇显骚|包的肉粉色细格衬衫,发型比学生还潮,他是京都师大毕业的硕士,来海中时间虽然短,但一枝独秀的学历让他很有存在感。
蒋华之前教过高一部分班级的语文,很受学生欢迎。
“人都到齐了吗?”蒋华站在讲台前,往下扫了一眼,见班里还空两个位,他连名都不用点就知道谁还没来,“姚湛跟我请假了,裴寂暂时不管他……好了,言归正传,有人不认识我的吗?”
班主任这么一问,大家都笑了。
蒋华的风格是干脆派的,他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一边写一边说:“这个号码你们必须记住了,哪天看到这号码打到你们家,你们就自己准备云南白药和麝香虎骨膏,迎接混合双打。”
下面一片哈哈哈。
有人问:“老师,你有QQ号吗?”
蒋华转过身:“怎么?你想邀请我看你的葬爱家族个签吗?”
学生们笑得更厉害。
“我们班主任还挺幽默的。”王府景碰了碰谢云书的胳膊肘。
“嗯。”谢云书笑着点点头,教语文的老师当班主任,要么特别喜欢讲道理,要么就很会讲段子,蒋华年纪轻,跟学生们很能打成一片。
“这个学年跟高一会有点不一样,”蒋华说,“去年你们周末能放两天假,晚自习可以自由选择爱上不上,但是从今天起,早读课从六点四十开始,晚自习上到十点,每天在校时间十五个小时,每周日放一天假,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呢?因为十七岁是雨季……”
蒋华曲着食指和中指,从眼窝处向下划,那是一个“哭”的手势,“这些,是你们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
学会们听前半截的时候一个个苦了脸,听到后面又哄堂大笑。
裴寂就踩着这一片笑声溜溜达达地从后门进了教室。
除了蒋华无人发现。
蒋华指着他:“迟到就迟到,一声报告不打就偷偷摸摸从后门溜进来,裴寂,你是不是玩儿不起?”
“唰”,全班所有人都调头往最后一排看去。
裴寂手里抱着个篮球,保持着一个下蹲要往凳子上坐下去的姿势,懵逼在那里。
学渣校霸这个品种是很奇葩的生物,他们看上去脸皮很厚,考试个位数或者欺男霸女被老师批评的时候面不改色,可有时候他们的脸皮又薄得很诡异。
比如裴寂现在被蒋华点完名后就很恼怒,但又发作不得。
所以裴寂坐下去后就像平常那样找人迁怒,而他前排坐的正是他一贯的出气筒,谢云书。
裴寂踢了一脚谢云书的凳子。
谢云书回头,裴寂冲他一瞪眼,眦了眦雪白的牙齿。
像是一只凶神恶煞的小狼,威胁性十足。
谢云书定定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转过了头去。
王府景跟张纸片似的贴着自己的桌子,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大气都不敢喘。
裴寂得意地哼了声,对两个识时务的前桌感到很满意。
他没骨头似地趴到桌上,两条长腿从下面抻直,脚丫子碰到了什么东西,用力怼了怼,那东西果然缩了回去,是谢云书的脚。
裴寂闭上眼,开始睡觉。
“他真的一来学校就睡觉啊?”王府景伏在桌上,用气声跟谢云书嘀咕,“现在早上九点,不是应该刚睡醒么。”
谢云书用手掌遮住嘴唇,低语:“你听过一首《裴寂之歌》么?”
王府景没听清歌名:“什么歌?”
“裴寂之歌……”谢云书语速很慢,吐字清晰,富有节奏,“‘继续睡继续废,发愤图强我不配’!”
王府景瞪大了眼睛,然后把脸埋到了臂弯里,肩膀抖如筛糠。
传闻中的校霸果然杀气强烈,传闻中的书呆子却不是木讷寡言。
蒋华敲了敲桌子:“咱们把班干部选一下,”他往边上走了两步,让出讲台中央的位置,“欢迎大家踊跃毛遂自荐,谁先来?”
大家都是初来乍到,彼此还很谦虚,蒋华发现没人打头,于是点了他之前教过的一个班的班长:“倪俊杰,你先来。”
倪俊杰是班里唯一一个在今天穿校服的人,拉链一直拉到跟锁骨齐平,一看就是个规规矩矩的模范生。
他带着一副被强迫的无奈表情走上讲台,推了推眼镜:“大家好,我叫倪俊杰,原高一三班的班长。本来我这学期不打算再做班干部,因为咱班学霸实在太多了,不瞒诸位,曾经我在高一三班都是前五名,可现在是第十五名……”
这话说得很多人都起了共鸣,3+2的选择貌似公平,但谁都知道理科更容易拉分,学霸们几乎不约而同地选择理科班,高二有二十六个班级,物理化学只有四个班,又被称为强人班。
“但是,”倪俊杰来了个转折,“我忽然又想到,如果能担任高二九班班长,为这么多强人学霸服务,那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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