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看到谢云书很高兴:“小书来啦,诶?小江呢?今天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
江行止跟谢云书成天形影不离,几乎所有人都看惯了,这忽然之间只见谢云书不见江行止,习文还觉得不对劲了。
谢云书:“他有事情回京都一趟,过几天才回来。”
这时跟在习武后面的人不咸不淡地喊了声:“小谢。”
这个人叫顾凯,谢云书当然也认识,笑着回应:“顾哥。”
顾凯是习文习武出社会后结交的朋友,他手下有一个小建筑公司,云起承包下来的电梯间都是交给顾凯负责装潢。
谢云书在公司大厅里环顾了一圈,只见大半个公司的人都在忙碌,几乎全是业务员,他们坐在桌边,弓着腰,身体都缩着,明显是觉得冷,业务员们每人手头一本大黄页翻得哗啦啦响,找到目标用户再打电话出去,整个大厅嗡嗡嘈嘈,全是说话的声音。
习武冲谢云书扬了扬下巴:“这里吵,你到里屋去?”
“不急,”谢云书问道,“武哥,公司里怎么不开空调?”
习武把手里的广告拉画都放在一张长桌上,漫不经心地说:“开空调太费电了,我就没让开。”
谢云书无语了半晌,他找到空调遥控,打开立式空调,又拧亮所有的日光灯,最后还把大厅四壁里的暖灯也都开了,光线暗淡的空间里顿时亮如白昼,暖风也呼呼吹。
几个都快要把脸贴在大黄页上找号码的业务员瞬间把背挺直了,都朝谢云书投来感激又感动的目光。
“哎!”习武没心没肺地叫起来,“你开空调就算了,把暖灯都开了,这得用多少电啊!”
谢云书好笑道:“如果这个时候有顾客上门,一看咱们公司里黑洞洞冷飕飕的,谁还肯坐下来好好谈生意?门面是一个公司给人的第一印象,最为重要。”
习武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我这不是想能省一点是一点,咱们公司现在到处都要花钱呢。”
其实云起传媒在业务上已经算是走上正轨了,他们手头上所有电梯间的广告位都已经卖了出去,每个月的净利润都达到十万以上。
在这个年代里,这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只不过习武贫户出身,有着非常强烈的小农意识,即使开了公司,那种抠一分唆一分的习性还是改不掉。
“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别人找我们做生意,冲的是锦上添花不是扶贫,面子上越气派,顾客才能对我们公司越有信心,而且这么冷的天,员工办起公来缩手缩脚,总是不好。”
谢云书把音量刻意放得很低,本来只是说给习武听的,不过顾凯跟习武离得近,自然也听到了。
谢云书的语气并没什么情绪,但因他年纪小,习武的表情又有些讷讷的,看起来就像是挨了训似的,于是顾凯就看不过去了。
顾凯脸皮一扯,不阴不阳地说:“小谢你没当过家不知道柴米贵,这么大公司每天一开门,那钱就跟水一样哗哗往外流,你别小看这一点电费啊水费啊,日积月累都是了不得的成本,毕竟你还在读书什么都不懂,这些事当然要小文小武来操心……”
习武听着顾凯前面的话还下意识点了下头,到后面终于察觉出不对,他用胳膊肘猛地怼了下顾凯,冲顾凯横了个眼色。
顾凯收了声,可脸上还是要笑不笑,透着股显而易见的蔑气。
在顾凯看来,这个云起传媒公司完全是习文习武一手挑起来的,谢云书不过是个高中生,却掺了最大的一股,习文习武还什么都看他的脸色,这凭什么呀?
就在不久前顾凯还跟习文习武说,让他们把谢云书踢出去,谁知一向把顾凯当做大哥的习家兄弟瞬间变了脸。
习文甚至说:“没有小书就没有这家公司,更没有我跟小武的今天,顾哥你这个话我今天就当没听过,你以后也不要再说。”
习武跟着重重点头。
要知道以前习文习武可是以顾凯马首是瞻,顾凯说动他们俩兄弟绝不说西的……顾凯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
谢云书抬起清淡的眉眼看了看顾凯,浅笑了下,又波澜不惊地移开,他问习武:“文哥呢?”
“在里头打电话。”习武本来还怕顾凯的话会惹谢云书不高兴,一看谢云书没任何反应,不由松了一口气,他拿起一张广告画打开铺在桌上,有点郁闷地说,“就那个叫‘胖哥酸菜鱼’的,找咱们做广告,给他做的这些广告画他一个都不满意,非要咱们撤回来重做,还一直找我哥吵吵,烦死了!”
谢云书低头看了看,那广告画设计得确实不怎么样,无论色彩还是图案,完全看不出半点美感。
顾凯嗤笑道:“就一个小破酸菜鱼馆,还要我们专门给他设计广告画,让他多出点钱找专门的设计公司他又舍不得,只会横挑鼻子竖挑眼找我们的毛病,脑子有坑货,十三点!”
这个粗糙的酸菜鱼广告画就是顾凯公司里做出来的。
“我们跟胖哥酸菜鱼的合同是怎么签的?”谢云书淡淡地问。
习武挠了挠头:“这个我不知道啊,好像不是我签的……”他想了好一会,终于眼睛一亮,喊道,“楚楚!”
王楚楚赶忙跑过来:“小习经理。”
习武问:“你知不知道有个胖哥酸菜鱼的合同是谁签回来的?”
好在王楚楚之前按照谢云书的吩咐把每一张签单都录入在电脑里,她回去查了下记录:“是小马签的,合同在小马那!”
业务员小马用了足足五分钟,终于慌里慌张地从自己一团乱的桌面上找出相应合同,交给习武。
谢云书双手环胸倚着桌子,不动声色地看这些人跑来跑去。
电梯广告是个新生事物,在谢云书的运作下毫无意外得飞速扩张,公司里的人员自然也多起来。
谢云书因为要上学,只能指挥大方向,现在的员工大部分都是习文习武招来的,除了建筑合作商用熟人顾凯是不得已而为,其他的工作人员谢云书都坚持不许录用亲朋。
可惜即使这样,现有的人员素质也很参差不齐,之前起步阶段一切都可以粗糙应对,但现在是该进入正规化的阶段了。
习武翻了翻合同:“这个合同里的确是说广告拉画由我们负责设计,直到甲方满意。”
顾凯不屑道:“这人逼事儿也太多,别的客户都是自己给我们广告画,人家都是设计好的……”
“合同怎么写,我们就得按要求做到,”谢云书打断顾凯,“客户提出要求是理所应当,做不到、做不好就是我们的责任。”
顾凯硬梆梆道:“小谢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那家伙就只出几千块钱,还想要几万块钱的广告效果,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谢云书定定看向顾凯,语调还是那样不疾不徐的:“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给甲方承诺,既然白纸黑字签下了合同,就要遵守契约,这是基本的游戏规则。”
他顿了顿,字字徐缓道:“我们云起跟胖哥酸菜鱼有合同,跟你们凯旋建筑也有合同,大家都要遵照这个合同来办事。”
胖哥酸菜鱼是云起传媒的甲方,但云起传媒也是凯旋建筑的甲方,在云起跟凯旋的合同里,凯旋的装潢成果必须要得到云起认可。
顾凯还想争辩,习武赶紧说:“小书说得对,实在不行我去找隔壁的设计公司专门给胖哥设计一个,就算赔钱也没关系,不不,不让公司赔钱,我自掏腰包……”
顾凯脸色一青,他粗声粗气道:“小武你这是什么话?装潢的事是我负责的,我明天去找人给他弄,这回非弄到他满意,行了吧?”
事情虽然解决了,但场面上的气氛却很尴尬。
不过尴尬的其实只有习武和顾凯,至少谢云书的神色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什么变化,他走到习文办公室门口敲了下,然后拧门进去了。
“这个小谢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顾凯指着门板叫道,“就算搞电梯承包的主意是他想出来的,但他除了出过这么个主意他还做什么了?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东西了到处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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