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不容易啊,你这孩子还认得我是你三姨呢!”祝君莲噙着一脸阴阳怪气的笑,她一把推开谢云书兀自踏进客厅,“啧啧啧,这屋子还真不小,房租可不便宜吧……哎呀!”
祝君莲一眼看到餐桌边坐着的裔玲玲裴寂还有每天风雨无阻来报道的江行止,惊讶地问:“这几个小孩是谁家的?”
仨孩子也茫然地看着她。
谢云书抿着嘴,把“您从哪儿来的赶快回哪儿去”的不耐烦和不待见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祝君莲绕着桌子走一圈,就见眼前的几个少年少女连同谢云书在内,一个赛一个得整齐漂亮。
一股酸气顿时填充满她整个胸腔,祝君兰不客气地问谢云书:“你爸妈弄回来这么多小孩干什么?”
不等谢云书说话她就从鼻孔后发出不怀好意的嗤笑:“难道是他们在外面偷生的?”
三个年轻人齐齐倒吸一口气,全都愤怒地涨红了脸。
裔玲玲之前在海望车行见过祝君莲一次,裴寂跟江行止则是头一回碰到过说话这么难听的长辈。
“祝君莲你一大早的牙都不刷跑我这来撒什么野?”祝君兰拿着汤勺从厨房里走出来,冷着脸。
“瞧你这话说的我的二姐!”祝君莲捂着嘴咯咯笑起来,“我当然是来看你的啊,你公司要破产了,咱爹妈听到了都担心得很,这不特意让我来瞧瞧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海滨这个弹丸之地几乎没有秘密,虞山的工业园区里有很多工人来自城市下辖的各个角落,祝君兰自己开了个颇有规模的服装公司,在村里名噪一时分外醒目,几十号工人围在一起闹事这么显眼的场景藏都藏不住,有同在园区里做事的村里人把这个消息传了回去,甚至落到了祝君莲的耳朵里。
“祝君莲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们那一家败家玩意儿才破产!”谢祖望从卫生间里冲出来,怒声呵斥,“我们云家生意好着呢,要你这乌鸦嘴又跑过来说东道西的!”
“好着呢?哦,对,你们云家生意可好了,好到名声都传回到兴阳村里去了!”祝君莲眉眼嘴角得意得好像要飞起来,满满的幸灾乐祸,“现在全村人可都知道你们公司账户被冻结,工资发不出来,工人都闹着要拆厂房啦!”
谢祖望和四个孩子同时吃了一惊,都望向祝君兰。
祝君莲从谢祖望的表情里立刻捕捉到了什么,她叫起来:“哎哟二姐夫,你别不是还不知道这个事吧?你是怎么当人老公的,这么天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你说你们家那厂子里可不少人,一大半都是男的,你也不怕你老婆……”
“小书,”祝君兰的嗓音温凉沉静,“你带玲玲小裴还有小江出去吃早饭,吃完了,你们就各自上学去。”
谢云书眉头紧拧,他当然想留下来跟他妈问清楚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祝君莲这张嘴还不知道要说出多难听的话,让裴寂和江行止留在这里确实不合适。
四个人走出家门。
裔玲玲和裴寂走在前面,谢云书和江行止走在后面。
裔玲玲担心地说:“那个女的说的是真的么?兰姨公司要破产了吗?”
裴寂皱着眉:“她说兰姨公司账户被冻结,工资都发不出来。”
裔玲玲:“怪不得兰姨这几天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
裴寂:“好像都不怎么笑了。”
江行止拉了下谢云书的手腕,两人对视一眼。
裴寂问:“刚来家里的那个女人是谁?看着真讨厌!”
裔玲玲:“她是兰姨的妹妹,是祝三姨!”
“吓?”裴寂吓一跳,“她跟兰姨一点都不像!”其实他想说那根本就是个泼妇。
“就是!”裔玲玲撇嘴,“她是个欺负兰姨的坏人!”
半小时后。
裔玲玲在学校的厕所里给李群芳打电话:“妈妈,兰姨公司要破产了,她被人欺负了!”
裴寂站在楼道的拐角里,他瞪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许久,最后终于一咬牙,拨下了那个他几乎从来没有主动拨出去的电话。
接听的人是裴林生的警卫员小安,裴寂说:“小安叔叔,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谢云书和江行止坐在教室里,大4A的课本竖在桌面上挡住脸。
“全都查清楚了,”江行止低声说,“有个叫云澜的皮包公司起诉云家盗用他们的Logo,咱妈的对公账户被封了,前两天公司里的工人吵着要工资,差点掀起暴|动。”
谢云书很安静地听着,放在桌面上的两只手紧握在一起,攥得拳头咯啦咯啦响,他磨着后槽牙说:“江小花,我认真生气了。”
“这个李常德,一而再再而三欺负我的丈母娘,”江行止的手心覆住他的手背,湛亮的眼眸里同样寒芒毕现,杀气腾腾,“搞他!”
第78章 李常德到底惹了什么人?
谢云书捏住江行止的下巴:“你乱叫什么?谁是你丈母娘?”
江行止仰着头, 理所当然地说:“你妈妈就是我丈母娘啊。”
“你可真是大言不惭,”谢云书掐着江行止的脸,凑到他的耳边低声笑道,“小媳妇乖乖的, 其他的不要妄想。”
男朋友怎么宠都可以, 定位问题绝不能逆。
谢云书在这方面可是相当坚持原则的。
江行止乌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缓缓转动了一圈, 错了一拍才接收到这个话的意思,他略显意外而讶然地扬了扬眉尾, 眼里慢慢流露出似笑非笑的戏谑。
“你这是什么表情, 嗯?”谢云书看出他的不以为然, 漂亮的眼睛眯出锐利而狭长的弧度, 看上去攻气十足的。
江行止握住谢云书的手腕, 拇指指腹贴着他的皮肉一下一下摩挲他的腕骨侧面, 带笑的嗓音微微拖长。
似是漫不经心,又分明意味深长:“你一个千足金不掺假的纯Gay, 怎么还有直男癌呢?”
“你没有直男癌,所以你乖,”谢云书就势拉高江行止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吻了下,语气里誘惑和轻哄掺半, 笑意深绵,“哥哥疼你。”
……
“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搞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那公司是这么好开的吗?你自己不听就算了, 还把小六两口子也一起拖下水!你们老爷子攒了一辈子留给你们的那点家当, 就让你们这么糟蹋……”
祝君兰从小巴车上下来,一路往自家工厂方向走。
黑色的两寸跟鞋踩在园区红色的人行道铺砖上“磕磕”得响。
电话那头的人是祝君兰的亲妈祝老太太, 她从祝君兰出门就打电话过来开始数落到现在没停过嘴, 挤兑完女儿又骂女婿:
“……还有谢祖望这个八百斤面蒸寿桃的废物点心, 我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你那会看中他什么,钱钱没有也就算了,他有帮过你、帮过我们家一点忙?远的不说我就说从小跟你玩到大的李群芳,论模样论头脑你哪样不比她强?你看看人家找的老公,给娘家里盖了三层小楼房,过年开着小汽车回来,一大家子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祝君兰之前都懒得吭气,这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妈您说得对,李群芳确实嫁得好,十里八乡的谁不羡慕?当初我记得她娘家给她陪了六箱还是八箱嫁妆来着?一个首饰盒子打开金光闪闪所有客人都差点被亮瞎了眼,她跟她老公刚到申城的前两年全是靠她娘家陪嫁过的日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祝老太太立刻高声叫起来,“你是怨我跟你爸当初没给你陪嫁?是我让你嫁的谢祖望吗?你结婚不听父母之言,凭什么还要嫁妆?再说李家跟咱们家能比吗?他们家拢共就两个闺女,我跟你爸爸要含辛茹苦养你们六个!”
祝家是养了六个孩子,但手心手背真不一样亲,农村里普遍重男轻女,祝君兰又是四姐妹中的老二,最是不受宠。
不过这些事情上纲上线地掰扯起来就太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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