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议论纷纷。
“短短一炷香时间,能画出十张灵符,即便是初级符,也实在厉害,不愧是地符师!”
“竟然没有一张废符,我若是有这本事,也不必为了一张灵符准备千张符纸了!”
“灵宗除了南独伊外,这位长老也不容小觑啊!”
“等等,快看楚天麟!”
第一组三人,不约而同选择通过数量增强符威,而最后上前的楚天麟,掷出了足足二十张灵符,超过前面两人总和。
一时间,赞叹声四起。
“风符——飓!”
看台四周升起结界,众人待在安稳之地,看外界狂风大作,飓风自四面八方涌来,带着滚滚乌云,将整个问道山笼罩在内。
“实不相瞒,我往日用飓符,都是拿来吹凉解热的,想不到二十张一起,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非也,出自楚天麟这类的地符师之手,才有如此威力,寻常那些灵符加一百张,都远远不及。”
“楚家人才辈出啊,楚天麟又是本家南岭出身,下一任家主跑不了了吧!”
贾阁主手负身后,远远瞪了眼斜对面急不可耐想点灯的贾棠,转而问身旁老者,“怎样,符老找到想看的了吗?”
“哎,老夫都站累了,坐会儿。”
符老放开拐杖坐下,随后拍了拍手,笑着说了句,“不错。这楚家孩子多加磨练,也是可塑之材。”
楚天麟抬头挺胸下场后,绕看台转了一圈,回到茶室。
他立在门口哼了声。
咔嚓。
闻秋时和白生身前的茶几,瓜子壳堆成了小山,两人磕得正起劲,连第二组人离开,门口楚天麟哼声都没发现。
“咸瓜子香。”
“可我觉得甜的好吃。”
闻秋时摇头,又给白生抓了一把,“那是你吃的不够多。”
白生若有所思,旋即顿悟般惊呼道:“我觉得天符比初级符难画,是因为我天符画的不够多?!”
闻秋时茫然地眨眨眼,吱唔了声:“多画总没错。”
砰砰!
敲门声响起。
茶几前两人回头张望,楚天麟面色难看至极,对着闻秋时比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还有心情磕瓜子?我的风符已将乌云聚集,待柯柳、南独伊用完雨符,你的火符连变成小火苗的机会都没有!就等着在场上哭吧!”
楚天麟并非危言耸听。
立在入口观察场内情况的纪识已冒起冷汗。
外界风雨大作,大半个揽月城被骤雨狂风笼罩。
柯柳只画了一张初级符:覆雨,然后单凭符术及灵力,便将初级符的威力提升到不逊于高级符的地步。
纪识自认做不到,心底泛起凉意,看到南独伊上前后,更是彻底绝望。
同为灵宗长老,他经常受南独伊的指点,比外人更知晓对方实力,待其符威显露后,他就是画地级火符都难以抵挡,何况是初级。
“别太担心,”
这时,已比完的灵宗长老伸手落在他肩,“符会长老们昨夜叮嘱过南长老,让他有所保留,勿要用全力,给你们第三组的火符留条生路。”
纪识一愣,露出狂喜之色,几许笑意又消失了,脸色有些难看。
比试场上,都是对手。
竟然要靠对手给自己留条活路,没有比这更难堪的了。
“南长老如何说?同意了?”
“他说考虑,”落在纪识肩膀的手轻拍了拍,“放心吧,南长老那么心软好说话,肯定不会太为难你们。”
看台有特制结界阻挡,任外界风风雨雨,里面丝毫不沾。
但呼呼风声、唰唰雨声,以及视线中树木摇曳的弧度,依旧让众人感受到莫大的威压。
“初级符竟有如此威力?闻所未闻!”
“一张初级?我还以为画的是十张高级符呢!”
“不愧是柯柳!”
夸赞声此起彼伏,众人最初得知画初级符的失落逐渐消失,变得兴奋起来。
待南独伊掷出灵符,看台上响起更为剧烈的热情欢呼。
毫不夸张的说,在场有一半的人是为南独伊而来,能现场观看天符师画符,即便画的是初级符,也不枉此行。
众人难掩激动之色。
看台四处是高举的银色剑穗,即便在乌云笼罩下,依旧耀眼夺目。
南独伊青丝披散肩头,在呐喊助威声中,神色淡然,他掷出符后,朝符会长老等人所在地望了眼,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他考虑了一夜,上场后都未做出决定,要不要削减符威,直到落笔画符的时候,想起一人曾对他说:将灵符唤做符崽,是因为每张灵符最初都如幼崽一般,稚嫩弱小,而符师,要做的就是在画符时将一切倾注,让每张灵符成长到最好的模样。
南独伊有了决断,转眼半空的灵符光芒大作。
笼罩整个揽月城上空的乌云,忽然轰隆声起,大雨倾盆而下。
只见每滴落下的雨中,蕴含的符威足以将砖瓦石墙穿破,咚咚咚的炸裂声,天空宛如下起万千锐利的银针。
看台四方一默,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惊呼声。
“啊啊啊啊,不愧是我灵宗长老!这初级符的符威,足以媲美地级符了吧?!”
“这就是天符师吗?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柯柳已尽善尽美,没想到南独伊更不可思议,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符主之后只看南独伊,这句话真是越发准了!”
“符老,如何?可还满意?”贾阁主笑道,“再不满意,真就只能你行你上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符老祖拍了拍手,言语间带着几分赞叹之意,“如果我没看错,这孩子刚才心境有所提升,初级符已能画出了天级符的影子,后生可畏啊。”
说着,符老祖揉揉腿,一脸愁苦。
“哎呀,我这一把老骨头,腿都疼得要站不起了,早该给他们腾地方了,不知道还在等什么。”
贾阁主但笑不语,随后提醒了句:“闻小友上场了。”
“可等死老夫了!”符老祖猛地抬头,一扫脸上愁苦,腿脚麻溜地站起来。
南独伊掷符后,并未从出口离开,而是原路返回,在入口撞上最后上场的三人。
“我很抱歉,可以怨我不留情面,”
南独伊姣好的脸颊露出些许歉意,伴着声声雷雨,轻声道,“但有时,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
纪识脸色难看到极致,没想到一向温柔待人的南长老,也会对人说出‘实力不济’这等直白的话,虽是实话,却狠狠扎在他心头。
不过纪识同时松口气。
幸好没有刻意让,不然更让人难以接受。
比赛台上空雷电交加,狂风暴雨不歇,四周看众仍沉浸在南独伊符术之高深中,兴奋不已,连场上换了三个人都不知晓。
纪识露出苦涩表情。
南独伊掷符热潮没过,除非能将初级符画出如他那般的符威,否则再厉害,落入众人眼中,也只有索然无味四个字。
闻秋时是第三组第二个掷符的,位置在中央地带,虽然此时没多少人关注场内,但望向赛场的视线基本都落在他身上。
比起他接下来的制符表现,众人显然对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些事更感兴趣。
“楚家主也来了,你瞧,那视线绝对再看他!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跟传闻中不太一样?”
“可不是,眼睛都没眨一下!”
“休要胡言!柏月家主其实有双不太明显的桃花眼,所以看谁都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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