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属于他!!
“你看着我!”
“给我说话!”
双颊被重重掐住,玄龙被迫转过脸,抬起眼皮,涣散的视线勉强聚焦在燕鸢脸上。
“你和燕祸珩是什么关系?”
“你与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说话!”
榻边的窗户大开着,雨雾被狂风吹入殿内,落在二人身上,燕鸢的行为越来越凶狠,玄龙呼吸支离破碎,腹中绞痛、噬魂之痛、交叠在一起的多重折磨,逐渐剥夺他本就在强撑的意识。
“我与他……不认识。”
“说谎!”燕鸢歇斯底里地朝他吼。
“没有……说谎……”玄龙惨白的唇,很微弱地动。
燕鸢犹如被夺走心爱玩具的孩子,气极了心底反倒生出几分委屈:
“你就是说谎!我明明看到你与他抱在一起!”
“我让你去杀他,你却跟他搅合在一起,你是不是从未将我放在心上?!”
“你从头到尾,也是骗我的,对不对?!”
“……没有。”
燕鸢扣住玄龙肩膀,恨声道。
“那你解释,你跟我解释!”
“我叫你去城外伏击,为何燕祸横能活着来参加我的寿宴?!”
“你又为何与他在保和殿外搂搂抱抱?!”
若玄龙真与燕祸横苟合过,燕鸢脱了玄龙的衣服后不可能验不出来,借着内殿透出来的那点昏弱烛光,发现这具身体上除去心口拔鳞所留下的伤口外,并没有任何他不想看到的痕迹。
而他此时正强行侵占的地方,此前亦是干爽的。
但燕鸢无法接受玄龙的世界里有任何人占据自己的位置,长廊那一幕,足以让他失去理智,暴跳如雷。
“我与他……不认识。”
来来回回,玄龙就这么一句话,燕鸢都听烦了,干脆埋头宣泄,将所有的怒火都由此发泄。
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玄龙身下涌出来,先前两人一起时,玄龙几乎每回都会受伤,他老说不痛,燕鸢便没往心里去,这回亦没往心里去。
“一句不认识就过去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在玄龙昏迷前,燕鸢听到他口中喃喃着什么,就凑过去凝神听。玄龙温热的气息呼在他耳畔。
“……我待你,是真心。”
简单的一句话,轻易将燕鸢取悦了,方才的阴霾散去大半,勾唇道。
“最好是。”
他可以不将玄龙放在眼里,但玄龙心里必须有他。
燕鸢知道这不讲道理。
这世间本就不是任何事情都有道理可言的,就好像人皆生而为人,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人上人,做皇帝。
从出生那刻起,高低贵贱便已分明。
从遇见自己那刻起,玄龙便只能属于他,任何人不得染指。
渐渐的……燕鸢终于发现了不对,玄龙身下温热的液体似乎越淌越多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受伤,是不会流那么多血的。
鼻间充斥着浓郁冷香,燕鸢停下动作,正要查看,旁边忽然传来细微的动静。
内殿有人出来。
“谁?!”
燕鸢迅速扯了衣服盖在玄龙身上,自己则顺手披了件。那人影渐渐靠近,燕鸢看清来人样貌之后,登时沉下脸。
“你怎么在这里?!”
槲乐穿白亵衣、光着脚、披头散发地出现在玄龙所住的偏殿,容不得燕鸢不想歪,那张狐媚脸真是叫燕鸢讨厌透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槲乐盯着玄龙惨白的面容,颤声问。
燕鸢想起之前在千年古潭被这狐妖羞辱的事情,心中不快得很,没想到这么些时日不见,这狐妖又跟狗尾巴草似的缠上了玄龙。
“做什么?自是你与玄龙做不得的亲密事。”燕鸢冷笑。
“他从头到尾、浑身上下,都被我享用过了……就在刚刚。”
槲乐并未被他激怒,安静地靠近玄龙,抬手去触玄龙的脸:“阿泊……”
男人怎么看都不像熟睡,而是昏迷……分明不久前他还好好的,与他说着话。
燕鸢怒从心起,一把将槲乐推开:“滚!”
槲乐踉跄着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地上,牵扯到身上伤口,他痛得咬紧牙关,爬起来便冲上去要掐燕鸢的脖子。
“你这个恶心的人族——”
“我杀了你!!”
燕鸢条件反射地一脚踹在槲乐肚子上,槲乐吐出一口血,身体重重摔倒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燕鸢没想到这狐妖变得这般不堪一击,正稀奇得准备下地看看,就发现,玄龙身下的血迹,竟渗透了小榻,滴滴落在地上,积成一小滩。
燕鸢愣在当场。
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槲乐从地上爬起来,爬到燕鸢脚边,双手颤抖着攀住燕鸢的腿。
“他有孕了……”
“你救他……快救他。”
燕鸢诧异地挑眉:“你说什么?”
“阿泊……有孕了。是你的子嗣,已经四个多月了。”
“你救他……”
“求求你……”槲乐眼中泪光闪烁。
阿泊很在意这个孩子的。
第六十六章 不要孩子
燕鸢戒备地盯着槲乐,都说狐狸狡猾,保不准这狐妖在玩什么鬼把戏。
“你开什么玩笑,玄龙可是男人。”
槲乐舌头断了小截,说起话来很是不利索,嘴角的乌青尤其触目,他蓝眸中不断淌出泪,轻声道。
“有些龙生来便是雌雄同体,阿泊与你行了夫妻之事,自是会怀孕的。”
“你救他吧,求求你……”
“我知道我从前欺辱过你,你恨我。只要你救他,从前的一切你都可以加倍还给我,我什么都不怕。”
从前高傲无比的狐狸,在他最最厌恶的人族面前,跪下瞌了头——
燕鸢见他这般模样不像在撒谎,震惊之余一时也慌了起来,可心里还是无法接受,低喝道。
“你别胡说八道了!他一条龙怎么可能怀我的孩子!”
“你不是上天入地厉害得很吗,何须来求我!”
槲乐从地上抬起头,笑得惨淡。
“我若有能力救他……何须来求你。”
散了一身道行,他连这皇宫都不出去了,遑论是救玄龙。
燕鸢将手贴上玄龙苍白的脸,温度冰凉,他只得暂且相信这狐妖,焦急道:
“我该如何救他。”
槲乐呼出一口气,轻声道:“长安城中有一花精,她能救阿泊。”
“不准叫他阿泊!”燕鸢皱起漂亮的眉。
“这亲昵的称呼只能由朕来唤!”
叫槲乐回避,燕鸢给玄龙换上了干净的玄袍。
他之前想哄玄龙开心,命司衣局的人给玄龙做了几身衣物,都是玄袍,与玄龙本身穿得朴素的料子不同,那全是宫中最上乘的布料做的,从没见玄龙穿过,没想到这时候倒是用上了。
然而干净的衣物不多时就叫玄龙体内涌出的血迹给弄脏了。
燕鸢想起玄龙床头暗格里藏的药,昨日看见玄龙服用,问玄龙是什么药,他还不肯说,燕鸢直觉那药跟今日玄龙大出血有关。
他跑过去将药瓶寻了出来,一股脑倒出两粒,放入口中化开,渡给了玄龙。
上了马车后,口中仍残留着苦涩药味,燕鸢吧咂着嘴,心中烦躁,时不时用手触探玄龙的脸,那反常的温度叫他慌张。
“你说的那花精在什么地方?”
槲乐那身白亵衣上透出斑驳血迹,身前的双手被粗粝的麻绳绑着,坐在靠车窗边的小木凳上,他听到燕鸢问话,扭过头,虚弱道。
“尾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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