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次数多了,就难免碰到熟人。
“唉,小竺啊,这是你朋友?”
“陈叔,这是住在1号的尉迟兰。”又对尉迟兰介绍,“陈叔住3号。陈叔今年在市里过年?”
“对,懒得跑来跑去了。”
双方简单寒暄了两句,陈叔看着两个年轻人肩碰肩走在一起,总觉得有点怪,嘀咕:“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尉迟这个姓倒是少见。”
他想了想,就打开微信想问问竺瀚,但还是把手机揣回兜里:“算了,关我什么事。”
以前他觉得竺瀚做生意还算靠谱,没想到和老婆闹离婚,连公司都不要了,丢给大学刚毕业的儿子。亏得儿子争气,不然老婆不知道能不能追回来,保不齐人财两失。
这一眨眼都好几年了,连过年都不回来,也不知道这夫妻俩到底闹什么呢。
其实今年倒是竺年过得最舒坦的一年。
反正一晃眼几年过去了,家里一个人过年他也习惯了。再说今年有人陪,还有猫陪,这个年就过得格外舒坦。
厨房里竺年大展身手,尉迟兰就跟着在边上打下手,小胖就在边上试图偷吃。
竺年看着有趣,把所有食材都给它闻闻。
小胖全都检查一遍之后发现,没有一样东西是它感兴趣的,就竖着尾巴离开了厨房,每一根毛都写着:人类竟然吃这种东西。
竺年透过窗看小胖对着院子里的树磨了磨爪子,然后噌一下就蹿树上去了:“哎!小胖爬树了!”
尉迟兰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小胖是猫,爬树很正常。”
“可是它爬好高!”
尉迟兰看着自家猫在不足两米高的树杈上趴下来,回头看身边眼神闪闪发亮的邻居,感觉和他查到资料上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呢。
吃过饭,竺年在摇椅上睡午觉,小胖就蹑手蹑脚进来睡他身边。
尉迟兰蹭竺年的画架画图。
画上一大一小两只猫猫。
尉迟兰想了想,又在画上勾了一个自己的轮廓。
竺年醒来的时候,画纸上什么都没有,还以为邻居什么都没画。
一起过了个年后,两人迅速熟悉起来。
年后工作恢复正常,两家的家政人员也回来上班,两人倒还是经常一起吃饭。
竺年也终于知道尉迟兰的身份,竟然是那个业内戏称无限矿业的尉迟家。
当然尉迟家的生意涉及到方方面面,这次过来也和竺年这边有合作项目。
一般来说,生意场上私交归私交,公事方面还是要锱铢必较的。但是两人的合作谈判什么的,顺利到不可思议。
而且明明底下的人去谈就好,但经常是竺年和尉迟兰两人出面谈,导致后来尉迟兰会顺手把小胖带一,两人还会一起下班。合作案进行的途中,时间方面相对自由的尉迟兰,还会给竺年带饭什么的。
公司团建也是两边一起。
时间一长,两边公司就出现各种传言。
原本那些觉得两人是好哥们的员工们,看他们的相处的方式越来越不对劲,就连看着猫小胖,都觉得是猫太子。
“这不就跟两人带个娃一样吗?妈妈带儿子逛街,顺路和爸爸一起吃个午饭?”
秘书在公司的匿名群里看到这样的留言,忍不住回头看端坐在自己办公桌上的猫太子,再看看大门紧闭的老板办公室,下意识想:爸爸妈妈在一起亲亲,把儿子支开自己玩?
呸!想什么呢?
不过现在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两位大老板亲自谈的吗?
啊,说不定是其它新项目呢?
办公室里的竺年和尉迟兰谈的当然不是什么新项目,而是关于世界的究极问题——“晚饭吃什么?”
这一年,竺年的工作终于稳定下来,不需要通过高强度的加班来补课,可以正常上下班,可以想个正常的上班族一样每天准时下班,偶尔还能自己动手做个晚饭。
关系很好的新邻居格外喜欢家常菜,就经常找各种借口过来一起吃。
好叭,现在借口都不找了,还说要让他点菜,自己做晚饭给他吃。
竺年就感觉有点疑惑:“特意过来公司跟我说这个?”
现代那么多聊天通信工具是什么用的?
“嗯。怎么了?”
大概是尉迟兰的态度太过坦然,竺年觉得好像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两人说完,尉迟兰牵着小胖要走,还阻止竺年抱猫:“小胖换毛呢,别沾到身上一身毛不好弄。”
“……哦。”
“……喵?”
竺年就送他们到电梯口,还是感觉怪怪的。
等周末,两人一起去钓鱼的时候,感觉更奇怪了。
但是哪里怪,竺年又说不上来,也许是他爆护,尉迟兰空军?
不会钓鱼为什么还非得约他钓鱼?
瞧着还一脸神游天外的样子,总觉得这家伙在偷偷琢磨什么。
尉迟兰的手指微微收紧,视线像是落在浮漂上,实际却感觉旁边竺年的目光,紧张地脖子上起鸡皮疙瘩。
别紧张!他都准备好了,照计划进行就行!
他能感觉到竺年对他没有排斥,两人相处也很习惯,哪怕当不成恋人也能当兄弟,应该不至于翻脸。
虽然他不是想当兄弟,但告白一次不成还可以有两次三次,再不然他还有小胖!
“你……”
“胖!”
“啊?”竺年下意识低头捏了捏自己的肚皮,“今年好像是胖了两斤。”
“我不是说你胖,我是说小胖。”
“小胖不是在家吗?”这次来郊外钓鱼,没带猫。
“……”要不还是改天叭,他今天突然不想说话了。
竺年看着突然沮丧的小伙伴,刚想安慰他,突然看他的钓鱼竿被拖走了:“快,上鱼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鱼,拖着鱼竿就跑,游得飞快。尉迟兰下意识去抓,抓了个空,跟着往前冲了两步,然后一头扎水里了。
滚了一身的泥和水草,这下更加不想说话了。
别人告白没有钻戒也有鲜花,他倒是准备了花,但是没准备水草!
不对!他准备了花!
竺年已经拖着他往河边的度假别墅走:“赶紧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尉迟兰的全身写满了抗拒,但又找不出理由不回屋。
然后竺年把大门一开,看到面前被鲜花装点到犹如童话世界的客厅,再看看身边落汤鸡一样的尉迟兰:“……”所以约他钓鱼是为了空出时间来布置这个?
尉迟兰把自己身上的一根水草拿下来丢掉,语气带着点自暴自弃:“你别说,我去洗个澡。”
竺年看着他转身的背影,下意识上前一步拉住他:“……好。”
“哎?”
竺年认真地看着他:“你准备这些是向我告白。我的回答是’好‘。”
他好长一段时间觉得怪怪的,但一直没觉得怪在哪里。在看到客厅的这番布置的时候,像是突然间地图上没有了战争迷雾,整个人豁然开朗。
尉迟兰快速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想上前给竺年一个拥抱,但手抬起来还沾着水草叶子,就想立刻去把自己打理干净,又舍不得走,但总不能刚表白成功就带着人一起洗澡。
啊,以后有机会的。
尉迟兰感觉有些恍惚,自己以为是告白成功太兴奋,但最后证明其实是他泡了冷水感冒导致的。
严重倒是不严重,就比较伤。伤哪里也说不清。
明明自己精心准备了很多,最后却搞得一团乱,简直是经历了人生最混乱的时刻,但结果是好的。
啊,结果是好的。
竺年下班没回自己家,就先过来看他,刚推开房门就听见他在笑:“生病还这么开心?”
本来就是一点小感冒,尉迟兰愣是假病了好几天。
竺年不是没看出来,但陪着一起演戏还挺有趣。
从朋友到恋人,两人过渡得毫无障碍,到年底的时候顺理成章就聊起了结婚的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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