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罗英冷笑一声,“老娘用得着这猪喜欢?”
罗家虽然在世家里算不上什么,但好歹也是皇亲贵胄。罗娥自小到大,从未听过如此粗鄙言语,瞬间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气得胸口闷痛:“你……”
罗英后退一步行礼:“臣妾告退。”
皇帝同样从惊艳中回神,眼神更加肆无忌惮:“等等。皇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来人,南王妃累了,带她去休息。”
伴随着他的话落,原本似乎就剩下三个人的宫室内,突然出现两名宫娥,伸手就要按住罗英。
没想到罗英的动作更快,脚步一错就闪了开去,比上好白瓷还温润的纤纤玉手直接搭上了皇帝的脖子:“还请姐姐、姐夫送我一程。”
皇帝自大惯了,本就不把罗英一介女流放在眼里,和她站的近,竟然被罗英一招制服,只觉得脖子上的手像是个烧红的铁钳子掐得他哎哎叫疼。即便这样,他也没觉得罗英会是个威胁,嘴上还不忘口花花:“是姐夫错了,心急了。妹妹刚来京城,姐夫他日再给你设宴接风洗尘,请小世子一起来……嘶!”
原来在他说话的时候,罗英出手将两个身怀武功的宫娥,一人踢了一脚。
瞧着也不大的动作,人都没飞出去,也没撞到什么,直接就歪着头软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不仅皇帝吓得噤声,皇后罗娥也小脸刷白。
罗英说道:“二姐,帮小妹安排人出宫。我南王府的人在外面等着呢。”
宫中效率极高,很快就有马车到来,接了三人出去。
马车宽敞,坐着三个人也依旧宽裕。
罗娥的脑子总算没再一片空白,看着眼下的境况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小声劝说:“小妹,你姐夫毕竟是九五之尊,你这样闹出去不好看。”见罗英不为所动,忍不住说了一句,“难不成你还想造反?”
罗英掐着皇帝脖子的手稳稳当当,一手用簪子微微挑起一点帘子往外看:“夺人妻女,还好意思叫九五之尊?我是南王妃。敢动我,就不怕我们造反?”
眼看着马车即将驶出宫门,罗娥急道:“南王不过一个藩王,哪比得上皇上?妹妹莫要犯糊涂!”
罗英一听,难得给了这位二姐一个正眼,又看了一眼明显一脸赞同之色的皇帝,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太宗与我竺家先祖为异姓兄弟,一起打下的大月江山,划江而治。我南王府年年进贡,不过是给太宗面子,可不是给你们面子。”
今上昏庸,宫中守卫不严。半夜进出的马车都有,更别说今晚设有“家宴”。
禁军见皇帝露面,也不敢检查,抬手就把人放了出去。
马车平稳地朝着罗家而去,却在拐过弯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唇红齿白的少年长相与罗英有七分相似,不待车夫看清楚就觉得脖子一痛失去了意识。
竺年两三下处理完尸体,接手了车夫的位置:“娘,儿子来接您回家。二姨、二姨父也在呐?正巧,随外甥一起去梁州玩耍一阵。”
作者有话要说: 母上大人⊙△⊙:儿砸,你怎么来了?
年糕⊙ω⊙:在必要的时候出现,是野王的职业素养。
年糕⊙ω⊙:蹲草是基础。
母上大人⊙▽⊙:虽然听不懂,但儿子说的都是对的。
(完)
第二章 就造反了 ...
罗英看到儿子,顿时松了半口气,一边和竺年解释缘由,一边干净利落地把皇帝皇后扎成两个粽子,嘴里堵上手绢,才捏了捏胳膊:“糕儿,娘冲动了。”
竺年听完简直槽多无口,要不是亲娘说的,怎么也无法相信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知母莫若子。罗英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编乱造。现在也不是能够静下心来理清思路的时候,少年郎小脸一板,回头看了一眼门帘里的情形:“没事。您又不是第一回 冲动了。”作为儿子,除了给亲妈扫尾,还能干嘛呢?
造反什么的,事情确实很大,但是这个帽子也得看大月的皇帝敢不敢扣下来,除非他是真的不想要这个江山了。再说,这事情说出来,究竟是谁没脸?
当然,现在一大家子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也不好太嚣张。
在别人看不见的视野里,他瞧了一眼右上角的地图,满眼代表敌对的红点点和中立的黄点点。代表友善的绿点点实在是数量有点少。
他刚才在宴会的时候,就是发现红点的情况不太对,才借口脱身。
比较奇怪的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代表皇帝的是红点点,代表皇后的却是黄点点。
塑料夫妇情,石锤了。
罗家现在的宅子,距离皇城很近。因为皇帝宠信罗嫣,特意赐下的。
巡逻的官兵看到马车进出罗家,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到。权贵人家歌舞升平,通宵达旦极为常见。罗家如此,别人家也没差。
更何况这马车明显是从宫中出来的,官兵们目不斜视当没看到,更别说是检查了。
罗家门房更是见惯了“大场面”,一声不吭开门,引着马车进来,又把大门关上,回头一看马车里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两个人,倒抽一口气差点没厥过去:“表少爷这是……”
竺年没瞒他,这是个绿点:“陛下与皇后同母亲相谈甚欢,来家中小住一段时间。”
罗英掀帘子下车:“回梁州家中。”
罗氏三姝美名在外,罗英尚年幼,便被前南王妃相中,给儿子定了亲。自此,罗英虽然生活在罗家,一应用度教养,全是南王府派来的。
罗家哪怕出了个皇后,在世家大族,尤其是南王府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只当做极大的荣宠,平时看罗英吃得好穿得好,也不知道她在学什么。他们做亲爹娘的不知道,两位忙着交际的姐姐更不知道。
罗家治家稀烂,完全不知道整个罗家的下人里,得用的全是南王的人,剩下的都是一些听命行事的。这些人不会在意命令究竟是罗家老太爷下的,还是南王下的。
这么做倒也不是说南王要对岳家做什么。讲真要不是南王看顾,就凭着罗家人打理家业,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这些操作,罗英是知道的。甚至这几年,都是她在经手。本来是当做她远嫁后,不能在爹娘面前尽孝的一点点弥补,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倒是好操作。
罗家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是躺在被窝里还是躺在别的什么地方,大的小的男的女的,多数人直接被子一卷装车。
只有极个别人,才由人带话说明原因。
譬如和竺年同一辆车的尉迟兰。
“先生,此次行事,实属无奈。等到了合适的地方,学生就放先生自由。”
年纪不比竺年大几岁,却已经有了成年男性轮廓的尉迟兰,借着刚点燃的一豆灯火,瞧着自己刚认了没几天的学生。少年郎肉嘟嘟的脸上十分真诚,完全能看出他对将他卷入不明之灾的歉意。
前提是不去看他小眼神里的兴味。
这个年纪已经能够定亲的少年郎,像个正在恶作剧的孩童。
“无妨。把被子解开。”他对小孩儿太信任了,完全没防备被子竟然还能成为束缚人的武器。
竺年低着头,盯着被子卷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吃毛巾卷蛋糕。
尉迟兰被他这么一声不吭地盯着,心里面还真有点发毛:“糕儿?”
“我叫竺年,不叫糕儿!”竺年下意识反驳,一伸手拿出两根绳子,把被子卷捆成了三段,“不解就是不解。”
尉迟兰脸一黑,听小孩儿嘀咕“扎肉”,还在那儿舔舔红红的嘴唇,露出白白的牙。
听说南地多野人,常生啖肉,或以人为食。这位南王家的小王爷不会也……
竺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确认周围的绿点点,安安心心地在还算舒适的马车厢里睡了一觉。
天一亮,城门一开,浩浩荡荡的车队就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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