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年微微仰着头:“就是……学生想,先生是不是愿意以后跟着我一起,让普天下的老百姓一起过上好日子?”来呀,来做他的辅助鸭~
说来惭愧,竺年这个曾经的野王,到了现在被迫练了个辅助“小号”。类似他以前刚打职业的时候,第一年正式上场也是打的辅助位,完全不符合他人头狗的秉性。
现在小号嘛,刚开始年纪小,就算他爹娘心大放心他上战场,他也不敢上。真杀人又不是游戏里杀人,心理压力非常大。
不过他现在已经大致克服,到了开始组建自己队伍的时候。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家先生就是莫名合眼缘。
瞧瞧他家先生,学富五车、知情识趣、临危不乱,应该:“先生是练家子?”
尉迟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刚开始听到竺年的问题,他下意识以为是另外一种可能,没想到这位心怀百姓的小王爷,邀请的出发点也那么心怀百姓。他一时理不清自己的感觉是失落还是松一口气,听到他的问题没否认:“怎么看出来的?”
他到现在为止也没展现过什么武功,让绑就乖乖绑了,也没反抗。身上带着的唯一一把武器,还是装饰性大于实用性的剑。
竺年虚虚抱了他一下:“上次不是带您上床……呸,上船嘛,体重不对。”
习武之人的肌肉量是很可怕的。哪怕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一上称,差不多体型的普通人和习武之人,差距非常大。
而且习武之人的肌肉分布又和重体力劳动者的不一样,有经验的很容易就能看出区别。
“先生的生活习惯和那些文人学子差别挺大,步态作风更像是行伍中人。”竺年朝着北面比划了一下,“现在驻守北境的,就是尉迟将军。”
尉迟这个姓,在北境那边是个大姓,不过和普通勋贵家庭开枝散叶的路径不太一样。尉迟家本家其实向来人丁不旺。
他们认养子,还一认就是几百个。
其实也是一种无奈。北境苦寒,各种条件恶劣。哪怕是作为自大月开国以来就是皇室心腹的尉迟家,能够提供的资源也不多。收养条件合适的少年,给予恩情,从而形成一支比亲卫营更具凝聚力的部队,算是一种性价比很高的做法。
战场从不缺孤儿。这些被收养的少年,多是来自前线将士们的遗孤,或是当地一些饱受战争磨难的家庭。
收养孤儿,也是一种安置军属的做法。
这些养子们大多数都姓尉迟。
经历数代后,尉迟“家族”已经形成一个非常庞大的势力。
至于尉迟家是否对现在的皇室依旧忠心?只能说南王府的手还没长到能伸到北境去。
尉迟兰能够只身一人入京,还借着大姨夫的关系住进罗家,背后的原因肯定不简单。当天事发突然,他只能把尉迟兰一起带走,而且不能放。
尉迟军主要所在的黑荥关一线,到京城的速度,可比现在南王府主力军所在的交山一带过来要快得多。
尉迟军的精锐是骑兵,只用抽调一千精锐骑兵过来,再汇合禁军,直接就能朝着南面反推一波。
离开了集镇,晚上的养殖场一片宁静。
上元的月光皎白明亮,穿过如今还光秃的果树,落在地上的影子像是一个个形状妖诡的怪物。
可容一辆牛车通行的平整路面上,两人先后停下脚步。
尉迟兰杂乱的心跳逐渐平静,轻问:“所以,糕儿才要把我带在身边,亲自看管?”现在观察了一阵,应该是觉得他可以信任,决定开诚布公。或者是借此探听尉迟家的情况,来策划未来可能面对的冲突。
现在回顾,其实他的待遇和帝后也没差多少。
先前都是由竺年亲自看着,后来都是由竺祁安排。
只不过帝后的待遇不佳,对他算得上礼遇。
他没有生气,倒是竺年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咕哝:“也不能说是看管,糕儿本来就很喜欢先生。”又更小声补充,“只要您不考校我功课。”
当小王爷可比当富二代难多了。从小他身边不缺同龄人,但是伴读、随从、亲卫等等的存在,都是为了辅佐他,都是他的下属。尤其这个时代阶级分明,相处起来哪怕亲近如奶兄弟,和朋友还是不一样的。
等他到了京城,罗儛这个表兄也算是同龄人,但是根本玩不到一起,更别说他介绍的那些狐朋狗友。能一起说上两句话的,还真就只有一个尉迟兰。
尉迟兰把老虎灯塞到竺年手上,空出手来摸摸心口,总觉得和这小孩儿待在一起,自己得减寿,拉着他的手继续走,斟酌了一番才说道:“北境尉迟……会是个变数。”
竺年脚步微微一顿,很快就重新跟上:“多谢先生指点。”
人家毕竟是姓尉迟的,只是不知道是尉迟家的哪一支。不管尉迟兰和尉迟家究竟是什么关系,总比和他这个姓竺的要近。话能说到这里,已经是破例了。
变数两个字听起来暧昧,其实是真实情况。
一个能够屹立一地几代人的家族,还掌握了一支庞大的战斗力超群的军队,单纯靠着忠心耿耿是不够的。
一代代的皇帝也未必会信。
薛定谔的忠心,主要决定于皇室力量的强弱。
大月国力强盛,那么北境尉迟就忠心。
现在的大月国力依旧强盛,但要是南王府北伐,到时候北境尉迟会选择抵御南王,趁势让尉迟家的地位更上一层楼,还是选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作者有话要说: 年糕~(~ ̄▽ ̄)~:先生鸭~
年糕~(~ ̄▽ ̄)~:喜欢先生鸭~
年糕~(~ ̄▽ ̄)~:想和先生在一起鸭~
先生(▼ _ ▼):来,上课。
(完)
臭猫猫啊,本来我心想好不容易伤好了,以后随便怎么样,只要不受伤不生病就好。但是臭猫猫,下雨天外面进来踩了一地脚印,我地还没拖干净呢,楼上又吐了我一床。毯子刚洗干净铺上,喵的又吐了(╯‵*′)╯︵┻━┻我还打不过它
第十一章 打算 ...
尉迟兰都搞不清楚的事情,竺年这个外人就更不清楚了。
两人安步当车地走回军营,入住的是在中帐旁边的一栋两层楼房。房间在二楼的东头,里面并排摆了两张床。
一楼有专门洗漱用的房子,已经备好了热水。
泡澡不可能,只能简单擦拭。
被子是白天晒过的,被褥垫得厚厚的。
已经连着几天没睡好觉的竺年,很快就睡得香喷喷,嘴里还嘟囔一些尉迟兰听不懂的话。
“电竞人没有睡眠!”
“抢我五杀!”
梦话说得有些含糊,还带着奇怪的口音,尉迟兰听不太清楚,只能透过语气听出来小朋友做梦还在打架,似乎还很激烈的样子。
如今还是冬日。只是隔了一条楚江,南北方的温度差异并没有那么明显。
晚上木窗关紧后,室内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他的脑子里还闪现着刚才的画面,一会儿是少年红着脸的样子,一会儿是他提到尉迟家的样子。
忽而他又想起自己离家之后的借口:“进京结亲。”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不远处的竺年。
黑暗中根本看不见,只能听到少年酣睡的呼吸。
叔父当时很赞同,说在北境选择少,让他选一个和母亲一样的京中闺秀,最好身子骨健壮一些,不然受不得北境的寒冷。
他当时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北境压抑,想离开而已。等他到了京城之后,只去过一次外家拜访,并没有提及自己的来意。
他侧过身,感觉竺年的呼吸声更加清晰。
竺年,身子骨健壮,就不是个闺秀,也舍不得让他经历北境严寒。
他微微笑着,又渐渐变成自嘲的弧度。
竺年是南王的嫡长子,无论有没有大月皇帝册封,地位都不可动摇。别说随他入北境吃苦,就是让他跟随竺年在南地,也不会有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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