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在手上半人多高的大鱼,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御厨合力从桶里倒出来。
“皇叔,您站远一些。”竺年上前,一刀背就把鱼给拍晕,两三下就把鱼给刮鳞去骨。
姜卓看着一把厚实的菜刀在竺年手上被玩出了花,偌大一条鱼瞬间就变成了浅粉色的鱼肉,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昨天晚上,武陵侯一家被灭门了。”
竺年把一大块鱼肉交给御厨拿进去,又去取剩下的一半鱼肉:“和我家住同一个坊,进门头一家的那个?”
“没错。”姜卓问,“糕儿知道他们家的事情吗?”
刀贴着鱼背脊切进去,顺滑地拉出一道直线,接着几刀下去,就只剩下一副完整的鱼骨。他抬头:“我连人都不认识,哪知道他们家的事情啊?”
背对着阳光站着的姜卓,像是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竺年的上方。
竺年照样把鱼肉交给御厨之后,手起刀落,把鱼头砍了下来,又把和人头差不多大的鱼头砍成两半:“我瞧厨房里有豆腐,给您炖个鱼头豆腐汤?”
姜卓见他拿着鱼头站起来,让开一点:“好。”
作者有话要说: 糕儿先生的厨房小课堂·炊饼
糕儿 ( ̄ω ̄):做炊饼呢,首先就是揉一个面团。
糕儿 ( ̄ω ̄):诀窍就是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
糕儿o(* ̄▽ ̄*)ブ°:像这样,简单就能揉成一个光滑的面团。
姜小叔叔⊙△⊙:等等,刚才发生了神马?!!!
姜小叔叔⊙△⊙:这样是哪样?为什么我越揉越散!
(完)
第一百五十章 驻京办事处 ...
当天晚上,一群御厨在竺年的指挥下,做出了一席全鱼宴。
新鲜的鱼肉鲜甜,还带了一点脆,非常好吃。
姜卓却多少有点食不知味。
他把竺年在宫中又留了几日,见他还是每天无忧无虑在宫中驾着那辆格外平稳的新马车,像个讨人喜欢的小孙子小儿子一样,拉着太后和皇后满皇宫溜达。
大月的这座皇宫是在原来玢朝的皇宫的基础上建造起来的,已经历经将近两百年。
不断的兴修,让这座宫殿规模无比庞大。
太后自从来迁都之后,身体就有所不适,很少离开自己的宫室,有了新马车之后,倒是跑了许多地方,瞧着精神也好了许多。
御医在最近一次诊脉后给停了药,笑道:“太后身体可算是大好了。”
竺年在边上坐着,听到“大好了”三个字,想到自家大好了的蛮蛮,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太后听得高兴,拉过竺年的手拍了拍:“亏得我们家糕儿,带着我这个老太婆到处跑。”
“您岁数又不大。”竺年满脸诚恳地不以为然,“您别老待在屋里,多走走,多吃饭;多吃饭,自然身体就好了。”
小小的六皇子面有菜色地趴在竺年腿上:“糕儿哥哥,我也想多走走。”
全家都去钓鱼,就不带他。被抛下的小皇子觉得很不开心,更不开心的是他还得做许多功课。
竺年把小孩儿抱到腿上讲道理:“你还小呢。小孩子不能多走走,要挨揍的。”
六皇子歪头不解:“为什么呀?”
竺年就把他小时候因为多走走挨揍的事情说了几件,又比划:“这么长,这么粗的藤条,打人可疼了!”
六皇子一脸敬畏。
晚上,姜卓准时下班,又到太后宫里头吃饭,看到竺年把姜戈顶在脖子上疯跑。
姜戈手上还拽着一只怎么都飞不起来的小纸鸢。
他还没说什么,就见竺年手一伸,把姜戈抱下来放地上:“我说吧,你爹肯定会来蹭饭的。”
姜戈到底年纪小,跟着竺年玩了几天,人也活泼起来,看到姜卓没以前那么拘礼,冲上前去伸手要抱:“父皇一起吃饭!”
姜卓心里面觉着不应该,未来的储君已经六岁了,怎么还能抱呢?手上动作却一点没迟疑,直接抱在手上:“戈儿饿了吗?”
“不饿!”又小声道,“有一点点饿。”
姜卓只觉得忙碌了一天的疲惫被小孩儿软软的声音直接给赶走了,不由得笑着把小孩儿一路抱到了餐厅,对竺年指指点点:“瞧瞧你,多做朕一人份的饭菜是多为难?”
“谁叫您吃得多!”竺年跟在两人身后,“我今天还做了芡实糕。刚出锅的可好吃啦,太后娘娘说您忙,不让打扰,都分完啦。”
姜卓一个皇帝,什么新鲜的好吃的没吃过,当然不会馋一块芡实糕。但是听他这说话的语气,就心底泛酸,又问:“你这一天到晚就琢磨吃的,就没别的事情可做?”
“不就是因为没什么事情做,才尽琢磨吃的嘛。”竺年一点都不掩饰地露出无聊的表情。
姜卓把姜戈放下,让他先去坐好,站在门口对竺年说道:“你要是嫌宫里头无聊,明天就回家去。太后喜欢你,有空多进宫里来陪陪她。”
竺年就看他,过了一会儿才应下:“是不是我把常王的宫室占了,他不高兴了?”
“和他有什么关系?”姜卓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不想回去就继续住着,没人赶你。不过一号码头那里不能耽搁。”
“噫——”竺年拖着长长的调子,往门里一蹦,“太后,您看您儿子,就想着欺负我这样的小孩儿!”
太后就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瞧瞧你都和你皇叔一样高了,还小孩儿呢!”又拍了一下走到身边的姜卓,“你都多大年纪了,稳重些。”
姜卓看着餐厅里的一屋子热闹,再看看热闹中心的竺年,心里不知道多少次想:这怎么就不是朕的儿子?
吃过饭,众人散去。
姜卓在太后这里多坐了一会儿,让人搬了一些奏折过来批阅:“您这儿凉快,我在外间不打扰您。”
太后就轻轻拍了他一下:“哀家还怕你打扰呢。”又问,“糕儿回家去了?”
“是。”姜卓放下笔,“武陵侯一家灭门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太后让宫女在边上摆了张椅子,坐下了问:“南王府?还是竺年自己派人动的手?”
太后不理朝政之后,宫内就剩下这间不大的书房。
几盏琉璃灯,将室内照得通明。
烛火稳定,一点都没有被风吹动的跳跃。
姜卓说道:“事发的时候,竺年在宫里,尉迟兰在兵部,他们身边都是朕的人,能派谁去动手?”
“所以,真的是他们派人动的手。”太后语气肯定,听不出半点生气,甚至还笑了两声,“小伙子气性大,这是不满你这个皇叔没给他讨公道呢。”
竺年被行刺,地点就在京郊,还没有多郊,就在京城城墙外面没多远。
刺客的手尾做得再怎么干净,姜卓要调查,也一定是能够查清楚的。
虽然花费了一些时间,但最后非常确定是武陵侯派人动的手。
若非所有证据都指向武陵侯,他是不相信武陵侯会是凶手。
可武陵侯的脑子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动手的理由也很简单,就因为他宠妾生的儿子搭上了原工部侍郎的线,也承担了一部分皇陵的工程,不仅指着皇陵捞钱,而且还已经准备好了找到机会就把他儿子安排进工部,盯上的还就是都水监的职缺。
谁能料想会从天而降一个竺年?
竺年还“不讲规矩”,直接把工部的脸皮都给撕了下来。
既然竺年挡了路,那就把竺年给除了。
姜卓其实还挺喜欢武陵侯这种脑子一根筋的人,没那么多心眼,人实诚。
在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之后,反正也没酿成什么后果,他就训斥了一顿,让他闭门反省,准备让他那个不省事的宠妾生的儿子出来,交给竺年了结掉这件事。
没想到,他前脚刚作出安排,后脚武陵侯一家就被灭门。
“他这气性可真不小。”顿了顿,又补充,“心眼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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