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的重伤,在战场上几乎不可能活下来。轻伤也有可能会致命。在以前,俘虏中的轻伤根本不会得到治疗。实在是连自家受伤的弟兄们,都未必有足够的医疗救治,哪里还有余力浪费在敌人身上?
最近几年就好多了。伴随着医疗兵的成规模投入,以及各种成药的规模化系统化应用,大部分时候军中不会出现缺医少药的情况。
受伤的战俘的作用也能够体现出来——给医疗兵练手。
负责统计缴获物资的参军,嘴角都要咧到了后脑勺,等报告完之后,忍不住笑道:“禁军要是再来这么几波,咱们都能凑出一支骑兵了。”又感慨,“这不愧是禁军,真有钱。”
要知道南地缺马,尤其是适合北地这样大平原作战的战马,那更是凄惨地凑不出一支千人骑兵。
正因为如此,南地才不得不另辟蹊径,改而点其它的技能树分枝。
在此之前,南地就在大月朝廷落下一个奇技淫巧的名声。
神火炮什么的,其实在竺年来之前,就已经有竺家的前辈搞出了个大概。
只是不能量产,威力也不够。
竺年的原话:“鸟炮也就能吓唬个鸟。”
也就是最近火药得到了改良,加上竺年从阳州搞了许多硫磺矿,解决了神火炮的弹药问题。神火炮才有了点实际运用场景。
虽然无论是神火炮还是鸟铳,都避免不了笨重、弹药昂贵、发射速度慢、容易出现故障乃至事故等等一系列的问题,但效果远超预期。
现在他们缴获了禁军的先后两批战马,再加上禁军大量的优质铠甲和兵器。连带着,他们还缴获了一小部分辎重。
虽然这两支军队携带的辎重不多,但也不无小补。
打仗非常耗费力气。
虽然这一仗如得很快,但南军还是就地扎营休息一天。
竺瀚在来之前,也没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现在也不得不考虑是乘胜追击,还是暂时后撤回丹州。
老实说,他之前的打算和施闲预料中的一样,就是打算来捞点便宜的。要不是竺侯的出现,他连这么多俘虏怎么处理都是个难事。
入夜后的营帐内,竺瀚难得踟蹰。
参军建议:“我们现在没有减员,有马,粮草充足,为什么不往前再探探呢?”
再往前,他们肯定会遇到禁军真正的精锐。
前面两仗,他们打得确实顺利,但是其中禁军的精锐部分只占少数,能不能有个一千人都是问题。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将,极其明白精锐和普通士兵之间的差距。
差距更加明显的除了士兵之外,将领的差距也将进一步拉大。
营帐内的所有人都不会以为施闲会和史三是同一个水平。
如果现在就见好就收,他们这一波无疑赚得盆满钵满,但是:“这点损失,禁军很快就能补充上。我们起码要断掉他的一条胳膊!”
竺瀚定下调子,其余将领忍不住热血沸腾:“干他丫的!”
“记熟地形。”
“增加斥候。”
“……”
“增加能言者!”
“是!啊?”
将领们一个个接下对应的命令,最后这道命令却让所有人都一愣,连书记官都停止了记录。
竺瀚笑着说道:“筹措一批麻布,全军为陛下服丧。别忘了施闲统领的是禁军,现在皇帝死了,他还不回去奔丧,坐实他不忠不孝造反的罪名!我要让他的禁军变成反贼!写檄文!让能言者们在这个基础上自由发挥。”
施闲的优势很明显,几十万的精兵强将,经营数代的根基地盘,什么南王、镇北王,就算是东西南北一起上,都奈何不了他。
这些势力都各有心思,压根揉不到一起。
但他的劣势也很明显。
他现在之所以能够有左右横跳的余地,无非就是天下出现了两个姓宋的皇帝。
但是现在正经老皇帝死了,新帝虽然因为太着急称帝,失去了法理上的正当性,但他毕竟已经成为了现在大月正经且唯一的主人。
作为禁军,他应该立刻听命宋淮,调兵回到京城,起码调集一部分日常守卫京城的兵力回去。
但是施闲和京城的联系明显是脱节的。
自从施闲离开了京城之后,京城方面并有给他下达任何,哪怕是名义上的命令,似乎就默认了他们变成了野生的军队。
而且根据竺侯给出的信息,新帝宋淮显然已经逐步掌控京城,并且开始重新组建禁军,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和施闲明面上撕破脸,没有对施闲进行撤职,并进行新的禁军统领的任命而已。
现在无论是谁,都可以出面撕掉他最后的遮羞布。
到时候他凭什么让所有禁军都听命于他呢?
休息了一天后,南军继续整装出发。
而在他们遇到禁军主力之前,施闲先对上了镇北军。
镇北军从禁军的北面过来,而不是直接渡河过来,确实让施闲感到有些意外,但他并不算是仓促应战。
当镇北军的队伍到达沃州之后,他就得到了消息,从容组织起队伍应战。
战前,双方惯例进行了一番喊话。流程正统到让禁军几乎有些不习惯。
前面几句,宋觉大骂施闲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算是老生常谈。
禁军耳朵起茧,听得不痛不痒。
接下来宋觉开始骂:“施闲是姜国血脉,混入我大月朝廷,意图谋反!尔等不知情,速速放下武器,弃暗投明!”
“什么!”
“统领怎么会是姜人?”
一直老神在在的施闲终于坐不住了:“贼子血口喷人!我施家先祖跟随高祖皇帝打天下,数代都在禁军,侍奉陛下左右,岂容你污蔑!”
宋觉冷笑一声:“施家先祖与你何干?你根本就不是施家血脉,先施将军在外领军作战数载,回来儿子刚出生。你怎么不去问你娘,你亲爹究竟是谁?你后宅里的姜国美人,究竟是谁送来的?”
宋觉这话半真半假。
他提到过的男人在外打仗,家中妻子找个“外男”生子的事情不算少见。尤其是在战争频发的年代,大家都有些习以为常。
而施闲出生前,他的父亲确实在外领兵打仗,但并没有打“数载”这么久,只是出去了两三个月剿匪而已。他出发前,妻子本就是大着肚子送行的,回来刚好赶上妻子生产而已。
再说姜国美人,施闲的后宅里确实有,也确实是姜国送来的,也确实传递里一些信息。
但是姜国和大月同族,人长得都一样。后宅美女和外界并没有什么接触,不说谁知道是哪儿的人?
哪怕确定是姜国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宋恒这个皇帝,在后宫里面也养了几个姜国美人嘛。
这都要算通敌,那皇帝不是率先谋反吗?
可现在这种时候,禁军也不是谁都知道施闲的情况,事实上能够知道他的情况的才是极少数。尤其还涉及到施闲的出身,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参与作战的士兵主力都是二十来岁的人,哪能知道那时候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糕儿≥0≤:我愿称觉皇叔为最强嘴炮!
糕爹 o(* ̄▽ ̄*)ブ:那我呢?
糕儿⊙△⊙:还是不说了。
糕爹 o(* ̄▽ ̄*)ブ:说说呗。
糕儿( ̄ω ̄;):最强鸟炮不好听。
糕爹:(╬ ̄皿 ̄)
(完)
第一百零八章 实话实说 ...
“宋觉,你血口喷人!”施闲打了那么多场仗,名气渐渐起来之后,被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过无数遍,但没有一次像宋觉这样恶心。
宋觉这人名声不显,在京城这种金贵地方,什么王爷爵爷的根本不稀奇。但是再怎么不稀奇,他也是个正经王爷。
以现在他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他是真正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王爷。
他说话的分量和那些所谓的能言者,能是一个级别吗?
他这番话一出口,别说本就是镇北军的人,禁军前排听得清楚的人也是心头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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