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己在做什么?
盛言闻眉眼间晃过一丝懊恼,刚准备转身返回。
——砰!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一道步伐颠乱的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像是重心不稳,没跑几步就栽倒在了盛言闻的怀里。
盛言闻怔然,垂眸时更觉错愕——
撞到在怀里的不是别人,偏巧是时洲本人。
对方白皙的脸颊上浮动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眼眸里同样溢满了不算清明的水雾,微张的唇吐露出急促的热气,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脖颈都是烫的。
盛言闻不是傻子,一看见就明白了对方这是经历了什么。
盛言闻搂住就快要站不住的时洲,眉心紧蹙,“时洲?”
“帮、帮帮我。”
时洲的意识逐渐模糊,但内心深处的警惕和抗拒让他改口,“不,别碰我!我……”
他刚准备撤离盛言闻的怀抱,结果又差点重心不稳地往下栽。
盛言闻下意识地圈住时洲劲瘦的腰,还没等追问是怎么一回事,卫生间里又有一道身影捂着额头、骂骂咧咧地跑了出来。
“妈的!时洲,这事我跟你没完!”
“不就是活该被人艹的戏子,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我……”
未尽的脏话在看见盛言闻的那刻戛然而止。
盛言闻沉眸看去,轻易就认出了眼前这名长相微胖、额头还带新伤的男人——
对方是《乱世》极小的投资商之一,叫许胜天。
盛言闻听见领口敞开的许胜天以及他口中荤话,再看时洲这意识不明又慌乱逃离的样子,顷刻就明白了刚才卫生间里没能‘得逞’的恶心勾当。
盛言闻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眼下面对这种情况,要是他不管时洲,只怕对方今晚躲不过这一劫。
想到这儿,盛言闻圈护在时洲腰上的力道又重了一份,“许总,巧了。”
轻描淡写四个字,表面上算作打招呼,实际上把许胜天吓个半死。
在幕后的投资圈,有谁不知道盛言闻背后的家世背景?
对方出道后从未在明面上透露过家世,但华娱圈三大巨头之首的‘北斗影视’的盛丛云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事在三年前就不是秘密了——
当年,有资本看上了盛言闻,联合华域的高层想要强行‘睡’了盛言闻。
结果呢?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盛言闻直接和华域强势解约,而盛家得知这事后直接让那位不自量力的资本在圈子内彻底消失。
许胜天想起这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今晚怎么就这么倒霉,这额头上挨了时洲一击烟灰缸不说,出门还遇到了这尊大佛。
许胜天目光游离到了时洲绯红而诱人的脖颈上,有些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眼看着到手的小白兔,就差剥皮拆骨吃抹干净了!
反正盛言闻和时洲不是明摆着的对家吗?看对家吃瘪、拿到把柄,应该不是坏事吧?
盛言闻察觉出了他卑劣的目光,内心的厌恶更甚一层,“许总,有这个想入非非的功夫,还不如想想要怎么自保?”
“时洲是我朋友,你确定还要对他动手?”
不是谈判,而是警告。
许胜天对上盛言闻的眼神,只觉得连额头上的伤都加剧了几分,“误、误会,都是误会……我只是看时先生喝醉酒了,想送他、送他去房间休息而已!”
时洲残存的意识还在抗拒,抵抓在盛言闻衣料的手不知是抓紧还是推开,“不,我不去……”
盛言闻既然出面了,自然要管到底,“说清楚!你给他下了什么药?”
这一下,是彻底将那层恶劣的伪装也撕开了。
许胜天咽了咽口水,怕真招惹上盛言闻这尊动不得的大神,捂着额头哆嗦,“只是寻常催情助兴的药,等发泄了或者时间一长就能好。”
许胜天隐瞒了时洲药剂过大的事实,但也如实保证,“不伤身的!”
盛言闻懒得和这种人渣废话,他将时洲已经没了意识,当机立断地将他横抱起来带走了。
…
十五分钟后。
车子在最近的私人医院停下。
盛言闻不知道许胜天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出于对身体安全的考虑,还是得来医院做个全方面的检查。
他和时洲都是公众人物,这种事情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这家私人医院的院长是合伙人靳松的朋友,盛言闻找他们办事更靠谱。
——言闻,我和傅延说过了,他开车最快也要半小时才到,要是情况紧急,你先让坐班医护人员来看。
——单人VIP房已经准备好了,在六楼605,报我名字直接入住。
停好车的盛言闻简略回了信息,快速戴上鸭舌帽和口罩,这才绕到了副座打开车门。
夜风灌入。
原本还在昏睡中的时洲在药物热意的催发下,又一次难熬地醒了过来。
他的双眸欲张不张,侧躺在车椅上的身子极尽蜷缩、自我保护,偶尔含糊地发出不安的呓语。
盛言闻刚一靠近,时洲就声若蚊吟地挣扎,“滚!别、别碰我!”
从小到大,盛言闻还是第一次被人‘劈头盖脸’地骂‘滚’,只是这一回,他压根没有生气的必要。
盛言闻无奈,只得先观察一圈周围。
停车场附近还是会有人步行而过,等进了医院也面临着身份暴露的危险。
思及此处,盛言闻拿起后座的背影外套,将其温柔裹住时洲的脑袋。
明知对方意识模糊可能听不进去,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时洲,我没打算带你做什么,只是带你检查一下,迟点就帮你联系经纪人和助理。”
“……别怕。”
不同于包厢里令人作呕的烟酒味,更没有许胜天靠近时的油腻感,运动外套上沾着浅淡的薄荷香气,令时洲紧绷的心弦有了一瞬的放松。
身体上的不适和无处放纵到了极致,让他再也提不起力气来反抗挣扎。
盛言闻见时洲昏沉得厉害,不再耽搁时间,快步将他抱起带进了医院。
…
五分钟后,独立病房外。
盛言闻拿着合伙人靳松给的医生电话,向对方确认了一下路程进度后,决定原地等待熟人的到来。
虽说是私人医院,但来来往往的病患不在少数。
时洲这事又和寻常生病不同,总不好叫不认识的人随意进出,免得消息外泄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盛言闻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打算返回到病房内,时刻注意时洲的身体情况。
哪知房门重新推开的瞬间,一声压抑的呻吟就传了过来。
“……”
盛言闻怔然,下意识地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背对着他的时洲正侧着蜷缩在床上,身上的薄衫被他自己扯得乱杂杂的,袒露在外的后颈漫上一层绯红色。
衣服下摆也掀起了不少,露出劲瘦的腰是异于常人的白皙,隐约还能窥得小巧可爱的腰窝。
时洲听见身后的动静,慢了好几拍才费力转回身。
他的额间已经布满了细汗,脸颊上的红晕更是明显,说是四目对视,倒不如说是盛言闻单方面在看他。
盛言闻心尖一紧,他很清楚——
这会儿的时洲压根抵抗不过的药效,除了眸中清明未剩,更因为对方此刻不算安分的手。
要是清醒的,哪里会有人当着‘对家’的面想要舒缓磨人的冲动?
盛言闻想要转身回避这一尴尬的局面,无论时洲是否清醒,他都不应该继续站在这里目睹。
可就在他转身企图往外撤的那一秒,一声闷在嗓子里的哭腔骤然溢出,紧接着,就是时洲摔下床的闷声。
“……”
盛言闻眉心拢得更厉害,最终还是没办法按捺下这份‘多管闲事’的心,他靠近床边,将摔在地上的时洲抱回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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