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安笑他孩子气,“那以后出门怎么办?”
时洲想起盛言闻,回答里莫名多了点小骄傲,“以后也有人接送。”
笛安只当他在开玩笑,“瞧把你厉害。”
……
两天眨眼就过。
独立入户的高层门口,电子门发出开锁声响。
盛言闻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后的时洲,侧身邀请,“进来吧,我自己一个人住的,家里没别人。”
盛言闻从十七岁进入娱乐圈后就和家里人分开居住,用自己拍戏和理财赚来的存款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单人住宅。
时洲应了一声入内,他轻车熟路地打开玄关二层,拿出两双拖鞋,“给。”
“……”
盛言闻诧异地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拖鞋在这里?”
时洲卡壳,试图敷衍,“就是随便打开看看,猜错了就再换下一个柜子打开呗。”
盛言闻信了他的回答,摆出一点主人翁的姿态,“这套房子不大,除了卧室,其他地方你都可以随意参观。”
“好。”
时洲走近屋内,环视着熟悉的布局。
其实,当初和盛言闻确认交往后,时洲曾在这里小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他们才共同出资购买了同居的别墅。
忽然间,时洲被客厅一角的展示柜吸引了兴趣——
上面摆设着大大小小的奖杯,以及盛言闻青少年时期各种拿奖的照片。
时洲仔细地看着,即便他早已经知道盛言闻的优秀,但瞳孔深处还是流露出一丝崇拜。
盛言闻拿着一瓶饮料赶来,语气难得有些不自在,“不是我摆的。”
“楼下是大型商圈,我妈偶尔路过时就会上来坐坐,这些东西收了几次,还是被她固执摆出来了。”
他今早光顾着和佣人讨教研究厨艺,忘了把这些东西收回去。
“给,让佣人买食材时顺带买的杏仁露,但好像不是你平常惯喝的牌子。”
“没事。”
时洲试图用力瓶盖,触及旋转的那刻才发现盛言闻早已经细心给他松开了。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总觉得盛言闻又变回了记忆中那个细致入微的恋人。
盛言闻注意着他的神色,“怎么了?”
时洲喝了一口饮料,“想问你今晚打算做什么?几个菜?”
“四个菜够吗?在你上次报的菜单里选。”盛言闻不太确定,“第一次下厨,我怕做不好了浪费。”
时洲点头,“可以,我跟你去厨房看看?”
盛言闻点头,边走边说,“怎么,你要来打下手?”
时洲很有自知之明地摇了摇头,“想多了,只是想围观你第一次下厨的样子,我要是帮着打下手,怕一不小心炸了厨房。”
盛言闻被他逗笑,从冰箱里一股脑地拿出食材,“有忌口的吗?上回和凌哥吃得那一餐,我看你好像不挑。”
话音刚落,时洲就一点儿不顾忌地说,“不吃葱、不吃香菜,不吃姜末,姜片提味倒是可以,动物内脏也不太行。”
“……”
盛言闻一顿。
时洲对上他发愣的眼神,憋笑,“上次凌峰老师请客,在外人面前我得有分寸。”
外人面前?
在他这就不需要有分寸了?
盛言闻压下心尖悦意,一边处理食材,一边故意问他,“你这又挑食、又不会下厨的,以后打算怎么办?”
时洲盯着盛言闻的手中动作,饶有深意,“以后应该也会有人做给我吃吧?就像你现在这样。”
盛言闻喉结一滚,停下来看他,“时洲,冰箱边上有个小酒柜,里面有几支红酒,你挑一支开了吧。”
得给这人找点事情做做,要不然一直杵在这里说话,只会惹得他分心再分心,省得连醋和酱油都分不清。
时洲反问,“你不是不能喝?”
盛言闻不太熟练地拿刀切菜,“我是不能喝,所以留着就是打算招待客人的,你要是感兴趣就开了喝,坐在外面等着,别进来了。”
时洲总算回过味,明知故问,“不让围观了?做差了我也不会笑你。”
盛言闻无奈催促,“赶紧出去。”
时洲忍着愉悦的笑倒打一耙,“知道了,你别凶我。”
……
一段时间后,厨房新人的盛言闻总算倒腾出了还算能上桌的四道菜。
时洲闻到香味,凑近夸奖,“挺香的。”
盛言闻看着他瓶中已经消失了三分之一的酒液,“怎么已经喝了这么多?”
“你不让我围观,一个人坐着又无聊。”时洲又往酒杯里倒了一些,软声催促,“盛大厨,我可以坐下吃了吗?真饿了。”
盛言闻将碗筷递给他,“没煮饭,海鲜烩面当主食,红酒先放放,吃点东西垫肚子,晚点再喝。”
时洲还没醉,但乖巧表态,“好,听你的。”
盛言闻坐在他的对面,示意,“尝尝味道。”
时洲应了声,动了筷子尝了尝。
久违的熟悉味道在口中蔓延,兴许是潜藏的酒意作怪,时洲心中的酸涩一阵覆盖一阵,使得他忍不住低头去隐藏情绪。
“……”
“怎么了?味道不对?”
盛言闻时刻注意着他的变化,“别勉强,现在点外卖应该也还来得及。”
时洲抬头对上他难得的忐忑眼神,重新露出一丝笑意,“没有,挺好吃的,你也尝尝自己的手艺?”
“好。”
没了初见时的生疏客套,如今的盛言闻和时洲有了剧组相处作为聊天基础,不经意间就解决了餐桌上的食物。
眼见着瓶中的红酒有少了一大半,盛言闻终于伸手制止,“别喝了,听说这牌子的酒后劲大。”
时洲眸底晃出微醺的水光,伸手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手腕,阻止,“不要,哪有客人喝到一半就把酒收回去的?反正明天回横城也不拍摄。”
盛言闻看着两人接触的手,腕上还留着那点残存的指尖微凉,脑海中忽地想起第一次拍摄定妆照时的见面招呼——
那时的时洲似乎悄咪咪地勾过他的掌心。
这人的暗示明撩,看来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早得多。
盛言闻还是将酒给时洲留了下来,“喜欢就喝吧,反正迟点也得送你回家。”
他顿了顿,忍不住提醒,“在我面前就算了,以后没有助理在场的情况下,在外头千万不要这样喝。”
时洲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知道,这不是有你在,我喝醉了也没事嘛。”
盛言闻望着他隐约透着绯红的脸颊和颈侧,“就这么信得过我?”
“当然,我信你,就像燕追信任妄那样。”
“……”
时洲没有在意盛言闻的沉默,趁着逐渐上头的酒意说,“言闻,我早就说过了,我在接拍《乱世》后就很期待跟你的合作,但是你一直都不信。”
“我没说不信。”
“你心里不信。”
时洲想起盛言闻一开始对他的冷淡,“你肯定以为我在说客套话,是吧?”
毕竟外界把他们传得势不两立,对家的话哪里能信?要是放在五年前的时洲身上,他也不信。
盛言闻瞧出时洲慢慢浮现的醉态,顺着他改口,“别生气,我现在真的信了,行吗?”
时洲点头,又抿了一口酒。
盛言闻抓住话题反问,“所以,你为什么一直期待跟我合作?”
时洲张了张嘴,又被仅存的理智拉扯了回来,最终只是含糊示意,“你自己想,我已经够明显了。”
盛言闻这两天想了很多,哪里还能像开始那样不清楚?他盯着着眼前似醉非醉的时洲,干脆借机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
“时洲,《乱世》拍摄还没结束,我希望我们以剧为主,至于其他事情……先维持现状,等杀青后想清楚了找时间再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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