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闻想起不久前才收到的群内通知,“对了,明天我们要配合节目组拍两组创意中插广告。”
中插广告,顾名思义就是在节目播出期间以‘情景短剧’的方式来播放的短片。
这是早期和节目组签订合同时就定下的任务,基本上参与节目的嘉宾们都需要配合拍摄。
时洲点头,“我迟点和笛安姐确认一下情况,明天让憨憨带着司机来接我。”
盛言闻接话,“明天我也要拍摄,到时候直接带你开车过去更方便,让他们在广告棚内直接碰面。”
“也行。”
话音刚落,盛言闻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两眼来电显示,毫不避讳地当着时洲的面接通了电话,“喂,妈。”
“……”
时洲听见这声称呼,不自觉地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我知道了。”
盛言闻对上时洲的目光,犹豫两秒后才接话,“嗯,我会问问他的,好,先这样,那我挂电话了。”
通话不到一分钟就宣告了结束。
时洲咬了一口三明治里的虾仁,试探性地问,“是谁啊?”
“妈打来的电话。”
盛言闻知道他听见了那句称呼,干脆借机开了口,“她问我最近有没有时间,让我带你回家过两天。”
时洲一愣,“啊?”
盛言闻瞧见他的神色,无奈,“爸妈已经快两年没见到你了,听说你回国复出后就一直催我带你回家。”
只不过因为时洲刚回国就遭遇了‘失忆’,开始对自己的‘已婚’的身份又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所以盛言闻一直压着没和他说这事。
时洲有些为难,“我和你爸妈……”
盛言闻拦断纠正,“也是你爸妈。”
时洲抿了一口温水,“我、我真记不起来了。”
盛言闻知道他不是假装的,主动和他回忆,“时洲,在和你正式确认关系后,我就已经说服了我爸妈那一关。”
如今同性婚姻已经得到了合法认证,再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当年,盛言闻在剧组拍摄中就日渐确定了对时洲的感情,杀青那场戏一结束,两人也就着那个机会正式确认了关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家庭阻碍,也怕父母得知恋情后会给时洲产生压力,于是盛言闻抽空赶回家和盛氏夫妇亲口说明了这事。
虽然盛氏夫妇曾寄希望于盛言闻能找个门当户对、情投意合的女孩子结婚生子,但最终还是理解并且支持了这段恋情。
直到时洲在拍摄时意外车祸住院,盛言闻不但没有撂担子的想法,反而越发在这场意外中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两人领证这事,盛氏夫妇也是知情的。
盛言闻的母亲温如兰一直很喜欢时洲,知道后者的父母都在国外后还想着亲自上门拜访,只可惜还没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时父的身体就出现了意外。
盛言闻继续陈述,“你当初要暂停事业去国外照顾长辈,爸妈他们也都是支持的。”
即便得知了时母并不看好这段婚姻,盛氏夫妇也还是帮忙找人脉、找医生,甚至怕时洲国内外来回累着,还让盛言闻有时间多赶到国外去聚聚。
“虽然后来我们两个人能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隔着手机屏幕都没办法聊上几句,但爸妈一直都挺惦记你的。”
但他们最惦记的,还是两个孩子的婚姻关系。
父母都是过来人,哪里能瞧不出这种‘聚少离多’只会造成感情的隔阂?
只是他们不好劝,也不方便劝。
“听说你回国后,妈就一直想让我找时间带你回去。”盛言闻顿了顿,没有逼迫他,“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来日方长。”
如果说一开始,盛言闻还不知情。
那么经过这两年的异国相处,盛言闻已然察觉出了时洲在原生家庭中的压力感,这会儿不愿意逼他去面对像父母之类的长辈人物。
时洲看着对早餐望眼欲穿的芝麻,低声试探,“今晚回家的话,明天赶通告来得及吗?”
盛言闻一怔,“嗯?”
时洲将剩下的一小块三明治喂给了芝麻,故作平静,“来得及的话,那就回去一趟?”
“明天下午一点才开始拍,来得及。”盛言闻笑着看向他,“想好了,真要跟我回去?”
时洲揉了揉芝麻的脑袋,“嗯。”
回国这么久是该拜访一下长辈,不然拖下去也挺没礼貌的。
…
下午三点。
收拾好的盛言闻带着时洲驱车前往了盛氏夫妇所居住的别墅庄园。
盛家在海市算是有根源的世家了,早在华娱发展之初,盛言闻的祖父就以资本的面貌强势踏入了这个圈子。
如今,圈内三大巨头之首的北斗影视就是盛家的企业。
盛言闻将车子停在自家车库,被带来的芝麻和杏仁看见车窗外的露天草坪,顿时激动地尾巴狂甩。
车门一开,两只狗狗就以最快的速度肆无忌惮地冲了出去。
时洲一惊,“诶,没牵绳呢!”
“这块都属于自家领域,没有外人的。”盛言闻由着两只狗狗撒欢闹腾,绕到副驾驶的车门边。
这两年,要是他出远门拍摄实在不方便养,就会把这两只狗狗带给盛氏夫妇暂养一段时间。
时洲听见这话,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盛言闻主动打开他的车门,示意,“怎么还不下来?”
“我……”时洲欲言又止。
他趁着坐车的时间利用系统恶补了一下关于盛家的外界资料——
盛言闻的父亲盛丛云的厉害程度就不用多说了,外界传言,年轻时期就是个雷厉风行的厉害角色,几乎从来没有人敢在海市惹到他。
而盛言闻的母亲温如兰同样优秀,年轻时是国家级别的舞者,结婚后也没放弃自己的事业,还以公益的形式开办了好多所舞蹈学校。
这样优秀且相当的父母,难怪能培养出盛言闻这样的孩子。
盛言闻见时洲迟迟不下车,“怎么了?”
“要不还是改天吧?”时洲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开始打退堂鼓,“我还什么都没准备,见了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无论是被原生父母抛弃,还是被养母严肃教养,时洲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能讨家长欢心的晚辈。
何况,今时不同往日——
这两年‘他’和盛言闻聚少离多,压根就没点结了婚的夫夫样子,全天底下的父母都是疼亲生孩子的,说不准盛氏夫妇对他也多了点意见呢?
盛言闻看穿时洲的情绪,微微弯腰牵住他的手,“时洲,有我在。”
“……”
掌心的温热传递到了心尖,将作乱的不安感包裹除去。
时洲没有再拒绝盛言闻的接触,被拢着的指尖不着痕迹地紧了紧,“万一我说错话了,那你要随时帮我打圆场。”
盛言闻视线往下一瞥,直接和他十指紧扣,“别怕。”
话音刚落,又一道张扬的声线响了起来,“哥,早就看见你的车子开进来了,怎么还在车库磨蹭呢?”
时洲面对这个陌生的声线一懵,直到被盛言闻牵出车子,他才看清楚来人——
对方看着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染了一头张狂的红发,对方穿着一身特制的赛车服,身材比例同样优越,眉眼间的矜贵傲意和五年前的盛言闻有得一比。
他对上时洲的注视,开口就是一句招摇,“哟,嫂子,好久不见!”
盛言闻眉心一拧,“盛越泽。”
盛越泽听见自家兄长喊了全名,迅速举手认怂,“洲哥,好久不见。”
“这小子从小就混,别理他。”
盛言闻牵着时洲没松手,将车钥匙丢给自家弟弟吩咐,“后备车厢里有东西,帮我拿出来,迟点顺带把芝麻和杏仁一起带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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