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怂恿你弟做了什么!要是没有《骨鉴》剧组那档子事,你弟现在会被抓进去?”
“我倒要问问你,你手底下的人都是怎么办事的?他自己被抓了,还要牵连到你弟身上?”
赵隆丰口中的‘手下人’正是李达。
李达被拘留后,一开始嘴巴倒是挺严实的,但后来听说了证据确凿、姘头怀孕的事,一时冲动下就供出了赵彦青。
加上《骨鉴》车祸受害人家属的主动报案,警方在经过多方调查后——
一来二去,赵彦青就被正式逮捕了。
虽然法院的刑罚还没正式判下,但得知这事的赵氏股东纷纷坐不住了,整个投资公司都乱成了一锅粥,还有股东‘趁乱打劫’!
赵隆丰退居幕后快二十年了,哪里还有能力重新掌盘?眼看着赵氏的基业即将毁于一旦,他实在坐不住了,这才厚着脸皮给秦易拨去了电话!
秦易长时间没有接通,一向要面子的赵隆丰以为大儿子是故意踩自己的脸面,又急又气,怒火中烧,于是有了电话接通时的语气。
秦易不耐烦,“再啰嗦一句,赵彦青就算死在牢里,我都懒得管!”
“……”
赵隆丰被堵了话,半晌才哆嗦出一句,“他、他是你亲弟弟!”
原本想着站在道德制高点逼大儿子帮忙,没想到对方压根不当一回事儿。
“同父异母的弟弟而已。”
秦易将仅仅抽了一半的雪茄碾在了茶几上,瞳孔深处不屑,“你以为你的血缘能值几个钱?”
“当初要不是赵彦青自己没本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两个年轻小孩的手里吃瘪,至于我出面?”
原本他们打算给时洲和那堆投资方一个教训,车祸一事发生后,剧组和投资商损失惨重。
虽然时洲侥幸逃过一劫,但听说后来淡圈了两年,没什么声音了。
秦易想着这事就这么过了,可谁能料到呢?前段时间,一个十几年前受到过提拔的艺人总监和他透露——
他们公司有个叫南嘉的歌手正在调查当初两个艺人的‘坠海’事件,而且似乎还和时洲、盛言闻搭上关系了。
秦易在国内犯下的浑事不少,之所以‘逃’到国外去是因为在华国的人脉靠近倒台,他不想因为往事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思来想去,秦易将李达重新喊了回来,让他想办法解决时洲和南嘉这两个麻烦。
但他没想到的是——
明明是不应该出纰漏的布局,时洲居然活了下来,李达同样被这三年的安稳日子磨平了心性,一对上警方就招得差不多了。
电话那头又响起了赵隆丰的声音,只是这回听着多了一点服软。
“秦易啊,爸知道对不起你和你妈,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好歹想办法救救你弟弟吧?”
他不指望秦易养老了,但总不能老了连一个亲儿子都留不下吧?
秦易冷笑,“公司的股份丢了就丢了,你都半只脚进棺材了要那么多钱什么用?任由那帮老狐狸去争去抢!”
“行了,赵彦青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秦易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还将赵隆丰的联系方式删了个一干二净。
出了事才想到他?当他是救命菩萨?
一直不说话的娜琳塔见通话结束,重新给秦易倒上了一杯酒,她坐回在沙发上,柔若无骨的手揉上了秦易的太阳穴。
从刚才秦易的交谈声中,娜琳塔大概能明白事情走向,带着一丝不该有的好奇试探,“秦先生,你打算怎么把赵先生捞出来?”
话一出口,秦易还没缓和的神色再度沉了下来,他不悦地拽住娜琳塔的手,“怎么?连你也想要干涉我的决定?”
娜琳塔疼得脸色骤变,呼吸急促,“不,我……”
“滚。”
秦易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态度,冷酷厌恶地像是对待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玩偶。
娜琳塔忍着屈辱,连忙离开了。
秦易独自坐在沙发中,思绪重新凝结。
要是可以,他不想管赵彦青这烂摊子,只是这两件事都和他牵扯过深。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达只供出了赵彦青而没招出他,但日子一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露馅了。
要是在海外,秦易顶多就是花点钱,该捞的捞,该解决的解决,绝对不会留一丝一毫的麻烦。
偏偏华国治安和法律是出了名的好,不方便直接行动,免得被警方盯上。
敲门声重新响起。
得到同意后,秦易的助理走了进来,“老板。”
秦易开门见山地问,“前两天让你查北斗和盛娱的底细,查清楚了没有?”
助理回答,“这些年北斗和盛娱对外公开的账目明细一直很清楚,向有关部门上缴的税收一直都是先进标准。”
“而且盛丛云对旗下的部门员工都管控得很严,暂时没查到任何违法乱纪的把柄,盛娱也是同样的情况。”
秦易眸底闪过一丝讶异。
这俩父子一个在娱乐圈幕后,一个在娱乐圈台前,但底细居然那么干净?
十五六年前的坠海事件没有证据,应该掀不起什么浪花,反倒是《骨鉴》剧组车祸和时洲的事不好糊弄。
“你迟点在斯蒂律师他们聊聊,国内那事处理干净,都推到他们的身上也无所谓。”
像他这种人,随时可以舍弃不必要的累赘。
秦易又喝了一口酒,阴恻恻地说,“盛家那边,没有情况就多花点钱制造一点情况出来。”
越是盛家父子这种干净的人,就越怕沾上洗不掉的腥。
一个是幕后的资本大佬,两个是台前的知名演员,舆论上的麻烦一来,警方那边的案子一结,自然就成定数了。
助理明白,转而又说,“老板,我们定了三点见重要客人,差不多要出发了。”
秦易微微颔首,放下杯子起身,比起华国这些杂事,还是眼前的利益更为重要。
…
临近三点,车子行驶进了一个还没完全开发的工业区,七拐八拐后才在一个不起眼的楼层停下。
车门打开。
助理下车后和守在门口的劲瘦男人对接了暗号,确认安全后才扭头对车内示意。
秦易在保镖的护送下进入了这个独立的水泥砖房,内部空荡荡的,压根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
秦易意识到不对劲,刚准备转身离开,但猝不及防的,边上的保镖接连中枪倒地。
像会隐身的警员从四面八方的遮蔽处持枪冒出,一下子就将秦易团团包围,黑黢黢的枪口对准了秦易,仿佛稍有反抗就会面临死亡。
一息之间,形式骤变。
“赛奥,华语名秦易!”
为首的警员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件,一字一句严厉无比,“现指控你涉嫌组织犯罪跨国洗黑钱,请配合我们回去调查!”
话音刚落,盛丛云也在警方的保护下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
秦易认出盛丛云的身份,脸色顿时沉到了谷底。
聪明如他,瞬间明白今天这事压根就是盛丛云联合警方的一场‘骗局’行动?他怎么都没料到——
自己游走在灰色边界这么多年,今日居然会栽倒在这种地方?
盛丛云这不怕死的硬骨头,居然敢冒这种风险!
秦易的脸色一变再变,第一次尝到了败者的滋味。
说什么花钱给盛家制造麻烦?对方早已经抢在他的前头一击制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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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深夜,盛言闻接到盛丛云打来的海外电话,凝整整一天的心终于落下了。
时洲分辨出他的神色,但留着一丝不确定追问,“言闻,怎么样?”
早在一周前,盛丛云就在餐桌上说出了要紧事。
他抓到了查到了一些关于秦易非法洗黑钱的蛛丝马迹,打算实名向有关部门举报,才知道秦易一直都是警方暗中侦查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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