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当时那憋不住羞涩尴尬的样子。
竟还能故作镇定,硬生生歪曲事实地告诉了她是什么意思。
这事季郁笑了足足半个月,一回味起就笑。
“……”
“姊姊尝尝看这酒,”季郁抬袖,亲手给她倒满酒,“这肉酒和我这儿的很不同,但跟南宁那儿的冰玉烧有几分相像,当然,都是难得一见的琼浆。”
谢怀柔举杯尝了口,听着酒名,又见她面不改色喝下去的模样,以为是甜酒。
一口毫无防备地呛红了脸颊,“咳咳……”
季郁怔愣,忙放下酒盏拍了拍她的后背。
“姊姊慢些喝,”她抿唇笑,“那么怕我今夜抱着酒坛子睡么?”
谢怀柔微蹙了下眉,垂眼望着杯中酒,认真地说:“此酒甚烈,不可多喝。”
怕她真要把两坛子酒全部喝完,品酒助兴,烈酒就伤身了。
“无碍,”季郁想起今日早朝上的事,“那新擢的礼部尚书,刚从南屿调回来的曹琦雨,姊姊可有印象?她新编撰的《酒经》我可喜欢了,没想到人却是如此严肃的。”
“有印象,”谢怀柔颔首,含笑说,“曹琦雨曾和臣同窗过一段日子。”
季郁的兴趣立刻被调转,她很少开口说自己的事情,“哦?曹琦雨也是丹青学堂出身吗?姊姊和她关系好不好?”
丹青学堂是前朝设立的女子学堂。
里头有士族子弟也有寒门庶族,同样的用度吃食,同样的卧房床榻,过了启蒙年纪后便直接授课于皇宫太傅,学堂里号称全是天底下最聪慧的女子。
谢怀柔轻笑着摇摇头,几杯酒下肚,终于不再自称臣不臣的了。
“她是曹家贵女,玩伴众多,我那时候只知道闷头苦读,对她不过是略有听说罢了。”
对昔日的同窗,竟然只是略听说过。
季郁忍不住闷头笑,抿了口酒,又问说:“那姊姊在丹青书院可有别的友人?”
谢怀柔老老实实地摇摇头:“无。”
季郁:“噗嗤。”
谢怀柔:“……”
季郁整理了下表情,正色状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觉得姊姊定然专心好学,课业优异。”
“尚可,”喝酒后的谢怀柔明显对控制表情没那么擅长了,唇角微微上翘,“也就是总拿甲等,几乎未曾居过第二。”
几乎未曾?
季郁闻言好奇地笑,“那姊姊也是拿过第二的?”
谢怀柔唇角的笑意敛了敛,垂眸喝酒,有点闷闷地说,“经学一业,太傅总也要看书法,曹琦雨常常第一。”
“原来如此,”季郁说,“姊姊可是本朝头位女状元。”
谢怀柔想到什么,略微点一点头说:“其实不然,学堂里天资甚颖的女郎不少,只是女子若入仕,便嫁不了身居高位的郎君了,所以她只是稍稍学习,完成课业罢了。”
季郁确实听说过,所以她身边那些学堂里课业最好的女官基本都是寒门出身。
她略一沉吟,“今夜不谈这些,改日再议吧。”
季郁想到小时候听说过的,关于丹青书院的传闻。
“听说每逢七夕,书院门口的第七棵榕树下就会出现香喷喷的烧鸡?可是真的?”
“嗯……”谢怀柔皱着眉,想了会儿认真地说,“听说过,也有同窗说是真的,但……”
后半句不用说。
季郁立刻听明白,眼眸弯如月牙状,“姊姊忙于学业,自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她举着酒杯说,“元瑜钦佩。”
谢怀柔:“……”
她已经喝得半醉,不由放下杯盏只是陪聊,无奈地笑,“别揶揄臣了。”
第72章 谢怀柔【11】
“揶揄甚么,”季郁身子倾了倾,贴过去在她耳旁轻柔带笑地问,“姊姊可喝得惯这酒?”抬手碰了碰她耳后,“姊姊,这里红得好厉害。”
“……”
谢怀柔沉默着,眼如点漆,映着水光。
季郁见她不言,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愈加凑近着打量着她,“真喝晕乎了?”
本想逗逗她,却猝不及防地被她拥到怀里。
“瑜儿,”谢怀柔醉后的嗓音低柔微哑,听得人骨头里酥痒,一根白玉似的微凉指刮过她脸颊,眼眸晃着笑意。接着俯身,垂眸吻住她莹润的唇瓣。
季郁又愣了愣。
这个人,一喝醉就喜欢亲她。
她无奈地扬着唇,手勾住她的脖颈热切地回吻她,嗅到她袖低发梢飘散着的幽幽芬芳。
“……”
季郁一边被她吻得有些喘不过气,一边手不老实地去解她的腰封,探入其中,摸着香软细腻的肌肤,歪着脸坏坏地笑说,“大人有没有觉得身上有何不对劲的地方?我在酒中加了几包mei药。”
谢怀柔脸色未变,老老实实地答:“臣不知。”
她抱着她,轻哄着说:“酒还要继续喝么?还是进屋?”
季郁被她这低柔的声音勾得心中酥软,酒鬼都扔掉了酒坛子。
跟着进屋。
季郁转过脸,刚欲说什么,话语便无声地消失在她的唇舌间。
“……”
谢怀柔低下头,唇瓣顺着滑到她的脖颈处,湿热的气息喷到她锁骨上,唇齿厮磨,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轻喘息。
她间或着轻唤她的小字。
一副痴迷她至极的模样。
季郁不由地缩了缩手指,心头酥麻麻,被她闹得脸红起来,小小声嘟哝了句,“……是胡乱说的,我哪儿有什么mei药。谢大人,谢姊姊,啊……”
谢怀柔停下手,神色无辜地望着她,眼眸瞬了瞬,“瑜儿不喜欢这样么?”
“我…我……”季郁一噎,罕见地嗫嚅了下,旋即轻轻地笑了起来,脸埋到谢怀柔胸前嗅着女儿香,手熟练地继续解她的衣裳,“姊姊呀……”
—
那夜过后,谢怀柔便和季郁保持着这种关系。
陪她入朝堂,陪她上龙床。
—
谢怀柔入睡不能,披着单薄外衫推开房门走到后院,随意地吹着风。
只有天际一轮明月永恒地望着世间。
断袖之癖,磨镜之好。
士族间本就有如此风尚,娈童同妾,都只是个玩意儿罢了,不耽误正常的结婚生子就谁也不会去多说什么。
季郁还小,她…她若想玩,便陪她玩着也无妨。
她轻轻地叹了下气,于四书五经朝堂政事之外她不懂的东西太多。
谢怀柔得体地做出打算,妥当地安排事宜,只要能为她的平安喜乐、江山社稷添上一臂之力,在她身上的所有牺牲都并不能叫牺牲。
只愿她好。
谢怀柔抬起脸,目光直愣愣地望着头顶的榕树。
对自己心底,为何稍稍呼吸便有一种微微撕裂般的不适感,亦不求甚解。
……
谢怀柔坐上车轿,入宫面禀。
却被告知季郁在梨园里。
谢怀柔有些畏怯迟疑,季郁只有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去散步赏花,她怕败了她的兴。
但还是去了。
谢怀柔不舍得错过与她的面禀,在她厌倦她之前。
“把手伸出来。”
谢怀柔闻言摊开手,季郁原本是背着手的,笑吟吟地在她手心放了块玉佩,“这是皇叔今日觐见时带过来的,说是爹爹关照,等我长大成人才可以给我的。”
“奇了怪,我都过了及笄那么多年,这玉佩怎么这时才拿出来,”季郁笑盈盈地随口乱说,“该不是他放着放着,忘记这茬事儿了吧。”
谢怀柔低头看着手中这块,玉质细腻,外行也知价格连城的玉佩。更何况这玉佩的来历。
“陛下……”
上一篇:五行缺草
下一篇:不小心怀了上司的孩子gl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