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季郁眼睛都不眨,用手背擦掉奶油,“我刚刚试了会儿吹泡泡。”
左楠瑾:“哼。”
她淡淡地问:“那你背后藏的又是什么?”
冰淇淋雪糕的木棍还在手里,也来不及扔。
季郁嘟着嘴,晃悠悠地越过她走到垃圾桶那儿,把木棍扔掉,然后飞快地转过身拉着她的手撒娇:“我病好了,姐姐要带我去哪儿玩的来着?”
“带你去拉斯柔家里,玩积木吧,”左楠瑾面不改色地说完,“她最近刚给她儿子买了套乐高。”
季郁:“……”
—
翌日。
左楠瑾被闹钟叫醒,眯着眼按掉提醒,直到一排闹钟按顺序闹完她才勉强起身。
今天没有安排,平常在难得的休息日里她总是会睡到下午的。
左楠瑾恍惚半分钟,抬手按了按额头。
好久都不生病,几乎快要忘记一点点低烧就能给人带来的那种虚弱感。
她坐在床上,静了会儿。
扬唇苦笑了笑,然后默默地把飞去拉斯维加斯的两张机票退掉。
“……”
本来想给季郁一个惊喜的。
没想到这小崽子还真能简简单单地把发烧过给自己。
—
左楠瑾洗漱完,就去书房继续工作了,她没有具体的上班时间,也意味着随时都有事情可以做。
对着电脑,不知道过了多久。
季郁敲了敲门叫她:“姐姐,先吃早饭啦。”
左楠瑾忍着嗓子的不舒服,笑着了应声。
过了会儿,季郁直接把早饭端进书房里给她:“三明治,不油腻的,姐姐边吃着边干活吧。”她有点担心地问,“昨晚不会又没睡?”
“睡了。”
左楠瑾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生病了,话都不敢多说,就怕沙哑的嗓音出卖她。
季郁理解为她现在得专注眼前的工作,于是不再打扰她,说了句:“盘子放旁边就好。”转身出去了,轻轻带上门。
左楠瑾松口气,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照了照,看见一张憔悴到令人发指的脸庞。
她默默地按掉手机,继续工作。
沉浸在工作里,她一时忘记时间。
知道透过窗户映进来的光越来越刺眼,她半起身拉开窗帘,坐下时发现头更晕了。
摸摸额头,大概有点严重了。
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又照了照,早晨好歹能说是一夜未睡的憔悴,现在更是连嘴唇的血色都没了。
左楠瑾想着要怎样避开季郁,去楼下找出温度计,量量体温。
“……”
听见季郁走过来。
她敲了敲门,然后进来把刚才盛三明治的盘子和空掉的咖啡杯拿起来。杯子放在盘子里。
左楠瑾站起身,转过脸,假装在满面墙的书柜里找一本书。
玻璃倒影着她的脸庞,她心中无语极了。
好几年没有生过病。
偏偏昨晚拍着胸脯说不会被她传染后,今早立刻病了。
季郁看见她戴着眼镜,就觉得奇怪,放下那杯刚煮好的咖啡。
“怎么了吗?”
左楠瑾视力很好,书桌旁配着一副防蓝光的平光眼镜,只有在深夜很疲倦却还要继续工作的时候才会戴,聊胜于无。
“什么?”
左楠瑾拿下一本书,侧眼笑了笑,却并没有回头直视她的目光。
小丫头眼睛尖,现在这幅病怏怏的尊容,估计再多看两眼就能发觉不对劲。
季郁一步步走过去,试探问,“姐姐,你不会也生病了吧?”
她凑近那刻,左楠瑾同时转过身。
第94章 左楠瑾【6】
左楠瑾下意识地往后,旋即后脑勺重重地撞到书柜的玻璃门上。
眼泪差点冒出来,她低下头,忍住泪花。
“……”
季郁怔愣了下,听着那哐一下就知道撞得不轻。
“姐姐……”她又是无奈又是担忧,凑上前,伸手轻轻摸了摸她脑后,“疼不疼?幸好没肿出一个包来,有没有觉得头晕,我们去医院查查吧。”
“不去医院。”
左楠瑾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冷静下来,摇摇头坐下说:“没有关系的。”
“还是休息会儿吧,”季郁见她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心中叹着气,大着胆子伸手去摘掉她的眼镜,“今天还有什么很重要的工作吗?几点钟出门?我到时候叫你。”
左楠瑾垂下眼没有和她对视,去拿咖啡杯,“今天……也没别的事情了。”
“那还不去睡觉吗?”
季郁伸手盖住她握咖啡杯的手,“咖啡等睡醒再喝。”
“睡醒就冷掉……”
季郁端起来喝了口。
“……”
无话可说的左楠瑾被赶回卧室睡觉了。
—
左楠瑾一觉睡醒,拉开窗帘,想看眼现在的天色。
黄昏时分,亮澄澄的光线把堆积在天际的云朵染成渐变的彩色,不同的光线把天切成两块,一块蔚蓝澄清,一块熏黄透亮。
她眺望远处时,看见远处开进一辆黑色皮卡,驾驶室跳下来的小姑娘竟然是季郁。
“……”
季郁把钥匙交还给邻居的大儿子tom,笑着道谢,然后抱着从车上拿下来的两大袋子东西进屋了。
应该是刚去超市采购了东西回来。
左楠瑾下楼,身上还穿着那套藏青色的纯棉睡衣,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问刚进门的季郁。
“你去问tom借车子开?”
季郁早就拿到驾照了,点点头:“怎么了?”
“怎么了……”左楠瑾偏过眼,沉默半秒后语气稍轻地说了句,“我的哪辆车子不比那皮卡好吗?你还要问别人借。”
tom长着一张标致的俊秀白人脸庞,蓝眼睛深邃明亮,笑起来温和又俊朗,又是只比季郁大两届的斯坦福在读生,一表人才的孩子。
左楠瑾心想,就算季郁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也不应该管的。
想归想,话还是不自主地说出来了。
季郁反应了会儿,若有所思地弯着眼笑起来,旋即抿了抿唇。
她转过身先把东西都放好,等左楠瑾走下楼梯,正按耐不住想要说什么时,才慢悠悠地解释说:“是他拜托我,去给车子加油,谁让我善良又乐于助人。”
“路上开过超市,我才顺便买点家里缺的东西回来。”
左楠瑾:“哦……”
季郁:“tom的新女朋友是乌克兰人啊,长得好漂亮,姐姐见过吗?”
左楠瑾脸色变了变:“喔。”
季郁忍着笑意,没有浮现在脸上。
“……”
左楠瑾低头时笑了笑,也不知道乐什么,明知道她早晚都要谈恋爱的,自己却像古老守旧的家长似的巴不得掐掉她所有乱飞的小桃花。
季郁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发烧好点了吗?好像……好像得去医院了。”她脸上的笑收敛住,忙转身去把昨天那个温度计拿出来。
“不忙,”左楠瑾拦住她,嗓子有点发烧后的沙哑低沉,难受地咳了声,“我在楼上量过体温了,没有更严重。”
“给姐姐泡杯咖啡吧。”
季郁先想了想,好像没有发烧要忌讳咖啡的说法,“好,想喝美式吗?还是拿铁。”
她说随便,季郁想了想,还是给她倒了半杯牛奶做拿铁。
最后还拉了个小爱心的图案。
“……好厉害。”左楠瑾再旁看着,长长睫毛衬托着一双漆黑眼眸,歪了歪脸,唇角扬出笑容来,“我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个手巧的宝贝来的。”
季郁心想,由此可见她下辈子也绝不会是她的亲生女儿。
但这话没有说出口。
“尝尝看,是这机器厉害而已,又不需要我磨咖啡豆,算什么手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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