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头一回体验这种事,觉着新鲜,龙虾爪子在他皮手套上夹了好几下,夹不破,跟挠痒痒似的,也没放弃,梁晏将它扯了下来,咣当一声,扔进桶里。
八个人在水田乱窜,身上都扑腾了不少泥水,一处被捞空,又涌向了下一个筐边上,难免两对情侣撞上,网兜相碰撞,场面激烈。
梁晏将网兜伸向一个框内打捞,力道受阻,另一只网兜也杵了进来,他顺着长杆抬眼看去,林秋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眉眼微微上挑,声音里没什么情绪,说出的话却是挑衅:“不能抢吗?”
明越跟在梁晏身后,正打算上前帮忙时听见那话,眉头微蹙。
梁晏唇角扯了下,看向对方的眼神有些微妙,林秋顶着那视线,腿直接发软,差点想转身逃了,便听对方道:“没什么不能的。”
他语罢不管林秋还在愣神,抄起网兜将对方的网挤开,明越紧跟其上,半大不小的塑料筐内的小龙虾,转眼间大半被两人捞了去。
“梁总还真是不客气。”林秋冷不丁来了句,声音冷淡,但细听之下,能察觉出嗓音中细微的颤意,
他这话很是突兀,两人没说过一句话,若不是上节目的一面之缘,便是完全的陌生人,眼下林秋似在玩笑调侃,但那语调又十分的不客气……
莫名违和的一个人。
梁晏挑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恰逢此时季岩赶了过来,他没听见林秋先前说的话,忙问:“愣着做什么?里面还有吗?”
说着季岩也去捞了捞,发现还剩一些,笑着装进林秋的桶里。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晏带着明越转移阵地,观众则对刚才林秋那两句话满头问号:
“??林秋是吧?我们梁总跟你很熟吗?语气这么冲,招你惹你了”
“靠,不对劲,这人不对劲啊”
“难道因为他和明越性格差不多,有亲近之感,看不惯明越被梁晏欺负才这样说话?”
“什么鬼?你管小情侣调情叫欺负?”
“性格差不多……你细品,人设撞了吧,阴谋论一下,林秋模仿小月亮!”
“窝草!还真是,小月亮跟梁晏说话劲劲的,林秋一张嘴,还真他妈有点像,这可不就是吸引人的套路嘛”
“明越快来战斗,有人想抢你饭碗!”
“嘿嘿安啦,梁晏除了小月亮,对这种调调的人没有一点兴趣捏”
“想当初小月亮替身出道,如今有人上赶着当他替身,刺激刺激!”
“笑鼠,真以为梁总挑对象跟挑大白似的,像个白菜样儿收了?”
两人淌水往别的塑料筐找了几个,大部分被搜刮一空,颜青那俩人因为住房条件太差,现在做任务跟打了鸡血似的,战斗力十分强劲,横冲直撞间扰乱了其他情侣嘉宾的阵营。
梁晏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察觉明越频频走神,将视线从他脸上,落到了他的橡胶手套上。
明越手腕一紧,被梁晏拉到身边,梁晏攥着他的手举到眼前,一眼便看见那只手套上破了口子,他摘掉两人的手套扔桶里,托起明越的手查看,手套内浸了水,指腹泡的白皱,右手食指有个不小的伤口,渗着血。
梁晏眉头轻皱,抬眼见明越目露诧异,似才发现,他不悦道:“自己什么时候受伤了都不知道?”
明越:“……我没感觉。”
梁晏声音冷了下来,“非要等伤口发炎了才感觉到疼?”
明越心说这点伤口不至于,但瞥见梁晏的脸色,乖乖认了错。
工作人员很快送来消毒药水和棉签,其他嘉宾见状也过来问了两句,知道没大碍后便接着下田奋战。
梁晏给明越手指消了毒,伤口不大不小,手指头不好缠纱布,贴了两个创可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刚才走神想什么?”梁晏问。
他问的是他在水田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想着事。
明越抽回手,下意识回答:“没。”
梁晏笑了下,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张嘴咬住没受伤的手指,牙齿在并不柔软的指腹磨了磨,湿热口腔和齿尖带来的酥麻传来,明越手指蜷缩,被梁晏捏住手腕,挣脱不了。
梁晏力道重了点,明越蓦地深吸一口气,感受到破皮的刺痛,梁晏松口,看着湿润指尖上的红痕,语气不明:“现在有感觉了吗?”
明越抿着嘴角:“你故意咬的,我怎么会不疼。”
梁晏指尖在他掌心点了点,那儿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一个月前在酒吧被块玻璃划伤的,年纪不大,手倒是沧桑。
他这动作,明越便想到了当初的情景,也是梁晏帮他上的药。
“以后再有这种情况,我不介意给你来点更疼的。”梁晏脸上没了笑意,眸底意味不明。
这是惩罚,也是警告。梁晏没哄着人,也不惯着他这毛病。可这句话用在两人之间,莫名让人听出了旖旎的色彩,明越心口一跳,难耐的滚了下喉结,声音低了下去:“你不讲理。”
“不讲理的时候多着,”梁晏的恶劣不掩饰:“栽我这种人身上是你倒霉。”
观众见两人表面处理伤口,实则调情,纷纷起哄:
“哟哟哟,怎么让小月亮更疼,梁总你倒是说呀?”
“我想象不出有什么比床上疼一疼,哭一哭更有效的惩罚方式”
“光咬手指算什么疼!有本事你咬衣服底下啊!”
“你不珍惜自己,随意在身上留疤,不如我亲自在你身上刻下痕迹……麻的好刺激好变态,小月亮危!”
“哈哈哈明越听见那话眼睛更亮了肿么回事?”
“没有什么破毛病是Do一整夜改不了的嘻嘻”
处理好手上的伤口,其余嘉宾已经将水田搜刮了一遍,梁晏和明越收获最少,季岩得到其他两组嘉宾的供奉,想说把多的分给梁晏那组,还未开口,先被节目组的人摇头阻拦了。
时间还早,东西不够还能做别的活换,梁晏把明越按在屋里,给了他一把大葱,让人把这葱择干净,能跟节目组换个三瓜两枣。
梁晏走后,明越不到半小时便做完了这种打发小孩的厨房活计,他找到节目组,问今天还有没有能换饭菜的活干。
副导的眉头抖动了下,似在隐忍什么,“有是有……不知道明老师能不能接受?”
明越:“没关系。”
五分钟后,明越被带进了村里最大的牛棚里,面对一地臭烘烘的牛粪,神情凝滞。
梁晏扛着锄头,从村头的红薯地里归来,他姿势随意散漫,裤脚沾了泥,行走间却依旧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傍晚天色渐渐暗,他回到亮着灯的小院,听见卫生间传来的水声。
半个小时后,节目组送来了饭菜,比上午丰盛了不止一倍,除了一小盘小龙虾和梁晏刨两大筐红薯换来的一盆鱼头豆腐汤,还有两份鲜嫩多汁的牛排。牛排摆在小木桌上,显得很突兀。
浴室水声还在哗啦响,梁晏走到门外,挑眉思忖。
洗这么久,莫不是在准备着什么……
他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明越发闷的回应,梁晏催他快点,明越挪到门边,隔着门迟疑道:“我能不能用你的沐浴露?”
梁晏:“……”
合着洗了大半天,干冲水呢。
“你随意。”
又过了二十分钟,桌上饭菜的新鲜热腾气都散了,洗澡的人还没出来。
梁晏去敲门,声音透着不容拒绝:“开门,我上厕所。”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